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轻推他肩头道:“进去吧。”
两人再度展开搜索,肯定没有其他制钮后,沈牧叹道:“在鲁大师的机关学遗卷里,有一章专论门环的,启门的手法有十多种。若手法错误,会触动机关,后果难料。”
徐子陵皱眉道:“可有方法去测试这门环正确的开启方法吗?”
沈牧苦笑道:“我不是否天性没兴趣研究机关之学,虽曾多番阅读,仍像水过鸭背,没有什么心得。让我想想看。”
忽然探手拿着钢环。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你想干什么?”
沈牧哈哈笑道:“放心吧。我记起哩,若能把钢环拉出来,那将剩下两种开门的方法试试无碍吧。拉不动再试其他的方法。”
不待徐子陵提供意见,一把将门环拉后,露出连着钢环的钢索。
沈牧喜道:“成功哩!”
徐子陵点头道:“算你有点道行,剩下来的是那两种启门法。”
沈牧慎重的左右手互换,把门环转动。到第三转时,钢门传来“的”的一声,清脆响亮。
两人凝止下来,把警觉提至巅峰。
徐子陵哈哈一笑道:“还是你行,成哩!”
试推钢门,果然应手而开,顺着地轨的钢铸滑珠大开方便之门。
另一条廊道出现眼前,末端没入暗黑里,令人难测远近深浅。但扑面而来的空气更觉清新。
沈牧把手一让,躬身道:“陵少请进宝库。”
徐子陵正要跨步入门,忽然机括疾响。
两人同时色变时异变突来。
十枝特长特粗的精钢箭矢,似是杂乱无章的从另一端暗黑处疾射而至,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更份外刺耳。填满廊道仅容人立的空间,除非他们能变成纸张般薄,否则休想避过。
此种由机括发动的超级劲弩,比诸一般弩弓发出的弩箭,要厉害百倍。
唯一躲避之法,就是立即把门关上,躲在门后。就算身手比他们差,只要反应够快,时间上仍能容许。
可是两人早有前科经验,隐隐感到这么容易的方法实不合鲁妙子的风格。明显是他故意在机括声响和钢箭破空而出间留下一线空隙,让人可作出思索和反应,只要不是太愚钝的人,武功上又有一定的功底,肯定可用门挡箭。
但谁敢保证钢门不会因拉扯而再自动关紧,永远不能打开。
这些念头像电光火石般在两人脑海掠过,立即付诸行动。
要一次过格挡十枝这样的劲箭,即使两人同心合力,亦力有不逮。
换过是其他人,没有他们能在如此暗弱光线下视物如白昼的本领,连看清楚劲箭来势也有问题,更遑论挡箭!
徐子陵从沈牧背上爬起来,苦笑道:“下趟记得是右转。”
沈牧一边搓揉麻木不仁的手臂,一边还刀入鞘,目光往地面搜寻,摇头道:“门环我们是转对方向,不过却踏错一步。你看,门后这截地板的石质与别不同,我们不知就里地踏上去,所以引发机关。”
徐子陵生出步步惊心的感觉,叹道:“鲁先生似乎把这地库变成一个机关学的死亡游戏和测试场,异日你若能重返人世,可算满师哩!”
沈牧信心十足地道:“放心吧,我们不但能找得宝库。更可安全回去!”
徐子陵笑道:“你这小子真古怪,换过其他人如此处处碰壁,必是信心尽失。你反而增加信心,不是古怪是什么。”
沈牧欣然道:“我却认为自己是逢关破关,成绩斐然。里面该是宝库吧。”
“嚓!”
