他是从客栈后院翻墙过来的,专门进的上房,这第一单貌似就拿到不错的东西了。
张大本来还想再光顾几间房,但是刚出门就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开门声,赶紧跑路。
翻墙到外面的小巷子,确认没有人之后心情不错地抛了抛有些重量的荷包。
打开之后就傻眼了,一、二、三、四、五,翻遍了整个荷包就只有五个铜板,还有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石头?
所以这荷包里占重的是这个东西?
张大瞬间想打人,将石头一扔就想再回去干一趟。
正想着呢,肩膀被拍了一记,一道好奇的声音传来,“生意怎么样?”
“一个穷鬼。”张大以为是同行,顺口一说,然后转身就看到不符合他们这一行的一张脸。
杜司抛了下手中的石头,这个不识货的,这东西才是里面最值钱的好吗?有钱都买不到。
张大可能感受到不是同行的气场,脚步一动就要跑,可是下一秒就被人揪住衣领给提了回来。
杜司拿回自己的全部家当,将小偷先生捆了起来塞进客栈的柴房里,准备明天天亮再交给掌柜。
……
杜司接的活是这个城的城主府发出来的告示,因为一株罕见的墨兰。
告示上说得不甚清楚,大概就是这棵墨兰十分宝贝,现在正在萎蔫,怎么都治不好,要是治好了,酬谢保证少不了。
杜司自然不能打包票,而且看到告示去的人还不少。
病重的墨兰是城主大人高价收来哄夫人高兴的。
城主夫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和将近四十岁的城主是真正的老夫少妻,还恩爱得很。
这位夫人什么都不喜欢,唯独钟情于养植各种各样的兰花。
杜司跟着人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院子的兰花有些惊讶,这么粗略一看,他这种并不懂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品种都不少,更别说叶子长得相似的了,这夫人对兰花也是真爱了。
心里虽然惊讶,但杜司仍然不动声色地跟着人走。
城主夫人已经等得有些焦急,城主在一边安慰她,她一看到被带进来的几个人,赶紧让他们过来看。
墨兰被种在一个十分精巧的花盆中,叶子的脉络隐隐泛着暗红,甚至有点变黑的意味,开出的花也呈血红色,但只有花朵的底部呈血红,越到花冠上颜色越暗,直至花冠边缘完全变成黑色。
这样的花要是盛开的话别有一番滋味。
这是这会儿,花只开了一朵,还是十分软塌塌地垂着,仿佛要败掉的模样,剩下几个小小的花苞也一副要蔫的样子。
杜司注意到墨兰的根部有一点被蹭上去的暗红,并不是其自有的,但他没有出声,而是让那两个老花匠表现,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种植老手,也擅长折腾这么娇贵的玩意。
花匠仔细询问了浇水施肥以及晒阳光的长短之类的常规问题,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甚至连土是哪里挖来的都问了个清楚,一切都没有问题。
城主夫人:“自从景哥给我带这回来之后一直都养得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甚至比最容易成活的那种还要好养,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花了冤枉钱了,“就是最近开花了才出的问题,刚开始花箭起来的时候还挺健康,等花开了却没到一天就开始出现颓败的迹象,而且这小花苞看着也是开不成了。”说着便有些心疼,这样式的兰她还是第一次见。
一位花匠大胆地说,“能否把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有虫吃了根?”
夫人有些犹豫,这一挖出来折腾几下,这花是肯定是开不成了,前几个来看的人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没有人提出来要挖,但要真有虫子在下面,别说花了,这整株都别想活,这位花匠考虑的是这个问题。
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同意了,“挖吧。”
因为这墨兰的价值,花匠动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了哪点。
花匠自然也知道要保这整株,这花就要不成了,所以挖出来之后轻轻放在一边。杜司赶紧从一边取了清水装在茶盏里,将墨兰的根部浸在里面,保持水分,这花应该还能救。
花匠看了眼杜司,但没说什么。
他拿着根棍子轻轻拨弄茶盏里面的根须,根尖的位置已经腐烂,再看看花盆里被挖出来的坑,里面是烂掉的根腐败的味道。
花匠摇摇头,“不行了,这个我也没办法,这病了根没得治了。”要真是虫子还好处理些,这最重要的根都病了,那可怎么治啊,又不能像人一样开药。
城主夫人有些着急,揪着手帕连忙道,“怎么就不能治了呢?把烂掉的根剪掉行吗?”
花匠摇摇头说没有用,“剪得少了还会继续往上烂,剪得多了不能及时长出新根,照样会死。”
城主夫人又看了一眼另一个老花匠,看到对方同样摇头,心里一阵低落,然后才把视线转到杜司身上,她就没抱希望,就是例行询问一下他有什么方法。
杜司直接了当地说,“我能让它活过来,当然,只有一半的可能,我会在这个地方待三天,就住在福隆客栈里,我暂时也不收您钱,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您愿意吗?到时候要是有效果,夫人您看着给。”
城主夫人看着桌上那蔫蔫的墨兰,叹气道:“行吧,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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