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休冷笑几声,手稍往下便落在她的左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正好是按在她的伤口上。他咬牙切齿:“是……又如何?你竟然承认了!”
伤口被用力按着,墨挽歌疼到浑身发抖,却还是应道:“是!”
对方肯定的答案叫赵元休有意忽略墨挽歌脸上的痛苦,甚至还觉得颇为美妙。自己不好过,她自然不能好过了。他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嘴上道:“凌奕然早已南下征战,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你就是想得再美好,终究已经是本宫的人。如今,本宫只是将你囚禁在崇教殿内,还留着人伺候你,给了你脸面,尊你为太子妃。”
“若是被本宫知道你们私下还有联系,若是凌奕然他日还有命能回来……呵呵!”赵元休松开按着伤口的手,颇为温情地抚上墨挽歌的脸,慢吞吞地说:“本宫就一把火烧了崇教殿,把你囚到地牢里,日日只能与本宫相见。”
墨挽歌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他这般阴冷的话刺激到了。
赵元休收回手,脸上不复素日温和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略带疯狂的神情。他看着墨挽歌,越看,眼神就越疯狂。
因为背上的烙伤,墨挽歌饱受折磨。前段时间一直服用止痛药,到底伤身,又昏睡了这么多时日。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脸色也变得青白难看。
可是,这副容貌模样,落在赵元休眼里,还是看出了几分令其欲罢却不能美丽,瞬间而已就让他差点发疯。一想到,她抗拒的模样,甚至还提过要和离,他就气得不行。他瞪着垂头的女人,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注定只能是我的!
墨挽歌垂着头还忍着背上的疼,没有意识到危险靠近。
卧床之人,头上没有凤冠宝钗。她的衣裳只半挂着,轻而易举就能够脱下来。殿内燃着两个火炉,暖和着呢。而有心要远离自己的女人呐,脚上扣着枷锁,便是想要走也走不了了。
赵元休如今由于政务实在劳累,朝廷中的烦心事也如山挂在他的身上,压力非常。只能说,墨挽歌运气太差了,好不容易醒过来,这稍微一赌气,竟然就成了被赵元休解气之人。
墨挽歌太虚弱了,早些时候太医过来请脉。请过脉之后,说是气血不足,胎像不稳,尚需卧床静养。
赌气发了疯的太子殿下,一心扑在他的女人身上。
而任凭男人如何动作,墨挽歌全咬着唇,尽数将声音重新吞入腹中。只双手揪着被褥,也不反抗,将男人施加的,全部默不作声地承受下。
太子殿下看着她咬唇的动作,皱了皱眉,掐开了她的唇,身上的动作愈发大了。终于,心满意足地听到女人的破碎的声音,他才收回手了。
不知经过如何动作,墨挽歌已是无力瘫倒,背上的伤口压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了。赵元休抽空看了她一眼,她又不出声了,他没再动手,只是冷笑着继续。
正当好兴致时,身下的人身子忽然抖了抖。赵元休还没反应过来,墨挽歌便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牵得她整个人都在动,她咳得满脸通红,几声闷咳之后,刺目的鲜血咳在她锁骨上,几滴落在蓝色的被褥上,一下子就变成黑色。
赵元休忽然愣住了,三魂七魄似乎一下子都跑光了。好不容易找到理智了,墨挽歌已经止住了咳,只是那唇上、锁骨上的鲜血那般刺眼!
有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赵元休隐隐害怕。猛地扯过衣裳自己胡乱穿起来,一面喊了小福子去请太医,又叫了念青进来。
墨挽歌咳出血,精神也不大好,目光涣散地不知看着哪。整个人瘫着,动也不动,远远一看颇为吓人。
小福子派了小太监去请,又嘱咐了事态紧急。那小太监一听这话,两腿一迈便飞快地跑出去了。而小福子则是折回了寝殿,看也不敢瞎看,低着脑袋伺候太子穿衣。
念青忙不迭地进来,乍一看见这副模样可吓得不轻。埋怨地看了太子一眼,随后上去给太子妃擦去了血,麻利地伺候了穿衣服。
太子妃缓缓闭上了眼睛,吓得念青动作停了下来,往身后催促:“福公公,太医怎么还不来?!”