沈牧掏出火摺子燃亮,只见长廊尽处是一面布满发射小孔的墙,怕不有三十个以上的箭孔。假若每个箭孔射出一箭,三十多枝那样的劲箭同时发射,那除了以门挡箭外,实再无他法。
两人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沈牧咋舌道:“我们是走运哩!其中一些机括定因日久失修射不出箭来,否则我们就要如你所说般回到井底敲墙打壁的请凤姐儿来救我们。”
徐子陵亦看得头皮发麻,道:“或者其他箭矢是让另一些的寻宝人消受。这么看,娘该晓得这里的机关布置,否则地上就有射出来的箭矢。”
沈牧点头同意,举起火摺步步为营的深进。
当抵达长廊尽处,左方出现另一廊道,连接另一空间。
沈牧喜道:“到啦!”
他们饱受教训,再不敢大意粗心。偏是这截廊道却无惊无险。
穿过廊道后,沈牧高举火摺。两人定睛一看,立时愕然以对。
不是因为地库内太多宝物兵器,而是太少。与他们想象中的杨公宝库,有十万八千里的遥遥距离。
这是一个宽阔的密封地室,室顶四角均有通气口。两边平排放置共十多个该是装载奇珍异宝的箱子,贴墙有几十个兵器架,放满各种兵器。但都只是普通货色,且全部都生锈发霉,拿去送人也没有人要。
沈牧抓头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天下闻名的杨公宝库就是这个样子?这批兵器弓箭就算没有生锈,最多只能供数百人用。”
徐子陵把其中一个箱盖揭起,里面全是古玉珍玩一类的东西,看来都价值不菲。
到把十多个箱子逐一看过,沈牧颓然在一个箱子坐下,叹道:“我们若把这十五箱东西运出去,或者可变得比沙天南富有,却绝不能凭它成为天下霸主。照我猜估,这该是杨素抄人家时私自留下的贵重物品。唉!在这等时势,要变卖这批东西,不容易。”
徐子陵在对面的箱子坐下,看着沈牧换过一扇新的火摺道:“邪帝舍利在哪里?”
沈牧一拍额头,叽叽怪笑道:“说得好!这其实是另一种更厉害的心战,换过是别的人,能寻到这里,见到这批宝贝,已欣喜如狂,当自己寻得杨公宝库,而事实上,真正的宝库绝非这个。唉!究竟在哪里呢?”
徐子陵微笑道:“今趟真要考你的功夫。”
沈牧和徐子陵检查过假库的每一寸墙壁后,一无所得地原位坐下。
沈牧叹道:“小弟只剩下一个火摺,烧完就要去拆夜明珠。坦白说,眼前最值钱的该是那十二颗夜明珠,只它们才可当得上奇珍异宝的称号。”
徐子陵道:“真库肯定不在假库之内,假若我们有方法进入箭孔后另藏机关的地方,说不定可找到入真库的通路。”
沈牧一震道:“这么简单的事,为何我却想不到。鲁大师在他的遗卷中曾说过,机关虽可广布不同地方,但必须有个机关室总其成,利用滑轴绞索机括等控制全局,此开彼合比他奶奶的还要复杂。唉!这总机关室在哪里呢?雷老兄若有给我们准备凿石的工具,我们就可找面墙来凿凿看。”
徐子陵哂道:“雷大哥怎想到你的机关学这么窝囊!来吧,我们去研究一下那些箭孔。”
“嚓!”火摺燃亮。
沈牧凝坐不动,双目闪闪发亮,烁动着智慧的光芒,正在大动脑筋。
他是不能不用心思索。
由于他们触动机关,水井的原路出口已被封闭。现在即使肯放弃,也没有逃生出路。
只有找到真库,他们才有机会离开。
沈牧忽然弹起,来到徐子陵旁坐下,道:“借手掌来一用。”
徐子陵少时常和他玩这类游戏,摊开右掌道:“火摺顶多可烧半晌辰光,不若我们到门外去借夜明珠的光吧。”
沈牧道:“门忽然关上怎办?”
伸手在他掌上画下个十字。
徐子陵不解道:“这算什么?”
