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月清尘的这番话,让君长夜隐隐联想到“夺舍”二字。他看着已然近在咫尺的白衣圣君,低头想了想,嘴唇堪堪触到他额头:“但我只关心一个问题,从头到尾,我认识的那个人,是否一直都是你?”
月清尘抬头望他,不假思索道:“是。”
“那就好了。”君长夜释然,淡淡笑了起来,“只要是你,不管你是谁,从何方来,往何处去,这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月清尘仰头看着上方乌衣墨发的男子,看熊熊烈火,在他那双近在咫尺的赤金眸中燃烧,仿佛永远都不会止息一般。
到了此时此刻,月清尘已然明了,那绝不仅仅是欲念之火。
可他实在不解,为什么有人爱另外一个人,会胜过爱自己的性命呢?而且竟然,还能持续那么久。
自己一直以来,不都是一副全然拒绝接纳的冰冷姿态吗?面对这样毫无希望的死局,君长夜难道就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厌倦吗?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那双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君长夜低着头任他看,只伸出手,将沾到月清尘脸上的几缕碎发轻轻拨到一边。
月清尘双手交叠枕在脖后,仰起头,任他摆弄。可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在意的细节,便也伸出手去,沿着君长夜锋利的一弧眉弯抚摸过去,最后停留在眼眸正前方,出神地望着那一泓明烈赤金,仿佛为之着迷。
君长夜知道自己不喜欢看他做魔族的样子,所以除了眸色难以改变外,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化作人族形态。
这样一个微小的细节,若搁在平时,月清尘根本不会注意。可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意识到,支撑眼前人做出这样举动的,是心底那份炽热却无声的倾慕和爱。
这爱慕由内及外,在自己周围交织成一张细密的蛛网 。在没有察觉前,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一旦察觉,却发现早已被包裹其中,无路可退。
也或许,不是无路可退,月清尘默默地想。
是自己早就不想退了。
君长夜这个家伙,表面上杀伐果决,偏执又疯狂,可若真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却竟是沉默而体贴的。
一直以来,他背负着太多误解和偏见而活着,以至于连爱上别人,都不敢轻易对那个人说出口。平常面对自己的时候,大抵也是自卑到了极点,所以才几乎从未表现过半分渴慕。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我知道你永不会爱上我,所以,就不把它说出来让你为难了吧。
可越不敢不说出口,就越不可能得到回应。而越得不到回应……他就会越痛苦。
月清尘直到今日,才明白君长夜眼眸里一直深埋的痛苦是什么。他一直误解了那种痛苦,以为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狼子野心。直到那一天,在帝都,他眼睁睁看着君长夜被自己一剑穿心,表情是痛苦的,神情却释然,仿佛多年来压在心头的一颗大石,终于轰然落地。
好像只要月清尘能活,他君长夜自己怎么样,就都无所谓了。
月清尘先前的恨意,大概就是在那一刻,烟消云散。另一种感觉,则在二人皆大难不死后,在他跟君长夜相处的每一刻间,悄然漫上心头。
再之后,就是戏文里常说的那句,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二人皆为男子,若真论起来,即便双修,倒也没有谁占了谁的便宜去。修道之途崎岖难行,途中尽是孤寂,很难遇到情投意合的道侣。既然如今彼此都有这个意思,那为什么,就不能跟他试一下呢?
在月清尘心意转变的那刻,君长夜几乎立刻就懂了。他贪婪地看着月清尘,眼睛连眨都不敢眨,里面有光亮得不可思议,仿佛已在夜中独行久的旅人,终于遇到了愿意为他点亮一盏灯火的那个人。
也不知是谁先动起来的,反正当画幕中的景象由船上的萧紫垣和曲阑珊再度转向波涛海浪时,位于昏暗蚌壳中的二人已然唇齿相接。一时间,空间内只闻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纠缠中,君长夜很快将月清尘抵靠在身后坚硬的壳壁上,环抱着他腰肢的双臂越收越紧,理智和强烈到令人心颤的占有欲之间,终究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别总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呼吸间隙,月清尘喘息着去推他胸膛,可双手却突然变得绵软无力,“你就是……吃准了,我看不得你可怜。”
“没有,我哪有那么坏,”君长夜再度将他双唇牢牢吻住,含糊不清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不像你,总喜欢藏着掖着。叫人恨不得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我。”
月清尘给他亲得七荤八素,只觉三魂快给销没了两魂。可就在这时,蟒袍男子的声音却突然从画幕中清晰传来,如当头一声棒喝,又如迎面浇下的一盆冰水,叫他一个激灵,彻底从险些溺毙的情欲中缓过神来。
“你方才不是问,那个受硝石之刑的男子何错之有吗?他错就错在,不该与那窃我宝物的蚌妖有苟且之情,并且历经转世,竟还能对曾经的情缘有所感应,实乃自甘堕落,无药可救。芳洲,你且记住,想要走到山巅的人,看遍世间风物,就绝不能受那些多余感情的羁绊。”
“可是……”是那年轻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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