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庭之眉头紧紧皱起,长叹了口气。
洛央笑了笑,“父亲,若是您当真有心。就继续做下去了,为国,也为民。却,千万别为了那个御座上的那位!”
洛庭之愣了愣。
“龙椅终究只是一张龙椅罢了,谁坐上去都没妨碍的。”洛央道,“您拜的也只是那么一张龙椅。”
洛庭之低头,思索了半日洛央所说之话,终于站起身,哈哈打笑了起来。
“是,央儿说的不错,为父拜的就是那么一张椅子!是谁坐那张椅子,并不重要!”
洛央笑了笑。
“所以,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要提咱们家那些孩子。”洛央轻轻叹了口气。
洛庭之也回头,定定看着洛央。
慕容修一直听着,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只有一只手,轻轻拢着洛央的腰肢。
而他的眼睛,在火光之中,有着冷魅的光彩。
洛央轻轻道,“因为咱们将来要辅佐着的,很有可能,是一位小皇子。”
洛庭之冷声道,“是洛初夏的孩子?”
洛央慢慢道,“时辰还早呢。如今,洛初夏行事狠厉 ,若是她日她为后,我们少不得有很多麻烦,在洛央看来,更好的人选……是皇太孙。名正言顺,于我们,少了很多祸患。”
“洛初夏那边,怕是要疯一阵子……”王文鸢也蹙着眉,“我也不喜欢初夏那个姑娘,不是咱们家的人不说,人还总是有些问题让人不放心。现在就这般心狠手辣,怕到时候当真做了皇后,对容修和庭之不满的话,不知道要出多少花样!”
室内寂寂。
洛央慢条斯理地道,“若当真有那么一日,容修必为摄政王,而父亲,则是继续的一朝宰辅。咱们费尽心机让她做了太后之位,那小婴儿也是……到时候,她若是翻脸说我们把持朝政是头号大奸臣,咱们费尽心思还不讨好,史书上多少摄政王不得好死的?”
王文鸢拍了洛央的手一下,“你这丫头,从小教你就没见你听过,哪个千金小姐,天天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上的?平日里我也没管过你,这大年夜你也不说一点儿吉利话!”
洛央道,“是,女儿不说就是了。”
遂转头看向父亲,“只不过,现在卫琳琅那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女儿还没有摸清楚,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卫军师和卫琳琅,既然在四皇子府,想来大难当前,琳琅必然会有所动作。洛采薇,这次想必是要跟着四皇子一起去边陲了,明日宫宴,采薇兴许会来求情,我兴许……还能见到卫琳琅。”
洛庭之道,“若是他去了云川,卫军师没有了容身之处……怕不是要闹。”
“不会。”洛央道,“父亲先想想卫军师到底为何藏在四皇子府。因为卫军师料到,以皇上的性子,定然想着长生,不会给任何儿子建功立业的机会!”
洛央讥嘲地勾了勾唇,“所以,若是万一驾崩,不是被四皇子弄的,就是被我们弄的……更有可能是被哪个怨恨的宫妃用……药偷偷杀的,到时候必定天下大乱。四皇子如今绞尽脑汁想要联络边疆的那些战士们,也是为了能够应对慕家军。卫军师蛰伏着,怕不就是想着坐守渔翁之利,拿着卫琳琅和皇太孙,将来坐上皇位,只可惜,他演的太像了,连卫琳琅都骗过了,否则怕是我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她吐出了口气,“所以,这次四皇子出事,卫军师怕是求之不得,会跟着四皇子悄悄去了边疆,到时候不更合适他动作么?四皇子本就发迹于缅南,若是让他和缅南的旧人联络上,呵,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反而不如让四皇子留在京里头!”
“那……”王文鸢犹豫着看向洛庭之。
“娘,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女儿就直接话撂在这儿吧!不可能!不仅不可能,女儿还想好了,多多安排点儿杀手刺客,这一路上四皇子就别想安生走了!我就是要他去边疆做那人尽皆知的落水狗!缅南那边……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会不会还傻了个心跟着他走!”
洛央说的愤怒,却见暗处里,忽然传出慕容修的一声轻笑。
洛央恨恨看了过去,慕容修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道理她都懂,她就是不想让四皇子好过!能多给他添加点儿一辈子不可磨灭的印记,洛央想着,极好!好极了!
