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哄笑,接着响起了更多的撺掇声。
就是,怎么绯钰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咱们杨公子来的时候病?老.鸨,你这可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公子啊?
男人下巴微抬,怡然自得地望着面前的好戏,他尤嫌不够,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既然妈妈不愿意替我通传,那我就自己去叫绯钰。砸,给我砸,砸出响儿来,让绯钰听听是我来了。
郎君、郎君您这是干什么呀!老.鸨连忙拉人,娘子真的病了,她今晚实在服侍不了您,不如今日暂且先换别的娘子,明日我一定让绯钰陪您。
病了?男人挑眉,漫不经心道,那我就更要见见了,我最喜欢美人卧病的模样。说罢,他厉喝一声,砸!
忽地,不等他身后的捕快们动作,一股带风的韧劲将男人扯了个圜身。他趔趄了一下身形不稳,还未立定,唇上一软,印上了女子的口脂。
郎君,您要砸什么。
女子的低吟贴着他的唇角呼出,呢喃若私语。
男人一颤,胸口被修长的手指覆上,他咽了口唾沫,在看清来人之前,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紫檀香。
飘飘忽忽,闻之忘尘。
不、不砸什么。狂傲一瞬间烟消云散,他脑中空白了几息,只能低头呆呆地看着来人。
女子仰头,芙蓉面,桃花眸,额间一点梅花钿。她望着颇有些紧张的男人,片刻,忽而一笑。
皮骨皆艳。
来人名作绯钰。
那美貌十足晃神,男人醉了,可不等他醉个彻底,胸口的柔荑便攀到了他脑后,按着他的后颈让他低头,继续方才的旖旎。
紫檀香又一次充斥了口鼻,唇舌相碰,竟摩擦出一股淡淡的甜蜜。他低着头弯了腰,卑躬屈膝,连呼吸也被剥夺,可不仅没有生出丝毫的怒意,反倒双腿酥麻得想要匍匐在地。
男人脸上有了示弱的潮红,可女子却仿若喝水吃饭似的平静,纵使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做得游刃有余,处变不惊。
那只右手扣着男人的后颈,不紧不慢地打圈揉碾,女子左手上还躺着一杆长烟,细墨竹为管,黄金为袋。像是团扇之于仕女、宝剑之于将军,那杆玄金相间的长烟搭在绯钰的手上,如此合贴。
放浪的一吻稍作歇息,她收回了右手,指腹向下游移,柔柔慢慢地抚上了男人的脸,吐气如丝缠绵,那地上的钱,是给我的么。
男人看痴了,继而回神,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结结巴巴道,不是,那个不是给你的,这、这个,这个送给你。
他焦急地从衣衫里掏出个木盒,双手颤抖地将其打开。那里面赫然是一颗婴儿拳头大的明月珠。
如斯宝物,纵使在灯火通明的伴袖楼里也难掩辉光。
绯钰眼眸半垂,看了一眼,三只手指将其捏了起来。
她将明月珠举过眉心,对着灯火察看,男人讨好地笑了两声,你喜欢吗?
苍
下一瞬,明珠落地,被女人往门外掷去,碎在了门槛外,同道外水波中稀碎的月亮如出一辙。
你!不止男人错愕,厅内也是一阵震惊。
可女子转头,嫣然而笑,喜欢,绯钰喜欢极了。
喜、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男人于是忘了恼怒,脸上只有恍惚的笑。
月淡,有小丫鬟打扫走廊,顺手将那摊破碎的月明珠扫进了水里,那价值连城的宝物于是只落得几声水花响。
东方既白,从没有月光能照进伴袖楼里。
第58章
伴袖楼统共四层,一层是厅室,二层是厢房,三层是娘子们居住的地方。
此时天光大亮,恩客们纷纷从二楼离开,女人们在楼梯口与他们道别。
硫潋往三楼去时,神女们纷纷同她打招呼,硫潋姐回来了?绯钰姐姐今日在等你梳洗呢。
硫潋脚步一顿,抬眸,姐姐接客了?
