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扶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是大家的希望,您说呢?”
议长沉着脸,“那是当然。”
应扶林关上门出去了,议长一拳头砸在红木办公桌上,喘了两口粗气,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随后办公室的门打开,秘书进来,“议长,有什么吩咐?”
“你赶紧派人去西南,务必找到杨凤霖。”
“找到后,带回皇城?”
议长盯着办公桌上,代表皇室的金色标志,“杀了。”
秘书一愣,“可是梁先生说……”
“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秘书赶紧闭了嘴,转身出去。
议长拿起一边的茶盅,喝了一口,随后重重放了下来,莹白的器皿震碎成了两半,黄色的茶水顺着裂痕流下来,渗进红木的缝隙里。
应扶林出了议长办公室,他的贴身秘书一见他,就从楼梯口迎了上来,应扶林示意他出去再说。
出了议政院,应扶林抬手挡着刺眼的太阳,“你说凤霖没有上船?”
秘书点头。
应扶林插着腰,退后两步,他早该想到的,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就算厉染真的死了,不见到尸体,他是绝不会甘心的。
“赵长松走了吗?”
秘书看看时间,“算时间应该已经出皇城了。”
“赶紧找人追上去,给他带句话,亲王去西南了,让他留心一些。”
山脚下,八角喘着粗气从包裹里头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杨凤霖。
“少爷,好好的我们提前这么多站下车,走这要人命的山路,我们真的要走着进西南吗?”
杨凤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
“议长看见我留的东西,怕是恨不得立马把我劈了。他不会让我顺利到西南的,如果他果真和梁羡颐有瓜葛,以梁羡颐对我的势在必得,我进了西南地界,他就不好动手了,半路把我解决了最好,我还能等着他来抓我吗?”
八角嘴里含着馒头,好半天才艰难的将嘴里干硬的馒头吞下去,
“可少爷我们真要绕过这座山进西南?我倒是没什么,可您的身体吃得消吗?这一路过来,乱得很。要是遇上暴动的流民会很危险的,您没听火车上的人说嘛,他们手上有违禁武器,还有炸药。”
杨凤霖靠在树上,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半个馒头,让八角放起来,撑着身体站起来,“所以让你别跟着,非不听。”
八角扶了他一把,“少爷,您说七殿下不会真的死……失踪了吧。”
八角忌讳,赶紧改了口。
杨凤霖低头盯着鞋面上的泥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说他是哪个?”
八角为难了,这是说好人也不对,说祸害也不成。
杨凤霖拍着他的脑袋,“走吧,还有好远的路要走,运气好遇上山民,我们可能还能借辆车。”
八角啊了一声,“车?”
杨凤霖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牛车!”
八角捂着嘴,“少爷,我不会赶牛车可怎么办。”
杨凤霖被他那小眼睛瞪得笑了出来,“看你那傻样。”
随即沉了口气,“没有你,少爷我可怎么办哟。”
八角乐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杨凤霖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揣在怀里的。”
八角往嘴里扔了一颗,“嘿嘿,出皇宫的时候顺手拿了一袋,这几天也没剩下多少了。”
杨凤霖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酸涩的眼角,“等找到厉染回了皇城,我亲自给你炒,一箩筐的瓜子,让你吃得开心。”
两人走走停停,过了这座山,刚出山脚就遇上了搜山的一队人,杨凤霖和八角躲在一边的石头堆里,八角小心探着头被杨凤霖按了下去。
“少爷,我们已经在西南交界处了,这一队人是不是梁羡颐的人。”
杨凤霖盯着前头远去的一队人,“看着不像,你仔细看他们腰带上绣了皇家的水波纹,绝不是梁羡颐的人。”
八角捂着脑袋从乱石堆里出来,“万一是故意的呢?”
杨凤霖拉着他,“故意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梁羡颐憎厌皇室众所周知,别想这些了我们赶紧走。”
八角应了一声,两人快速出了这片山,进了山脚下的小镇。
这个小镇杵在西南交界,大多人都有西南口音,八角打听了大半天,才勉强听懂,带着打听过来的消息进了旅店。
杨凤霖刚洗了个澡,吃了药丸。
八角关好门,说道,“少爷,不能往前头走了。听说前段日子前头死了不少人,镇里头有许多人都听到了枪声。还有人前几天被活生生炸死了。”
八角说起来心里都直害怕,他跟着少爷走南闯北,活人见的多了,可死人真是不敢见。
杨凤霖想了想,“你待在这里等我,我明天过去看看。”
八角脸白了,“那可不行,多危险啊少爷。我们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的路。”
厉染一定是在进西南时出了什么事,镇里的人听到的枪声也可能和厉染的失踪有关,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
别的路都有西南武装部队的岗哨,别说找厉染了,估计他一露脸就被梁羡颐的人抓走了。
这条路通着镇里,人多不显眼。每天还有车进出送货,这是最保险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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