小福子守在寝殿门边,闻言下意识地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铁青着脸,忙道:“奴才这就出去催。”
给太子妃穿好了衣裳,念青又忙把被褥从太子妃身下抽出,给她盖上了。做完了这一些,念青转过头才想问几句,这些日子一直给太子妃诊脉的太医就跑着进来了。
太医、小福子和提着药箱的小太监三人鱼贯而入,都是微张了嘴喘气,显然是跑着过来的。太医匆匆行了礼,就被念青催着把脉。
太医跪在榻边,隔着纱布把脉。
赵元休站在旁边,冷着声音开口:“她方才咳得厉害,接着便吐了血。”
太医连忙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还是专心地把脉。接着,又翻看了太子妃的眼睛等。
半晌,太医才给出了结论:“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昏睡过去了。娘娘如今胎像不稳,气血不足……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气急攻心。待微臣开了疏解的药方,便能得以缓解。怀孕之人,本就忌大喜、大悲,何况娘娘这般虚弱之人,更得小心养着。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郁结于心,微臣怕再多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呐。”
郁结于心。赵元休抿起嘴,与自己在一起,便郁结于心了?他看向睡着的人,方才咳出血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他半垂着眼睛吩咐道:“既如此,太医便看着开了药方。气血不足的话,本宫记得内库里还有上好的东阿阿胶,小福子,你去拿了来。”
小福子连忙应下了,当即就出去了。
念青又稍微拉开被褥,道:“太子妃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药布上隐有血迹。太医可得换药布了。都两个月了,伤口还是反反复复的,就不能换好点的金疮药吗?”
念青如何不知为何不用金疮药,只不过如今她也是恼了,故意说给太子听的罢了。
太医惊于念青的大胆,脸上诧异。更没想到太子会因此退让,吩咐道:“那便用金疮药吧,不过可得想法子留着那痕迹。”
太医是看过那伤痕的,如今想想一开始的伤,都不免头皮发麻。回了回神,才道:“回太子,若是一开始用金疮药,待得伤口长好了再用药才有可能恢复如初。如今再用金疮药,不必再做什么,那痕迹也是祛不掉的了。”
“腹中胎儿呢?可有事?”赵元休看着睡着的人,又问道。
太医忙答道:“太子妃的脉象本就不稳,不过许是这些时日一直有喝参汤,从脉象上看,倒是无碍。太子妃的胎早已过了三月,这行房一事原是无碍,只是得小心着。”
玉盏和红霞本来在外面做事,忽然见到太医进来,不约而同地担心。眼看着小福子进来,便上前拉了小福子询问。
小福子可是第一个进去的,虽说那一副旖旎场面他看都不敢看。然而当时他就在外间伺候,多少听到些声音。知道太子妃咳出血定是太子惹的。这会子脸色有些差,犹豫着是说还是不说。
玉盏咬牙:“可是娘娘哪里不舒服了?”
小福子心想着,估摸着她们以后肯定也会知道的,便说了一半:“太子妃娘娘忽然就咳嗽了,似乎是咳出了血。如今,已经睡着了。太医说是气血不足,这不,太子要我去内库送补血的东西过来呢。”
至于那没说的一半,自然是还有夫妻二人的闺房之乐,以及在先的几句争吵。
玉盏满脸愁容,转头看着寝殿的方向,抬脚就走进去。
红霞这才移开脚步,让出路来,又道了句:“多谢公公。”
经历了那么多事,玉盏对盛名在外的太子殿下早就没了好感。只不过,他是君、是主,她不过一个奴仆,哪里有资格做什么。不过是怄着气,面上还得尊敬、努力不有半点错处,没得还得气坏了自己身子。
而自从太子来之前开始准备的晚膳,如今还放在桌上,动也没动过,依旧是那副模样。显然,这殿里的两人这么久了,在殿里做的尽不是填饱肚子的事儿。
随着皇帝身子每况愈下,皇帝和皇后就无时不盼着太子妃肚子里的皇孙儿。可惜的是太子妃三天两头的病着,着实牵动人心。
皇后前一天才听得太子妃醒来,吩咐了司琴备些补品,正打算明日过去瞧瞧。没曾想,入了夜,就听到司琴来禀报,说太医又被请去了东宫医治太子妃。
皇后一颗心又提上来了,待得司琴说无事,她才稍稍放心。
“太子妃的身子未免也是太弱了些,三天两头的病一回。太医院的太医说了,太子妃是气血攻心,幸好是腹中的龙嗣无事。”司琴虽说也喜欢太子妃那个人,可是三天两头的病一回,无端惹得皇后跟着紧张担忧。
墨挽歌背上挨了热铁的事,直接就锁进东宫,而且东宫内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人罢了。虽有太医院的太医医治,可也被太子下了死命令,不得多话。所以,压根就没有外人知道。
第131章: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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