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致远在洛央回帐休息之后,忽而觉得索然无味,狠狠推开了身边的女人,冷冷看向洛央的营帐。
“到底是人间尤-物,任何女人都不如她有滋味呢。”慕致远冷冰冰道。
萧鸢又一次爬上了慕致远的肩膀,“殿下……指的是谁?”
慕致远神色讥诮地捏了一把萧鸢的腰间软肉,冷蔑地问道,“堂堂一国公主,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献身,你就不怕越国还有一战之力,我将你绑在阵前祭旗?”
萧鸢露出惶恐的表情,慕致远冷道,“蠢货。”
萧鸢又怕又敬,心甘情愿地跪在慕致远身前,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慕致远。
慕致远叹息了一口气。
太容易征服的女人,总是没有意思,最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那个。
那种高高在上,他无论用尽何种手段,都无法攻破的女人!
幻想着洛央千娇百媚地苦苦哀求着他,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帐中,洛央盖着虎皮毯正睡着,忽然感觉到一阵异动。
枕边,放着一株带着朝露的山野百合,她皱了皱眉,伸手拿过,又慢慢握紧。
萧御正大刀阔斧坐在她的面前。
“醒了……天快亮了,士兵们正准备拔营。”沙哑的嗓音响起,“我在想,若是你还不醒,要不要叫醒你。”
“你不是手中握着慕致远的把柄么,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
萧御定定看着洛央,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可知道,在越国,面上有疤者,不得继承大统?”
帝王最讲究仪面,周国的确有类似的规定。
“你为我换一张面。”
洛央怔住了。
“为我换一张面,这是你欠我的!”
洛央慢慢道,“我洛央,既然答应过你,就会为你换面。”
“何时?需要什么么?”
“你带着我的手书,去寻云中君吧。我会将换面之法,详细修书告知云中君并且将你托付给他,他医术比我好,由他来操刀,成功的机会应是更大一些。”
萧御愣了愣,“为什么你不肯为我换。”
洛央闭了闭眼睛,“萧御,重新开始吧,离开这里,也再也不要来见我了。”
萧御忽然怆然笑出声,“你不想再认识我,也不想再见我?你心底还是在乎我的,是么?”
“萧御。”洛央别过头,“快走吧,很快就要拔营了。你手中纵然有慕致远的把柄,可是你身边无人,他想要对你动手再简单不过。”
萧御冰冷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住洛央。
灵素打着哈欠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小姐……哪里来的百合花,好新鲜啊……”
不等洛央回答,灵素已经絮絮地念叨了起来,“菌子说是刚从山上新鲜摘的,熬得汤最鲜了,还有饼子,烤得又香又韧,昨晚剩了些烤羊肉,要不要配着一起吃了?”
灵素走到了鼓起的营帐前,“小姐……小姐?别睡啦……”
她掀开被子,发现里面除了几个枕头外,空无一人……
一声尖叫,刺破了平静的军营上空。
天光熹微,洛央一身薄薄的衣料,被萧御推上了一艘小舟。
她冻得瑟瑟发抖,抬眼看向面目狰狞若鬼的萧御。
“没用的,不要再挣扎了!”洛央低声,“大军已经攻下城池,你以为凭借皇城中区区几万人就能抵御十万大军么?”
萧御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闭嘴!”
洛央冷冷看着萧御。
“慕致远一路攻下的,都是普通县城、县令守着的城池、并没有遇到真正悍勇的越国军将。越国连杀诸位大臣,文臣的心早就乱了。那些平日里读些酸腐文章的文官有骨气地吊死了,没骨气地也就是开城门了。真正的越国战将,都在这儿守着呢!”萧御冷声道,“洛央,不要和那些蠢货一样小瞧我越国将领!慕致远想要拿下皇城,别说一日,便是十日,百日,恐怕都难!这里是越国的心脏,越国人的傲骨,怎么会轻易拱手让给殿下,给慕致远的丰功伟绩添上一笔?”