是,昨日杨长史的公子来了,闹着非要见姐姐。对方说罢,嬉笑着推了硫潋一把,你快去准备吧,不然姐姐又要不舒坦了。
硫潋便继续向三楼而去。
她没有去绯钰的屋子,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打水沐浴,洗去一身的风露。
这是净身。
硫潋的长相在这座伴袖楼里算不上出挑,可看久了,有种难言的韵味。在崇尚娇小玲珑、丰腴体软的国家中,她算不上正统美人,倒像个女将军。
和大多肌肤胜雪的女子不同,硫潋肤色偏暗,身上无有一丝赘肉。抬步跨出浴桶之时,可以隐约看见背部肌线的流动;弯腰穿屣之时,宛如蛰伏的猎豹。
从里到外清洗干净之后,硫潋换上了一身新衣。她来不及将头发擦干,先将紫檀香的香粉舀进了香炉里,等香烟袅袅升起,她便站在香炉前,闭着眼抬手转身。
这是焚香。
沐浴焚香之后,硫潋去了绯钰的客房。
二楼,长史公子方走。
推开门,屋子里很暗,没有了灯光,阳光也被帘布阻拦。这间昏暗的屋子里飘散着香薰的香气,再往里走上几步,则能在香气之下嗅到一股淫.靡的气味。
室内摆了一张醒目的床,床帘挂在了两侧,红床之上,女子躺在中央。她发髻散了两绺,后头的牡丹被拔下来扔在了床边,花瓣皱了半圈。
红裙在她身下铺散,她抬了手臂,搭在了额间。
女子已醒,那双桃花眼睁着,望着床顶无意识地发呆。表情算不上高兴还是难过,仅仅只是神游而已,像是喝了一口白水。
听到了脚步声她也没有丝毫动作,依旧无甚表情地望着床顶,仿若未闻。
姐姐,热水备好了。硫潋右膝跪上了床,那床软得很,人一碰就凹陷下去。
可是绯钰躺在上面,却几乎无痕。
她还是不说话,硫潋也习惯绯钰这样的状态。她伸手,从绯钰身下穿过,一手揽腰,一手撑膝窝,将她横抱了起来。
这座伴袖楼里的人都知道绯钰的规矩,一早烧好了热水放在了绯钰三楼的房里。
硫潋抱着她穿廊上楼,一路上遇见的神女们见了,纷纷退避行礼,口中低唤一声,绯钰姐姐。
这是很罕见的行径,她们对绯钰的态度比对老.鸨还要恭敬。
原因无它这座伴袖楼是绯钰所建。
寻常的妓.娼存钱皆为赎身,可绯钰不同,她将自己毕生的心血全部投在了这座伴袖楼上。
绯钰是娼,却有着妓的才情,到如今年近三十,依旧有人为了她一掷千金。
按理身为阁主,她不必接客,无奈绯钰虽然有财,却没有强硬的靠山,遇到高官强豪,她也不得不继续旧业。
硫潋抱着她回了三楼的房间,绯钰脸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她站在木桶旁,由着硫潋褪下她的衣物,扶她浸入水中。
那水微烫,烫得绯钰活过来了一瞬。
她趴在桶沿,对着硫潋伸手讨要,烟。
硫潋旋即转身,熟稔地拉开绯钰的抽屉。抽屉中排着五六个长盒,硫潋打开最外面的一个,锦制的布上搁着一杆翡翠旱烟。
她将烟丝放入其中,点燃,转身回到绯钰身边,蹲下来递给她。
绯钰吸了一口,缓缓吐气,室内便飘起了一缕白烟。
硫潋搬了凳子坐到了她身后,挽起袖子,把帕沾了水,抚过绯钰的肩头。
淅沥的水声中,绯钰趴在桶沿安安静静地吸烟,偶尔抬手抬下巴让硫潋清洗。这时候的绯钰显出些乖巧来,和昨日那个当众亲吻男人的妖姬截然不同。
沐浴之后,她将那杆翡翠搁到了一旁,光.裸着身子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硫潋了然,她解开了衣襟,只余一身雪白的内衫,接着取下了床帐的挂钩。
一时间,暖帐滑落,隔绝了床里床外。
她爬上了绯钰的床,捧着女子妖冶的侧脸,在她额间落下湿漉漉的一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舔.舐,像是母兽在为幼子清洗身体。
硫潋自绯钰的额头,一点一点地往下舔.吻。
一直面无表情的绯钰终于舒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在硫潋舔到她嘴角时,她歪了歪头,将檀口迎了上去。
这里的污秽最重。
水声响了许久,硫潋闭着眼,眉目间没有情.欲,净是祷告般的虔诚。
这不是什么乌山什么云雨,不是那么淫.秽的事情,这是圣洁的仪式,为了将那些肮脏的男人留下的污秽尽数拂去。
绯钰缠着硫潋的吻,但硫潋不能止步不前,再不加快速度,姐姐会觉得浑身如烈火焚烧一般痛苦。
她抬首,拒绝了绯钰柔软的请求,兀自往下。
