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打量着眼前苍白、清瘦的戏璕,躬身行礼,我欲匡扶汉室,还请先生相助!眼角余光却偷瞧郭嘉。
郭嘉狐疑:匡扶汉室吗?果然,曹操一开始提出这种理念,才吸引了荀彧。不过曹操的眼珠子往哪看呢?这态度,似乎有些轻慢志才?
他扶案起身,朗声笑道:春秋时,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往返五次才得见一面,孟德求贤这样随意,志才若答应了岂不是有失身份?
戏璕亦笑:不答应却私自阅览公文,岂不是要改吃牢饭?
荀彧和郭嘉对视一眼,一起退了出去。
曹操一拍脑门,携了戏璕的手,促膝长谈。
几天前长安城的暗线传回消息:董卓极其欣赏吕布的武艺,让他兼任侍卫队长,守中阁(宫中的小门)。吕布血气方刚,和董卓的一名侍婢私通,偷人这种事,又刺激又怕被发现,本来就时常猜疑不安。有一回吕布办事不力,和董卓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董卓暴怒,直接朝他掷出手戟,差点把他给杀了。吕布就此和董卓离心。
荀爽病逝,临终前将一些未尽之事托付给了王允和荀攸。
第一条消息在意料之中,第二条消息让郭嘉恍然:难怪荀爽也为诛董做了很多事,后世却只记得王允。原来他出师未捷身先死。
郭嘉让人备好快马,直奔东武阳。找到荀彧时,他正独自对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东郡受到黑山贼的劫掠,官吏多逃亡,政府部门已经瘫痪了几个月,荀彧又是一个较真的人,涉及吏治民生的事,一丝一毫都不肯马虎。
友人各种操劳,但精神还好,显然还不知道他六叔荀爽已经病逝。想起荀彧少时对荀爽的依赖,郭嘉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叫来戏志才,一起帮着处理公务。
他们熬了三个通宵,每天只上午睡将近两个时辰,总算将紧急的公文都处理完毕。其他诸如:张家丢了牛,王家丢了大活人,李家的仆役偷窃主人的财物潜逃这类杂事还是先放在一边,等县尉(县公安局长)上任了,直接一股脑丢过去。
忙的时候感觉不到,这时松懈下来,郭嘉的肠胃等各种生物零件都在抗议。
在荀彧的府上喝了一碗热粥,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才缓过来。但见厅堂中悬着白布,荀彧素服孝带,跪在新设的灵位前。
郭嘉心中咯噔一下,快步上前探视。一向温文尔雅的荀彧却推了他一把,语调森然:奉孝早就知道,是不是?
第30章
同居记事 不愧是荀彧,连推人的动作都透着优雅,力道也堪称温和。
郭嘉微微一晃,脚下就已稳住。现如今荀爽辞世,这世上见过荀彧闹脾气的人,大约也只有他了。
要是换一个人,对上神情严肃,气势迫人的荀彧,可能会怵。但郭嘉却再次上前,半跪下来,按着荀彧的肩,平视他的眼睛,低声说:确实早知道几天。兹明公(荀爽)一向最疼你,你若伤神,他去了也不安心的。
他的声音极轻,近似抚慰。
相对静默良久,荀彧的肩头突然微微耸动了一下,喃喃低语:六叔让我不要服丧,虚耗时日。寻心怀汉室之人,养重兵,奉天子,挽汉祚之倾颓。
郭嘉心中一沉,荀爽这个死老头,遗言说点什么不好,非要让侄子去匡扶汉室,这让荀彧将来在曹营如何自处?
就不能创意一点,留一些诸如花生米和豆腐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这一类让人耳目一新的遗言吗?
