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乌鸦:不要伤心,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被族人认为有酒鬼潜质的郭嘉:这乌鸦一锅能炖下吗?
白毛团卖萌:主人,不要嘛~我可是神鸟。主人给我起个名字吧。敢这样对本尊,将来算了,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郭嘉:大名脩羽,小名小雪球,外号白滚滚。你觉得行吗?
脩羽:还行,凑合着用。
郭嘉一岁多的时候,他爹郭祁病入膏肓,每天就用参汤吊着一口气。这时的郭嘉已经能听懂洛阳雅言和颍川方言。每天都从家仆和族亲的闲聊中听到不少八卦。
郭禧,字公房,属于阳翟郭嫡系,按族谱推算是他众多的远房伯父之一。
郭禧确实是一个老酒鬼,但他同时也是一位颍川名士,年轻的时候当过廷尉,兼任太学博士,后来官至太尉。大约是辞官后闲的蛋疼,他隔三差五就跑来逗郭嘉玩耍。
阳翟郭是个不大不小的衣冠士族,不过郭嘉生在旁枝,还是一个人丁稀薄的旁枝,郭嘉之父郭祁眼看就要挂了,族中个别叔伯兄弟上蹿下跳,想接手他家的田宅产业。
要不是郭嘉意外获得了郭禧的关照,让那些人有所顾忌,现在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形还很难说。
父亲入土半截,母亲软弱可欺,叔伯虎视眈眈,这个剧本有点孤儿寡母血泪史的预兆啊。郭嘉扶着墙练习走路,他暂时撑不起门户,让母亲少操心也是好的。
前来窜门的郭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岁半的小侄儿,软胳膊软腿的,摔倒,爬起,再摔倒,又爬起来。不哭不闹,也不愿意让奶娘和侍女扶着,简直不像个小孩子。
不靠谱的郭禧又开发出一个新爱好:遛郭嘉。方法是用一尺宽的锦缎套住郭嘉,每当他要摔倒的时候就扯一下
虽然学步摔不倒特别有安全感,但你用这种遛狗的方法捉弄自家侄儿,妥妥的邪恶,糟老头子坏得很。
郭祁咽气的时候,一堆同姓的叔伯兄弟上门吊丧,绝大多数亲族的态度还是温和有礼的,只是有几个格外不成器的家伙乱哄哄杵在院子里,为了抢夺郭祁留下的田庄商铺争吵不休。
郭禧遛着郭嘉慢吞吞走过去,把其中嗓门最大的一个一脚踹翻,冷哼一声,说:郭祁没儿子吗?他家的东西关你们屁事,再蹦出来丢人别怪我不讲情面!
院子里的几个人顿时全部哑火。
郭禧俯身把郭嘉抱起来,去帮衬着布置灵堂。
郭母眼睁睁看着丈夫一天天形销骨立,最终长眠不醒。心力交瘁,染上伤寒。
颍川名医换了好几位,药方也开过不少,郭母的伤寒不但没好,还越发严重了。
后来有一个神神叨叨的方士主动登门,用他炼制的五行散医好了郭母的伤寒。从此郭母迷信炼丹术,以上宾之礼邀请这位方士留在郭府炼丹。
这些年死于伤寒的名人不少,被名医确诊的伤寒病人能活活吓死,所以郭母这个荒唐的决定不但没人反对,族中还一片赞扬之声。
据说这个方士的祖上是淮南王刘安的门客,传下来一卷丹方,其中就有这五行散,不仅能治伤寒,还能让人全身发热,精神抖擞,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奇妙状态。
郭嘉猜测:这应该就是轻微的矿物中毒反应。
当然丹方上记载的是:久服可成仙。
五行散以朱砂、雄黄、曾青、白矾、磁石为主要原料,炼制方法还挺复杂的。
郭嘉:红、黄、青、白、黑五种颜色的矿石都凑齐了!大哥,你这个五行散和张仲景的五石散是什么关系?父女?祖孙?
这位方士大哥姓左名俭,颇通医药,对玄学、星象、养生等都有涉猎。左俭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他还带着两位师弟和三个徒弟,六个人吃住都在郭府。
他们常用的炼丹材料有丹砂、雄黄、灵芝、玉石,金、银、铜,石钟乳,以及人形何首乌等天材地宝,还有一些比较奇葩的材料,比如童子尿、初经血、唾沫
郭嘉的内心是崩溃的,先不说用这些东西炼成的金丹能不能吃,左俭大哥,连金银玉石也要放在丹炉里烧,你特么是在烧钱,败我的家啊!就你这烧钱的速度,你还是去霍霍王侯贵族吧,郭家这种小门小户养不起你。
郭嘉对传说中的炼丹术十分好奇,他蹲在院子里,一边偷看左俭炼丹,一边思考人生。
白滚滚,有没有办法让别人也能看见你?