沈牧得意洋洋地道:“鲁师有云,凡在地底建密室,必先定位,定位者定向也。以十字为东西南北,其他可依此十字而立位,尺寸遂能分毫不差。你看吧,进来的廊道和通往假库的廊道若能反向伸延,画罢正好形成一个十字。”
徐子陵点头道:“果然有点功夫,为何刚才却想不到。”
沈牧给他硬揭疮疤,尴尬道:“人在绝境时,自然须挣扎求存。来吧!”
两人回到密布箭孔的墙壁,背后对正长廊和尽端敞开的铁门。
徐子陵笑道:“今次寻宝,确是惊险有趣。若你的启门法不灵光,我们恐怕要为‘人为财死’这老生常谈的谚语,以自身作个永垂不朽的见证。”
沈牧道:“放心吧,除非是石之轩,否则师父怎舍得害死徒弟。我呸!”
用力猛按,墙壁果然应手陷入两寸。
沈牧大喜道:“下面果然有轮轴,现在只要把墙壁托高,可变成活门。我们是龙是蛇,就要看这一铺!”
言罢把两指分两边插进箭孔,运劲上托。
墙壁往上升起,徐子陵忙伸手抓着活壁底部,助沈牧一臂之力。
轴轮滑动的吱吱声中,两人的唯一希望是它乖乖地往上去。
沈牧忽地缩回手指,喝道:“停!”
石门只有一半缩退进顶壁内,徐子陵道:“什么事?”
沈牧犹有余悸道:“够进去便成,还是把活壁还原妥当点。”
徐子陵大表赞成,到两人钻进去后,活壁回落下来,再被推回原位。
黑暗中,两人四处摸索,只是不敢去碰那发箭的机关。
这是个宽约二十步的正方形地室,空气流畅,令两人觉得找对地方。
沈牧忽然低呼道:“成哩!这里再有面活壁,我们有救了!”
徐子陵不解道:“推也推不动,怎算是活的?”
沈牧兴奋地解释道:“推不动是因此活壁特别厚重,鲁大师曾提过这一种活门,穿过后该再没有机关设施,这是他的惯技。”
徐子陵奇道:“为何你忽然变得如此精明,竟能发现出这么全无异样的一道活壁,现在是否该合力去推。”
黑暗中,沈牧正对墙壁敲敲打打,摆出副像师父般的款儿,得意道:“这叫福至心灵,又叫垂死挣扎,这一幅活壁质地与别不同,透露出秘密。幸好看不到东西,且心中认定‘十字布局’的存在,这活壁后若有通道,不是刚好与进来的廊道连成一条直线吗?来!你的手按在这里。”
两人四掌按在活壁左方边沿处,心叫老天爷保佑,大喝一声,运劲发力。
活壁纹风不动。
沈牧道:“或者该试推另一边。”
仍是推之不动,毫无反应。
沈牧嚷道:“没可能的,这明明是道活壁。”
徐子陵研究一番,同意道:“这六尺见方的截墙壁确与旁边的墙壁石质有异,会不会有壁锁一类的布置?”
沈牧颓然道:“壁脚墙全给小弟寻遍,仍是一无所获。”
两人摸索着来到对正假库的一块墙壁前,研究半晌,己可肯定这是片活壁,证明徐子陵的推论正确,只是仍是无法开启。
沈牧道:“无论此壁彼壁,都是光光滑滑,就算鲁大师亲临,亦唯有往内推一法,你想到其他方法吗?”
徐子陵笑骂道:“恁多废话。”摸着墙壁去了。
片刻后,徐子陵的声音传回来道:“准备!推!”
“卡嚓”一声,两壁同时陷入寸许。
沈牧高呼道:“成哩!待我过来再说。”
来到徐子陵旁,道:“西区该位于无漏寺之下,北区自然应是机关枢钮的开关室。照‘启此关彼’的提示,这两扇活门只能开启其一,当我们进入机开室,便可把所有通道打开,这推论有点道理吧!唉!我受够哩!再不想犯错。”
徐子陵也心大心细,苦笑道:“你的推论似颇有道理。唉!我也受够了!”