老头啊老头,文若要被你坑死了。
郭嘉肃然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上香拜祭,然后跪在荀彧身侧。
这举动其实有些逾礼,不过荀氏宗族都在冀州,荀爽的灵枢由于战乱,暂时也无法运回家乡,让荀彧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灵位,他有点不放心。
跪了一个时辰,荀彧纹丝不动,肩背依然笔直。郭嘉却开始头晕目眩,他心念一转,顺势一个踉跄倒向香案,撞得额角一阵剧痛。
这个距离,目测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撞头
郭嘉忍着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暗暗自嘲:碰瓷技巧还有待提高啊,刚才不应该朝香案摔,应该朝文若摔的,太特么疼了!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荀彧跪了太久,小腿早已失去知觉,他急切地想要扶郭嘉,却失去平衡直接把正在起身的郭嘉按倒在地。
郭嘉又磕了一下,眼角隐隐泛起一点泪光,仰着头,露出修长雪白的一段脖颈,疼,疼疼疼啊。
下方温热的躯体,骨头微微有点硌人,腰肢却极软,又是这般撩人情态。
荀彧呼吸一滞,全身的精血仿佛都在一瞬间逆流上头,他轻喘两口气,用极大的毅力才没失控,小心避开身上起了变化的部位,细致地检查起郭嘉的额角,有头发遮挡着,看不太清楚,花了一点时间才确定是肿起一小片,微量出血。
等腿上酸麻胀痛的不适感稍稍消退,荀彧打横抱起郭嘉,穿过回廊。
郭嘉:文若放手,我能走,撞的头,又不是脚。一个大男人,用这种奇怪的公主抱
荀彧没理他,直奔厢房,给他上药。
接下来的几天,荀彧一部分时间在堂屋守灵,一部分时间在厢房照顾郭嘉,这个身子骨不争气的家伙,又病了,还总是耍赖,撒娇喊冷,让荀彧陪他一起睡。
荀彧每天睡眠的时间都在延长,明知道郭嘉是故意的,他却无法拒绝。
曹操和戏璕来探望过两回,送来一些药材,还有东阿县的驴胶,据说润肺补血,是滋补佳品。
七天后,荀彧让仆从撤去灵堂,换上一身素色直裾,坐马车去官署办公。
郭嘉一开始是风寒头痛,但五天就已经基本痊愈,后面纯属做作。
休息过度的一个人,清醒着躺在卧榻上,时间太久头都发晕,荀彧一出门,他就拿起折扇,去院子里溜达两圈,活动开手脚,用扇子耍完一整套剑法,又坐下看竹简晒太阳,趁侍女不注意,顺便将一碗汤药倒在花圃中。
阳光斜斜照进窗棂,荀彧和陈宫一起批阅着公文。
荀彧时不时提笔在文书上写几行字,两片阴影移过来,遮住了光线,他疑惑抬头,随即淡然站起来,袖袍舒展作揖:主公。
一旁的陈宫也跟着起身行礼。
曹操身后之人八尺三寸有余,把曹操衬得十分矮小,却是美髯大叔程昱,荀彧眸光一亮:程先生。
曹操侧身让到一边,突显出身后之人,这位是东阿程仲德,新任功曹。
一番寒暄见礼过后,曹操示意他们一同坐下,操已让人另觅宅院,给奉孝和志才居住。这些天有劳文若了。他麾下的几位栋梁,志才天天睡官署,奉孝和文若挤在一座宅子里,公务繁多,待遇还奇差,这要传出去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儿。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郭嘉的声音悠悠响起:宅子大约是用不上了。青州黄巾入侵兖州,兖州刺史刘岱不顾鲍信的劝谏,执意迎战,被百万黄巾围困在东平县,主公,救人如救火呀。
他把玩着折扇,边说边进屋,说到主公两个字,还冲曹操挤眼睛。
陈宫看得直皱眉:哪来的山野村夫,如此无礼!
曹操却径直迎上去,和郭嘉详谈。
一百万青州黄巾,有没有觉得眼熟?
没错,就是先被公孙瓒痛揍,跑去冀州,又被袁绍痛揍,逃入兖州的那一百万青州黄巾。他们一入兖州,就杀害任城相郑遂等兖州官吏,四处劫掠。
这样一看,刘岱非要立即迎战也是可以理解的:噢,惹不起公孙瓒,又打不过袁绍,就跑来兖州烧杀抢,难道他刘岱的脑门上写着好欺负吗?
不过他低估了青州黄巾的战斗力,缺衣少粮没辎重,跟袁绍耗了几个月,再抢不下一块地盘就要活活饿死的一百万人,这回是真的来拼命的。
曹操这边刚集齐人马,整装待发,郭嘉的暗线又传来消息:兖州刺史刘岱战死。青州黄巾围攻寿张,照这个趋势,打到兖州的治所濮阳城下也用不了多久啊。
当下,兖州军民都在渴盼着出现一位英雄,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和财产安全,让他们免遭青州黄巾的劫掠。
而东郡太守曹操接连打胜仗,先后击败黑山白绕、于毒和眭固,打跑为大汉出兵助战,恰逢灵帝驾崩、部族又发生叛乱,无家可归变成流寇的匈奴于夫罗所部。
每一仗都胜得漂亮,曹军士气正盛,曹操已经成为群龙无首的兖州官吏心目中的救星。
曹操再度出征,戏璕和陈宫随军,被留在东武阳养病的郭嘉:我真的已经好了偶尔咳嗽,也不碍事。
力主让戏璕随军,郭嘉留守的程昱:连陈宫出面游说兖州官吏,迎主公担任兖州刺史,入主濮阳城的细节都叮嘱了一遍,你去不去有什么区别?过来,陪老夫手谈。
郭嘉:仲德先生的棋瘾越发严重了。
程昱:呵,将来你儿子的名字都替你想好了,就叫郭奕,对奕的奕。
郭嘉:文若都快被文书活埋了,先生还拉着我下棋,合适吗?
程昱一个白眼:就是文若让我盯着你,别出去浪,弄得病情又反复。
当晚,收到戏璕的书信,专程赶到东武阳的左俭黑着一张脸,踏进荀府,替郭嘉望闻问切之后,煮了一大锅草药汁,兑成一桶颜色暗黑的药水,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丢进浴桶。
既然不肯好好吃药,那就泡药浴,不信治不了你小子。
郭嘉扑腾了一下,扶着浴桶壁起身,解开衣带,将湿透的衣袍脱下:别恼,都听左先生的。这些年被左方士支配的恐惧,志才,你这算报复吗?