脩羽:有是有,可是被别人盯着就不能一直陪伴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借了一个乌鸦壳子给人当宠物已经很丢份儿,它才不要被别人看见。
郭嘉默了片刻,单手扶额:我老对着空气说话,阿母怀疑我有病,让左俭炼药给我吃
他这副身体也实在是弱,在院子里吹了一点风就病倒了。
郭母要喂儿子吃五行散。郭嘉欲哭无泪,强忍着头疼满屋子乱跑。
左俭这个方士居然意外地很有职业操守。他直接对郭母说:且慢,小儿不宜服食丹药。然后让弟子取来银针,按住郭嘉。
面对郭嘉嫌弃的白眼,和小家伙为了博取同情发出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左俭十分淡定,他把银针放在火上燎了燎,展示了职业方士的另一手绝活:岐黄之术。只用两针就扎好了郭嘉的头痛。顺便开出一张方子,是介于食物和药物之间的羹汤,给郭嘉调养身体。
挨针不疼,就是滋味有点酸爽,郭嘉捏一把冷汗:大哥你针灸技术这么好,怎么不早说。
第3章
通缉犯和小王佐 守父孝三年,等脱下白色素服换上纹绣深衣的时候,郭嘉已经五岁。
五岁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上树摘桃子,下水捉河蟹。上辈子因为腿脚不好没干过的事,这辈子通通补上。
郭母生怕郭嘉长成一个小流氓,专门请来一位以严厉著称的西席先生给他启蒙,并且允许他自由出入郭祁的书房。
男人的书房通常是藏着秘密的。
郭嘉把侍女打发到外间,怀着探索古代十八禁小黄书的心态,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找到一个暗格,里面全是竹简。
抽出来一看,几卷《孙子》(孙子兵法),几卷《吴子》(吴起兵法),还有十几卷《山海经》。
这年头兵书是jin书,藏起来偷偷地看没毛病。
《山海经》干嘛也要藏着掖着?
郭嘉随手翻看,哈,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注释和插图,比原文还带感,一不小心就入了迷。直到衣领陡然一紧,紧接着脚底一空,整个人被郭禧一把拎起来,他才猛然回神。
伯父。
啧啧,好侄儿,都会寻暗格开机关了,颇有我当年的风范。郭禧眯着眼,轻轻掂了掂侄儿,仿佛在估量小家伙最近长了几斤肉。
郭嘉发出一声冷笑,有事好侄儿,无事臭小子。说吧,什么事?
郭禧讪笑:我跟慈明说我侄子养了只乌鸦,纯白的,会翻跟头,还会收棋子,喜欢学舌喊人先生,好玩得紧。他偏不信,还说我老不休胡编乱造。走,咱们让他把这话吃回去。
慈明?
颍川名士荀爽,字慈明。有句话叫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说的就是他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荀爽现在是一个通缉犯,一个在逃通缉犯!
不过这人没犯什么罪,属于才德兼备的士人领袖,被通缉的主要原因是得罪了大宦官。
郭嘉挣脱魔掌,凉凉地道:说话没人信又不会少块肉。
郭禧拖着他就往外走:晚上吃蜜炙羊羔肉,胡饼。我和慈明打赌,要是赢了,他替我付三年的酒钱,荀家别院改建的那个书院随便你进出,到时候带你去调戏他侄儿。
郭嘉向美食低头:白滚滚~走起。
好像还没说,要是输了会怎样?
咳咳,万一输了,你家酒窖里的那些坛子罐子随便他搬,以后你进了书院,记得替他侄子荀彧研墨,一年就行。
小桥,流水,人家。
这个通缉犯过得很滋润。时而闭门著书,时而开馆授徒。闲来无事,带几个得意门生去颍水边钓鱼,实在无聊还可以丢了象征着士族身份的冠带,学平民百姓在头上戴个纶巾,天热时再弄一把鹅毛扇子。羽扇纶巾,引领时尚新潮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辞官归隐、征辟不就成了一种风尚。高冠博带忽然就过时了,羽扇纶巾成了真名士自风流的象征。大家都这样打扮,谁要是不这样穿戴,都不敢自诩名士。
板屋里,白滚滚乌鸦学舌,口吐人言,一连喊了五六声先生。口音酷似郭嘉。
郭禧和荀爽亢奋地观赏着白滚滚前空翻、后空翻、就地十八滚。还附带学舌配音:先生,不要罚嘉,行行?
被六叔特意遣人喊来围观白乌鸦的荀彧:
彼时荀彧十二岁,肌肤莹白如玉,眉宇间凝着书卷气,衣上熏着他自调的十里香。香味清新淡雅,香气宁静持久,和他优雅端方的气质相得益彰,已经可以窥见史书上令君留香的几分魅影。
郭嘉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诗:彼其之子,美如玉。
脩羽已经闪电般扑到荀彧身上,小爪子揪着荀彧胸前的衣襟,讨好地学了一声猫叫。
节操呢?