沈牧哈哈笑道:“大丈夫马革裹尸,视死如归,我呸!”
就那么以肩头往活壁挥去,“隆隆”声响,活壁往内摇摆,两人立不住脚,朝内倾跌。
“蓬”!
活壁在两人身后关上,竟又“卡嚓”一声上了锁,巧妙至令人难以相信。
像历史重演般,一道长廊往前延伸,尽端是夜明珠的蒙蒙清光。
沈牧爬起来道:“希望不是另一道箭闸。”
徐子陵借着微弱的清光,细察地面道:“看到吗?地面似是用两种不同深浅的灰砖成的,和刚才的廊道不同。”
沈牧定神一看,喜道:“果然如此我们找对地方哩!”
徐子陵奇道:“若不是你早先频频出错,只听你这么说,还以为你手上有张藏宝图。”
沈牧兴奋道:“事实上鲁大师的机关学遗卷就等若一张寻宝图,只是我看不懂而已!这种地纹布局,已近尾声,即使踏错,只是触动警号,以防有人偷偷进入机关室,把在宝库内的人困死。鲁大师还说这虽是小玩意,却有很大的预防作用。”
徐子陵道:“那应该踏深色的砖,还是浅色的砖?”
沈牧抓头道:“这个他没有说清楚自古成功在尝试,试试看如何?”
徐子陵笑道:“你不是一直勇于尝试吗?为何却像要我拿主意的模样。”
沈牧哈哈一笑道:“我在机关学上的信心,早被这里的机关陷阱彻底摧毁,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道,所以今趟由你作出选择。”
徐子陵伸足在深色的砖轻点一下,道:“应是深色的砖有问题,点上去有少许浮动的感觉。”
沈牧道:“那就对哩!当整个人踏上去时,重量会令方砖下沉一、两分,触动警铃。”
徐子陵试举步踏上一方浅色的砖,全神戒备的静立片刻,道:“走吧!”
两人踏着浅色砖步步为营的往前推进,约五十止后,左右两排各三颗夜明珠的映照下,果然是一道门,没有钢环,只有个圆形的掣钮,边圆满布刻数,共四十九格,钮的上方还有个红色的圆点刻在门壁上。
两人瞧得眉头大皱。
沈牧见徐子陵往他来疑问的目光,道:“这是鲁大师发明的另一种钮锁,钮制上刻有度数,名为‘天地锁’,什么‘天往左旋,地往右旋’,又什么‘天一地二,天三地四’,看得人头大如斗,不明所以。嘿!幸好面对这天地锁时,我忽然又有点明白。”
徐子陵不解道:“我给你弄糊涂,鲁先生的秘笈不是一本教人如何设置机关的书吗?为何听你的说话,却只像教人如何开门关门,开锁上锁,只像一本教人偷东西的秘笈。”
沈牧坦白招供道:“秘本内确有详列各种机关布置,还有图绘解说,可是那么纸上谈兵,小弟又生性鲁钝,故只能看个一知半解,还不断淡忘,最后索性送给陈老谋这真正的专家去看。今趟最失策是没请他老人家来。”
徐子陵然笑道:“差点给你气死。这或者是最后一关,我们必须想办法解锁破关。”
沈牧露出苦思的神色,道:“锁内的构造非常复杂巧妙,不过却非是无迹可寻,因为当正确的刻数触动锁钮,会发出与别不同的声音,这可是鲁大师自己说的。”
徐子陵道:“这就易办,快动手。”
沈牧蹲下来,缓缓扭动掣钮,念念有辞道:“先试试‘天一地二’,先往左旋,肯是这个刻数。”
当刻数二十一经过红点,竟发出轻微异响,但若非两人有心留意,必会错过。
第401章 404杨公宝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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