泡到戌时二刻。左俭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郭嘉泡着药浴,被温热的水汽蒸腾着,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渐渐浮起一层粉色。他舒服地眯着眼,哼着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先生,左先生,我没替换的衣服啊!
没人回应,郭嘉又嚎了几嗓子,正在犹豫要不要从随身空间中取一套深衣先换上的时候,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第31章
长安来信 衣裳浆洗了还没干,先穿我家公子的行吗?他听到先生要衣裳,特意挑了一套新的。
荀彧的侍女杜衡托着一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一套冰蓝流云纹直裾,亵衣、中衣、外袍、系带都叠得整整齐齐,还散发着清雅的幽香。
杜衡将衣裳放在架子上,打来一盆清水帮郭嘉冲了一下,又取来帕子,要替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郭嘉接过帕子:多谢,我这里不用服侍了,你下去吧。
他被左俭扔进浴桶,溅了一地水花,连屏风上都有几点污渍。想想文若那轻微的洁癖,再看看浴室中一片狼藉,住别人的,吃别人的,还尽添麻烦,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辰良那个没义气的,一看左俭要酝酿风暴,直接溜得无影无踪,留他一个人直面急风骤雨
郭嘉换上文若的衣裳,略微有一点宽松,衣摆长了半寸,还算合身。药浴中可能含有助眠的成分,他打了个哈欠,推开厢房的门。
呼~
呼~
西墙窗幔下,左俭一条腿翘在几案上,抱着药箱睡得直打呼噜。
郭嘉放轻脚步,抱着某种侥幸心理,想悄悄退出去。刚退了一步,辰良脚踩木屐,踢踏踢踏地走进屋,公子,长安来信。
左俭的呼噜声蓦地停了,他拍拍脸,在铜盆中洗净双手,麻利的打开药箱,取出一盒药膏,刮下少许在双掌上搓匀,一指卧榻,上衣褪下,先扒着,放松,早治早好。
西厢房中一阵魔音穿耳,不是说治病嘛,这动静是闹哪样?
荀彧听郭嘉叫得凄惨,终是忍不住上前叩门,带着疑问道:奉孝?
屋内的叫声戛然而止,须臾,辰良开门,将荀彧让进厢房。荀彧快步转过屏风,只见郭嘉趴在卧榻上,衣衫半褪。左俭正在替他按跷推拿。
荀彧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按摩治病的手法,可以疏通经络,袪邪止痛。不过郭嘉此刻长发微散,一手抓着青纱帐,指节微微泛白,一副咬牙隐忍的样子,真的给他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烛光耀耀,晕染着郭嘉颀长的颈项,泛红的肌肤,手腕上一粒细小嫣红的朱砂痣。
荀彧清雅端肃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潮红,他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却听左俭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突然不叫了?你小子也会害羞?
郭嘉有气无力:把文若都嚎来了,太丢人。关键是他耍心眼哄着文若多休息,一起睡,睡了几天又嫌挤得慌,不自在,翻脸把人家赶回主屋,得亏文若是个君子,宽宏大量。
荀彧:很疼吗?
不疼,嗷~郭嘉刚说完不庝,左俭手一重,当场打脸,他只好改口说:有一点点疼,我这人就爱闹腾,在家嚷嚷惯了,你去忙你的,不用管。
左俭继续推拿按摩,初时的疼痛一过,气血通畅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滋味格外舒爽,郭嘉险些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俭收起药箱,擦了擦头上的细汗,一脸嫌弃地替郭嘉披上衣袍,盖上被子,小声嘀咕:吃药吵闹,扎针假哭,推拿瞎嚎乱叫,要不是看着他长大成人,都想直接扔出去,不治了。
荀彧:这样啊。虽然听志才说过奉孝躲医工、怕吃药、不配合治疗的二三事,不过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是如此奇景。
辰良送左俭离开。郭嘉想起这个时间的长安来信,必是荀攸的事,他撑起身,伸长手臂去够装信的木盒。
荀彧先一步将鲤鱼形状的木盒拿在手中,取出鱼腹中的白绢,朝郭嘉递过来。
郭嘉不接,垂眸道:这信,文若来看也是一样。
荀彧展开白绢,长安近日发生的大事都罗列在上面,其中有一条让他心里沉甸甸:董卓的女婿牛辅的部将李傕和郭汜纵兵劫掠颍川,杀戮无数。董卓遇刺,荀攸与何颙因谋刺董卓而入狱。好在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荀攸参与了行刺,以荀氏的影响力,董卓也不好没有凭证就处置荀攸。
再往下看:司徒王允和司隶校尉黄琬密谋诛董,已成功拉拢吕布,不日便会有消息。如果事成,荀攸自然无事,若不成,廷尉郭鸿会想办法把荀攸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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