郭嘉把白滚滚抱下来,自个儿贴上去:别怕,这鸟不啄人,它就是稀罕你。他说着,还踮起脚,努力伸长手臂替荀彧拂了拂衣襟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不留神没站稳,一个踉跄抱住了荀彧的腰。
脩羽:才不是稀罕荀彧,就是不乐意郭嘉盯着别人看。哼,本尊记性好,郭嘉调戏美人的事先一笔一笔记下来,早晚清算总账。
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荀彧默默地注视着身上多出来的人形挂件:
郭禧熟知自家侄子偏爱美色的尿性,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郭嘉滚过来训鸟。
于是郭嘉乖巧地领着他的白滚滚,一人一乌鸦对着棋案,郭嘉只捡白子,白滚滚只捡黑子,很快将散落的围棋棋子都收入盒中。
荀爽和郭禧斗嘴,互相埋汰。
荀爽:不是我说,公房,你那些秦法汉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揪住法律的缺漏变着花样吃牛肉,啧啧,郭老太公的棺材板子压不住啦。
本朝禁止杀耕牛,私自杀牛吃肉是重罪,死牛或者年老体衰的牛还要先上报官府,经过批准才能吃。那牛肉老的,是个人都咬不动。
上回郭嘉想吃牛肉干。
郭禧用钱财诱拐庄户把健壮的牛赶到石壁上摔死,再派人去报官,说耕牛意外死亡,然后宅在家里,合理合法的和郭嘉一起吃牛肉,腌制肉干。
小侄子一句话,当了半辈子大汉最高司法官(廷尉)的郭禧居然钻律法的空子,昧着良心弄牛肉。这事在几位颍川老友之间都传成笑柄了,溺爱子侄的典范啊。
郭禧一把抢回荀爽送到嘴边的牛肉干,有本事挤兑我,有本事你别吃啊。我又没犯法,就算老爷子在世也管不着。倒是街上贴的通缉令,慈明是不是贿赂画师了?我瞧着比你本人顺眼。
俩个老不休互损、煮茶、下棋、谈天说地,顺便互捧互吹对方的侄子。反正溢美之辞又不要钱。
一旁的郭嘉和荀彧听得面面相觑,被彼此天上有、地下无,举世无双的卓越潜力震惊到几乎流泪。
其实郭嘉的袖子里还藏了一枚白子,乘着没人注意,伸手轻轻捻出来。玉石棋子微微的凉意似秋水漫过指尖,隔着一千八百多年冷却的时光,浸透了前世今生的界限。
后来,他枕着荀彧的膝盖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刚好照在郭嘉的脸上,不一会儿就晒红了一片。郭嘉细细的眉峰微微蹙起。
荀彧迟疑了一下,伸手替他遮挡阳光。
过了好久,荀彧仍然维持着这个悬着手掌的姿势,直到郭嘉醒来,察觉到脸颊下方荀彧的衣袍上湿了一小片,又看见他的手。
荀彧不知道郭嘉已经醒了,他正根据光照角度的变化调整着手掌的位置。突然,他的手被郭嘉捉住了。
郭嘉:你是不是想打我?又下不了手。
荀彧:
郭嘉看一眼荀彧衣袍上的水痕,耳朵微红:我平常睡觉不流口水的,是你身上的香味太好闻。
荀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颍川荀氏不是一般的望族。自晋国大夫原氏黯被封在荀国故地,改名荀息,到荀子传授李斯帝王之术,再到如今的荀氏八龙,前后八百多年,荀氏能人辈出,是峨冠博带世家。
这就导致荀彧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看着,荀子的嫡系后人,学识出众是应该的。但在这种过度关注之中,他的很多私事都被翻出来暴晒,比如他父亲荀绲担任尚书令的时候,居然给他定亲,女方是大宦官唐衡的养女,还曾被另一个人拒绝定亲。
有人说荀绲贪慕权势,扯下脸皮去攀附宦官,但他的嫡长子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天才儿童。这样注定能光耀门楣的孩子怎么可能送给宦官当女婿,白白沾上一个大污点,脏了名声。
相比之下,当时刚出生没多久的嫡次子荀彧还没断奶,看不出将来成就如何,倒是一个适合联姻的人选。谁知道唐衡没风光几年就死了,荀绲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白惹了一身骚。
朝中宦官和士大夫斗得越凶,议论这事的人就越多。而且很多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心思,万众追捧,各方面都比他们优秀的人,忽然跌入泥潭,会让他们极度兴奋,揪住那人身上的污点可以独乐乐一时,再众乐乐数回,讥讽那人的污点,就好像已经把那人踩在脚下一样。
荀彧最近有点形单影只,那些别扭的同窗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仿佛靠近一点就会染上污秽一般。虽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书也挺好,但有个像郭嘉这样有趣的小不点陪着,那些藏在心底不愿示人的委屈好像被抚平了。
第4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阳翟郭的家学是律法,近百年已经一连出了六个廷尉,廷尉掌管着天下刑狱,是本朝司法部门的最高官吏,名义上甚至有权驳正皇帝的判决意见。
这是好事,要是有关于司法判决方面的官职出缺,很多人都会想到郭氏。至于弊端,也显而易见,阳翟郭的子弟也有不学《小杜律》的,但只要出仕,还是会被安排一个律法相关的官职。
如果郭嘉没记错,军师祭酒的职能之一就是掌戎律。也就是主管军纪军法,兼管军机军务。
所以说,他其实也没逃脱来自家学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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