“嗯,听你的。”慕容修看着洛央盯着自己不放,只能投降。
洛央这才转过了头,“还有咱们家那些亲戚,我今日都打了个照面,看样子都养的还不错,纵然天真幼稚了点儿,慢慢带着,咱们在朝中,到时候总还是有些势力的。”
“卫琳琅,你对她有多少了解?是个省心的吗?”王文鸢拧眉,“母亲不懂那些治国的大道理,只是实在不想看着大家都过不安生。”
“没有哪个女人是真的省心。”洛央麻木道,“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日,八成她会动了心思来找我,先看看她怎么说吧。”
洛央说的这么多,觉得有些头脑发昏,忍不住想睡着。
又闲话了几句,不知不觉,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容修的脸了。
慕容修轻轻扯了扯她的手指,“回去睡吧。”
洛央道,“不大好吧……”
慕容修指了指。
洛央跟着看了过去,父亲已经靠在罗汉榻上睡着了,母亲还在他身上盖了层锦被。
而母亲则守在父亲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半没干完的绣活。
洛央靠着慕容修,满眼困倦。
“回屋子里头睡吧。”容修道,“这么睡着,会落枕的。”
洛央这才站了起来,跟着慕容修悄没声息地走到了院子里。
外头静悄悄的,只有脚踩在雪地里“吱吱”的声音。
头顶一只麻雀,在枝桠上睁开了黑黑的眼睛,看着二人。
“容修,今天我说了那么多,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么?所以一直没有做声?”
“洛央,不论扶持谁,都不妥当。”慕容修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更添了几分冰冷,“你对人心还是总是抱着善意,会把他们往好处想,抱着一线希望。其实你心底也知道,卫琳琅最是狡诈百出,洛初夏又心狠手辣,二女将来都靠不住,谁也不会在卧榻之侧酣睡着旁人。”
洛央静了静。
“你今日有句话说得对,这个世上,古往今来,没有一个摄政王,是得了善终的。”
“可……你名不正言不顺。”
“史书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朝朝代代,都是被人开创出来的!”慕容修道,“古书上有三大将,紫薇帝星命必有三星辅佐。七杀、破军、贪狼……个个都是武杀、以血踏平天下。”
洛央心中有什么一下子垮了。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左想、右想,费尽心机,却始终没有想过,要让慕容修登上帝位了。
因为那样,必然血流漂椂。
“所以,今日我一字不说。”慕容修的手轻轻握着洛央的手,温柔的眼睛,紧紧凝视着她,“因为,我知道央儿不喜。”
洛央怔住了,“为了我?”
“嗯,就先看看央儿能不能做到吧。若是不能。”
慕容修勾了勾唇,后头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他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到了。”
次日清晨。
纵然是困乏至极,洛央还是强撑着起来了。
一大早,就有不少下人来拜年,不少还是拖儿带女的,为的就是多讨要些红包。
洛央看破不说破,笑眯眯地一封一封的红包送出去。
遇到可爱的小孩子,还要给双份儿的。
正高高兴兴地发着,就听到前院有什么动静。
洛央愣了愣,还是扶着下人过去看了看。
“你们……你们当真是胡闹!”堂伯洛蕴之厉声喝着,“居然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冻死在外头算了!”
宁鸢和灵素正欲过去看看,洛央慌忙拉住了些她们。
“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别过去了,反而让堂伯尴尬。”
说是这般,却没有当真走开。
灵素心领神会,偷偷拐了个弯,找人打听去了。
就听洛蕴之一旁的妇人低声劝着,“他们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这般胡闹,兴许着是因为来了盛京,被肖小之辈蛊惑了,才做出这等荒唐事儿来。”
“若是别的日子倒是也罢了,为何是今天,晚上的宫宴,这几个孩子到底去还是不去了?”
洛央正犹豫,就听那头几个儿郎道,“我们都没了印象了!可我们的确不曾想过去喝花酒!父亲,我们时时刻刻都为着家中着想,这时候进了京城,都爱惜着颜面呢,怎么会去沾染那些,定然是有人陷害我们!”
“是啊……我想明白了,昨天我们看着洛央出门要去招惹是非……碍着……夏姐姐的事儿,我们就去劝了两句。谁成想她那么小心眼!竟然设计陷害我们!”
“都给我闭嘴!人家一个妇道人家,纵然是你们亲姐妹,你们也不该去阻着她,如今,你们倒是有脸说了!”
灵素已经摸了回来,压低了嗓音,“大小姐,这几个哥儿昨晚跑到花楼喝酒,没钱付酒钱被扔出来了。说是……冻伤得不轻。”
(本章完)
第548章 没有一个摄政王是善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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