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虔泽手指擦过云昼芥发丝，撑在旁边的玻璃上，咬了下这人的耳垂。
    云昼芥身子一抖，嗤笑一声：之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之前也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什么动作都没有。我现在送上门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微微偏头看向楚虔泽，玻璃折射光线落在其侧脸，带出几丝清透感：要是不行，你躺着，让我来。
    靠！
    楚虔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激将法，但确实成功了。他一只手抚上云昼芥的脸颊，狠狠揪了一下，随后摩挲着唇瓣，喉结。
    此时云昼芥背对着他，但能透过玻璃看到对方的表情，眉毛微蹙，一副隐忍模样。
    虽然云昼芥做好了准备，但感觉比想象中更加明显。很陌生，很不适应。因为所处位置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人会看到，哪怕这里是单向玻璃。
    莫名的恐慌在心底浮现，但他努力克制着，不愿意表现出来。都到这一步了，要是认怂，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心里硬撑着，手指却不自觉攥紧。
    楚虔泽察觉到这人的不自然，抬手撩起他额间发丝，让他回头看着自己。
    紧张？
    云昼芥扯了下嘴角，不服输：你在说自己？要来就来，哪里那么多七七八八的。
    行。
    楚虔泽见人坚持，手背稍微跟人脖子碰了下，他身子就僵硬起来。
    啧。
    放松点。
    楚虔泽刚刚说完，发现他绷得更紧，跟个石头一样。
    楚虔泽快憋炸了，这人简直是来要他命的。
    你到底来不来啊？
    他也不想管其他，直接就想把人给办了。这人自己送上门，我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劲，简直吃饱了撑的。
    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手上，让楚虔泽一愣，这人哭了？
    把人转回来让他看向自己。
    但云昼芥偏着头，手背死死抵着自己眼睛，怎么都不给看。
    怎么了？
    云昼芥摇摇头，没事。
    声音哑的厉害。
    说完后死死抿着唇，不愿多说一句。
    给我看看。
    楚虔泽拉着他的手腕，但这人死犟着，就是不肯放下来。
    楚虔泽又好气又想笑，想给点教训又怕真把人怎么样。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啊？看着云昼芥紧张模样，最后，全部汇成一声叹息。
    真是服了你。
    楚虔泽手上力道松下来。
    这人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楚虔泽就低头亲上他的脸颊，嘴角，唇瓣，动作很轻，带着淡淡的安抚意味。
    云昼芥眼睛猛地睁大，一手按住楚虔泽手臂，就想把人给推开。放开！你这是干嘛？！
    舍得看我了？
    楚虔泽垂眼看着眼前人，他此时眼眶有些红，鼻尖也是，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他亲了亲这人的眼睛，温声道：别担心。
    城市霓虹灯在夜空来回划动，亮起满天星辰，在落地窗外一扫而过。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云昼芥下意识瑟缩，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视线落在楚虔泽面容不舍得离开。他沉迷于这人眉眼间的温情，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痴迷与眷恋。
    光芒一闪而逝，包厢重新暗了下来。
    楚虔泽从旁边桌子上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和衬衫，抬步自顾自往卫生间走去。
    云昼芥手腕死死抵着后面的落地窗，他心脏跳得厉害，带着耳膜都震得发疼，可就是控制不住。刚刚那人的体温尚存，包容与温柔让人止不住的心动，他顺着玻璃慢慢下滑，最后瘫坐在地上。
    这次，真的栽了。
    过了半小时后，楚虔泽走了出来，手上是还有洗手液的清爽味道。他见云昼芥正靠站在落地玻璃上，之前凌乱的衣服已经整理好，除了布料有些皱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楚虔泽走到自己位置把衬衫脱下来，然后直接把外套给套上，他还挺庆幸，自己出门时候多穿了一件。
    随后，目光落在推车蛋糕上。
    来吃点蛋糕？
    云昼芥拉住他：为什么不继续？
    你想在这做？
    云昼芥没说话。