小舟顺着山中溪流,入了一个水洞,萧御面色不变,带着她进了密道。
水光粼粼,他沉寂不语,洛央隐隐猜出了些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却又不敢相信。
等再次重见天日之时,洛央惊愕的发现,他们到了城内的引芳水库。
萧御捂住洛央的唇,划过被密密植物遮蔽的道路,顺着密道,进入了宫中。
越国皇宫,一片风声鹤唳,洛央被萧御抱起,几个兔起鹘落,运功带着洛央入了仁寿宫。
熟悉的仁寿宫,药香阵阵。
一个玄色的身影,正抬脚走出仁寿宫。
洛央想要出声唤慕容修,可是腰间被一柄利刃抵住了。
洛央眼睁睁看着慕容修离开了。
萧御才牵着她落下了房梁,直直走向寝殿。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上皇冷声问道,“御儿,是你么?”
萧御的声音嘶哑响起,“皇爷爷。是御儿,御儿回来了。”他隔着屏风,又问道,“影十七呢?他没有跟在你的身边伺候么?您的身体不是好了些了么?怎么又病倒了。”
帐子内的声音冷道,“影十七自从去追你的女人就没有回来了,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韦公公殷勤的走出来,“殿下……您别拿上皇的话往心里去……”
手中的拂尘落在地上,韦公公怔怔看着面前的无面人,“殿下?……你是殿下?!”
萧御握紧了洛央的脖颈,拉着她走入了上皇的面前,猛然将她推在地上。
上皇看了眼伏在地上的洛央,又看了眼萧御,震撼地问道,“你……你……你是御儿?你的脸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出去的人……”
话说道一半,上皇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徒劳的伸着,脸上的笑容狰狞可怖,“原是如此!御儿,正儿,还有阿柠……孤只以为是你顽劣贪恋美色,原来,你早已换了芯子!”
他苍老的脸上泪水纵横。
萧御慢慢跪在地上道,“皇爷爷,孙儿回来了。孙儿愧对我越国列祖列宗!”
上皇看向洛央,起身下了床榻,一步步走向洛央,“如今不是痛悼的时候,是想办法应对那些军士的时候。”
战鼓擂响,一层一层的士兵将越国皇城围住。
“皇爷爷……”萧御面色一变。
“孩子,不要怕。孤还没有死呢。”太上皇站得笔直,“走,我们去玄武门,去见见梁将臣。”
上皇摆驾,正在御书房愁的焦头烂额的皇上听闻后,慌忙跟了过来。
玄武门外,一个浑身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正跟着上皇。
“父皇……”皇帝匆忙跟了过来,“怎么忽然要去见梁将臣那个乱臣贼子?”
“你糊涂啊,现在大军压境,若是梁将臣当真有反心,怎么会这么几日了都还没有攻进来!他是我越国的忠臣良将,不过再等你一封罪已书,有那么难么?”
“父皇……”皇帝眼中疯狂之色一掠而过,“难道,荣华就白死了么?”
上皇狠狠一耳光落在了皇帝的脸上。
“你好好看看我身边这个人到底是谁,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皇帝看向那黑衣人的眼睛,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父皇……”
“你是……御儿?”皇帝听着熟悉的声音微微一皱眉,“你刚才不是去巡查御林军去了么?怎么在这里?”
萧御浑身颤抖。
上皇冷笑,“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的荣华,根本就不是被梁家人杀的,而是被那个冒充你的儿子的人杀的……”
“父皇,皇儿不是很明白?荣华明明便是自杀死的……”
萧御慢慢拉下了面纱,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脸,“父皇,那个人,剥了孩儿的脸,来到宫中,只是为了作-乱我越国天下。”
洛央抬头看了看天色,手指慢慢捏算着时辰。
该是……攻城的时候了吧?
战鼓一声声敲响。
喊打喊杀之声飘来,皇上面色复杂,看着上皇,又看了眼萧御,忽然冲到玄武门城墙上。
“把梁将臣给朕叫来!朕认输了!”皇上大声喊道,“朕认输了!朕愿向天下下罪己诏,朕愿意收回所有成命!朕要为那些枉死的大臣追封功劳!朕认输了!”