    楚虔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干脆往人旁边一站，两人一起站在落地窗前。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边路灯尽数亮起，不同颜色的灯光，将城市装点得无比繁华。
    你不是在害怕吗。楚虔泽语气淡淡的。
    我害怕？云昼芥下意识否定，开什么玩笑。
    真是个倔强性子。
    好吧，是我害怕。楚虔泽身子前倾些许，眼睑微垂，玻璃上隐隐映出他的面部轮廓，整个人有种莫名的气质，很抓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里没有需要的东西，万一没忍住做过了，把你给怎么样，还不是要我负责？到时候赔了自己不说，还要赔钱，说不定影响以后生活，我真是害怕极了。
    刚刚气氛瞬间消失，云昼芥给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随后他反应过来，这是准备跟自己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
    你尝过自己的蛋糕吗？就现在摆着的这个。楚虔泽冒出句不相干的话。
    云昼芥不满对方转移话题，但还是回答道：没有。
    正好，我们一起吃点。楚虔泽把人拉到椅子上，让他坐好，自己给切了块递过去。
    云昼芥看着上面的蛋糕，脑回路有些清奇地回了句：一般都是寿星先吃。
    我中午吃过了，快点！楚虔泽见云昼芥没接，说：是不是想我喂你？
    云昼芥眨了下眼睛，盯着楚虔泽没有动。
    真要我喂啊？楚虔泽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递过去。
    云昼芥吃了口，然后整个人沉默下来。这味道，为什么让他想到爱心蛋糕的感觉，里面满满都是喜欢。
    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想到了什么。楚虔泽说着，就不管他了，自顾自开始解决剩下的。
    云昼芥：你。
    听到这话，楚虔泽吃蛋糕的动作一顿，虽然大概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所以我今晚的计划，你一开始就知道。借着生日的时机，想跟你告白的事，你也知道。
    大概猜到了点？楚虔泽语气带着些不确定。
    云昼芥凑过去，让他再喂自己一口。
    虽然计划超出控制直接泡汤，后续发展也一塌糊涂，但云昼芥心里并没有什么糟糕的感觉。相反，他还挺开心的。
    这人选择赴约，愿意帮自己做那种事，为了自己甚至能憋着。一种汹涌的情绪包裹着云昼芥，让他现在十分迫切的，想要跟这人更加进一步。
    再吃一口？楚虔泽把勺子递到云昼芥面前，看着他乖乖吃掉蛋糕。
    衣服我帮你洗。云昼芥撇了眼旁边的衬衫。
    行。
    楚虔泽也没客气，本来上面就是这人东西。
    他自己吃着，时不时喂云昼芥两口，速度倒也挺快。没一会，桌子上蛋糕就被解决了大半。
    没想到，最后品尝到改良品种的，竟然还是我自己。楚虔泽语气略带感叹，刚准备吃口蛋糕，手就被云昼芥握住，手里这勺子就被他霸占了。
    那里还有个勺子。楚虔泽表示你有手自己拿。
    我也尝到了。云昼芥说着，自己就这么吃起来。
    好吧，没想到品尝到改良品种的除了我以外，竟然还有一个。楚虔泽见这人吃个不停，本来就不多的蛋糕，顿时只剩下两勺的量，有些心疼道：给我留点。
    我自己做的，不能吃？云昼芥见这人眼巴巴看着，干脆直接把剩下的吃完，隐隐有些得意。
    不是说是送我的吗，你也说了这是给寿星吃的。楚虔泽一把扑到人身上，耍赖啊你！
    我说过吗？不过这蛋糕确实很好吃，看来我手艺有进步。云昼芥面带无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楚虔泽见他得意样，心里痒痒的，直接凑上去亲了口，随后扬起个笑：我也觉得好吃。
    云昼芥气势瞬间弱了些，他别过脸擦了下嘴巴，没有再说话。
    楚虔泽：你之前是不是在生气？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养生斋的身份？感觉不太对劲，有种赌气的感觉。
    没有。云昼芥否定。总不能说自己因为一些梦计划着压你，结果失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做下去。这些话真的太羞耻了。
    原本以为是个温柔体贴，会做饭会跳舞又宠粉的主播养生斋，没想到竟然是自家那个吊儿郎当做事不讲究的邻居，你还说连次元壁都碎了。楚虔泽拉长了声音。
    反正我就是这样儿，你要是只喜欢养生斋的话，建议幻想破灭前赶紧抽身离开，不然哭都没地方哭去。
    云昼芥沉默了下，开口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你是养生斋？
    我确实对声音不太敏感，也没有一些粉丝敏锐的观察力，能通过一只手甚至头发丝找出自己的爱豆，云昼芥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但是你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身份，所以