玄武门下,稀稀落落地士兵,大声喊道,“陛下!元帅和将军前去御敌了!”
皇上惊慌失措地样子,“御敌了?那……那个乱臣贼子怎么办?”
“陛下……你说的乱臣贼子……是我么?”
一个穿着玄色长袍,面若冠玉的男人走了出来。
皇上震惊地看着那人的脸,“朕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谁。”
慕容修唇角勾起嘲讽地笑容来,“听闻上皇一直在找容俢。容俢却迟迟未曾以真实身份觐见上皇,多有失礼。”
上皇冷哼,“慕容修,你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御林军不会再听从你的号令!最好,还是束手就擒吧。”
“上皇,似乎小看了容俢……是因为容俢看上去太像是书生了么?”慕容修一剑在手,直指上皇。
“明月剑!”上皇眸色一乱,讽刺道,“你拿的……可是战神的明月剑?一个皇室之子,却继承了战神的遗志。你……也配?”
当初慕战天一把明月剑,在战场之上,无人能及,直取敌方首领如探囊取物。
这里可不是战场,只是有着御林军和几个太监宫女护卫的皇宫而已。
慕容修眸底杀意毕现,“斩了你们的头颅,扔出去,梁家军必乱,想来我大周国要攻城,也会轻易许多。”
“慕容修……你倒是看看,这是谁?”
萧御一把将藏在角落里的洛央推到了面前。
慕容修愣了愣,“央儿……”
洛央抿紧了唇,抬头看向慕容修,“没睡醒就被绑来了,一身蛊毒都没带,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慕容修无奈叹息,将剑收了,干脆利落地道,“我投降。”
皇城外。
萧鸢衣衫半解,坐在慕致远的马上,咬紧了唇,看着皇城前一幕幕的血腥屠杀场景,无数忠于萧家的忠臣良将埋骨城下。
这一场越国必败的战争,所有将士,以自杀般的勇猛,守卫着他们的皇城,以二万守城军,死战十万周国兵马!
整整三天,皇城非但没有被攻下,反而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再拖下去,恐怕援军要到!
慕致远急的在军帐中团团转,“怎么会攻破不下?你们都是饭桶么?”
李良昇皱了皱眉,“三殿下,末将感觉不大对。”
三皇子犹豫地看向李良昇。
“我在想,皇城这般固若金汤,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情报有误,梁将臣已经彻底归顺皇帝了。而我们在宫中的内应,没有斩杀皇帝?”
三皇子咬牙切齿,“怎么可能!梁将臣、梁守忠家小妻妾被皇帝杀的杀抄的抄,孩子送去兵营,他们怎么会原谅皇帝……”
“他是朝臣,纵然勇猛如虎,在面对主人之时,却仍旧心存希望。这是就……忠心。他们忠于皇室、也忠于越国黎民百姓。”李良昇凉道,“以殿下的能力,别说三天,怕是几个月,都攻破不下来。”
慕致远看着李良昇,“好,一日不成,本殿下就守城一日,十日不成,本殿下就守城十日!我就不信,这群越国人会宁可饿死也不开门!”
李良昇轻嗤,哪里有那般简单。
三日了,在面对大敌,梁将臣、梁守忠说不定已经向陛下、向太上皇投诚……再拖延下去,其余守将、戍守边疆的王侯赶来,慕致远怕是要被包抄。
若是此战不赢,应该立刻退兵,否则,这十万大军怕是真要折在这里。
这唯一的变数……便是……
“殿下……!”在慕致远正在军营大发脾气之时,一个兵卒忽然闯进了营帐,“禀报陛下,有探子送来了一封手书,请殿下一阅。”
“探子?我们的探子什么时候进了越国皇城?”
那兵卒也跟着疑惑道,“可那人,的确拿着我周国探子印信。”
军师皱眉,“殿下,敌人狡诈,小心信上有毒。”
(本章完)
第257章 容俢降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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