    楚虔泽眼睛眯起来：什么时候猜到的？
    只是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觉得你大概是。云昼芥没有立刻说，见楚虔泽挑起抹玩味的笑，他老实交代：看你舞蹈视频的时候，但当时还不确定，毕竟太巧了，更趋向于你们比较像。
    那你还让我教你做蛋糕？楚虔泽笑得更欢。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会做料理。云昼芥察觉气氛有些不妙，语气带着些心虚：生气了？
    那如果养生斋不是我，是别人呢？你也会这么做？楚虔泽换了个问题。
    我不知道。云昼芥迟疑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做事会优先做市场调查，更多地获取信息，防止出现信息不对等现象，然后再综合考虑利弊，这基本上是习惯了。那时候基本上已经确定事实，所以没有什么如果。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翻脸啊？
    楚虔泽倒是没有生气，自己瞒下身为养生斋的身份，这人瞒下他知道我身份的事实，咋一看还挺公平的。
    不过看人这副尽力解释的模样，就忍不住多问几句。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会事先考虑很多，不要把我当成那种小白。关于我追你这件事，也是认真的。
    有些事如果不及时解释清楚，可能会在以后留下隐患，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细小变量不可预测，云昼芥能做的，只是将它们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云昼芥上前一步，走到这人面前看着他，摊开双臂做出个拥抱的姿势。
    要是不生气，就来拥抱一下？
    那我要是生气了呢。楚虔泽眉眼带笑。
    这么说就是没有生气了，云昼芥语气轻松下来。那只能我主动一点，再上前几步。
    楚虔泽抬手将人搂住，手搭在他后脑勺处摸了摸，发质真好。你这小子，是不是算准了。
    没有，我又不是万能的。云昼芥勾起个笑：但我很庆幸。
    嗯？
    没什么。
    庆幸我眼光确定很好，云昼芥在心里道。
    把事情说开了，云昼芥心里也了却一桩心事，他有些不舍地从楚虔泽的怀里离开，说道：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
    好啊，你是怎么来的。楚虔泽问。
    我走过来的，车在公司，你呢？云昼芥说。
    楚虔泽一把揽过这人肩膀，反正家离得近，我们直接走吧。
    可以。云昼芥对这些倒是没有意见。
    两人一起走出酒店，楚虔泽正好看见对面有家奶茶店，凭借他锐利目光，能很好看到牌子上写着第二杯半价的活动。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有些郁闷，然后秉承着不买白不买的心情，一个人买两杯，而现在......
    楚虔泽拉着人来到路口边，现在还是红灯，要等一会。
    云昼芥见这不是回去的路，不由看向楚虔泽：这是去哪？
    给以一个笑，楚虔泽冲对方扬了扬下巴：看到那里了不？我们去买两杯，你喜欢和奶茶还是果汁？
    云昼芥想了想，说：我都可以，芋圆奶茶怎么样，我记得那时候你送的是这杯。
    当时觉得还挺好喝的。
    还记得呢。这次买什么听你的，我跟着你喝一样的。
    听我的？
    云昼芥沉默片刻，认真道：那我待会去看看。
    楚虔泽笑开了，这时候红灯转绿，他带着人往对面走去。
    最后，两人拿着两杯同样的奶茶，并肩走着。
    他们一起走在人行道上。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慢慢的，影子逐渐靠近，慢慢凑到了一起，手与手交握。
    走出电梯，云昼芥还有些不舍得，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确定关系了，他就不想跟人分开，巴不得跟人栓一块才好。
    说来也是好笑，也不是什么年轻人，弄得扭扭捏捏的。
    我先走去了。他刚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被抓住了手腕。
    楚虔泽甩了甩手里的钥匙，问：要不要来我家坐会儿？正好给你看看养生斋的直播间。
    云昼芥两步走到他身边，等着开门。
    进来吧，大爷。楚虔泽熟练开了锁，拉开吗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昼芥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那大爷我要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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