口中失去了抚慰,绯钰叹息一声,那声音说不出是放松还是难受。她望着不断往下的硫潋,犹觉得嘴里发苦。那苦味残留了整整一夜,像是无数细小的尖钩钩住了舌苔上薄薄的一层皮肉,然后用力地往外拉扯。
密密麻麻的钩子、一点一点、时时刻刻地拉扯着,让那舌头鲜血淋漓,痛得无法说话。
只是小半刻钟的吻无法根除这样的疼痛,可硫潋已然辗转去了别处,绯钰目光上移,她伸手抽出了一缕硫潋的长发,将其含入口中,徐徐咀嚼,慢慢咬磨。
口中的苦辣味终于消散了一些,她含着那缕长发,像是含了块蜜糖,时不时用舌尖顶着那些发丝在上颚碾磨,感受着青丝摩擦的微痒触感。
这份痒,能缓解痛,也能像是丝线一样,填补进她身上那些细密的伤口中。
当仪式完成,绯钰身上遍布水光。硫潋扶她起来,木桶里已然有丫鬟打好了新的热水,绯钰浸泡在里面,水面上还撒了玫瑰的花瓣。
如此,当第二遍沐浴完成,硫潋才将手伸向衣架上的新衣,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绯钰穿戴,这一刻的绯钰像是真正的神女,沐汤、除秽、披上了新衣。
她身后的乌发滴滴答答地滴水,每走一步都积下小小的一滩。硫潋拿了帕子从上至下地擦拭。
绯钰的头发细密且长,吸饱了水后换了几块帕子也不见干。
两个半时辰过去,硫潋终于打理好了绯钰。这趟繁琐的仪式每当绯钰接客后都会上演一遍,早些年还要频繁些,现在其实已经不多了。
绯钰长出一口气,她躺回了床上,此时眼里才有了些神光。
终于干净了。
那两家店如何?她这才有余力说话。
没出什么岔子。硫潋拉开了被子,覆在绯钰身上,姐姐安心歇息吧。
绯钰看着她,片刻轻声道,上来,抱着我睡。
硫潋动作一顿,这个天气实在不能算不热,黏在一起只会睡得更不踏实。
但绯钰是不同的,比起热,她更喜欢干净。
而硫潋,是她眼里最干净不过的东西。
是。硫潋于是扯了发簪,那墨发倾泻,在昏暗的室内也散发着盈盈水光。
绯钰抬手,捻了捻她的发尾。
这片景色,可比钱币倾泻时要干净得多。
她转过身,埋进硫潋怀里,闭着眼沉沉睡去。
好香,好干净。
第59章
伴袖楼的小丫鬟们总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把一层二层打扫干净,这些做洒扫的小丫鬟们年纪不大,多是十岁上下,但手脚十分麻利,长相也清秀可爱,白日里她们收拾一夜过后的残局、洗涤娘子们的衣服床单,晚上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这样的作息导致她们并不常碰见伴袖楼的神女,偶尔碰见了,因为并不通晓姓名,所以一律称呼对方为姐姐。
但是这座阁楼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知道绯钰的名字的。
太阳西沉,三楼的走廊上传来木屐的响声。这是要准备开门的时刻,神女们收拾妥当,正准备下楼迎接客人,忽闻木屐踩在木廊上的轻响,纷纷停下了脚步,退在两旁低头行礼。
绯钰姐姐。
她们管绯钰叫姐姐,并不叫阁主。
从走廊尽头迈步向前的女子着牡丹图纹的妃红曳地长裙。她露着锁骨,酥.胸遮半,右手外横着,躺了一杆玄金相间的烟杆,点了口脂的唇间恰吐出一股白烟。
她没有回应众人的礼,连个点头也没有,踩着一双木屐走过了半个木廊,最后找到了好地方,往围栏上一趴,又吸了口烟,随后半瞌着眼睑望向下方的大厅。
像是只名贵的猫。
众人不甚在意绯钰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行礼之后,便各自散去。
硫潋慢了几步,她收拾好绯钰的屋子后,才出来跟到了她身旁。
姐姐,天色晚了,您该去歇息。她道。
白日睡饱了,不困。绯钰胳膊倚在栏上,望着陆陆续续进门的恩客,半晌,她手中的烟杆转了小半圈,纯金的烟锅指向了下方刚刚进门的一个书生。
那是谁。
有些面熟。硫潋稍作回忆,好像这两个月常来,来了就去见凉环。
绯钰挑眉,哦了一声。她在栏上磕了磕烟杆,继而又放入口中一吸,缓缓吐气。
烟雾缭绕中,她道,凉环价格不菲,我瞧着,这人像是喝杯酒的钱都没有似的。
硫潋默然。的确,这书生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十分不同,不仅衣服寒酸,气质也单薄孱弱。
是有名的才子?绯钰问。
才子与妓.女总是互利互惠,才子写诗,可靠妓.女们吟唱流传;妓.女唱曲儿,也须得才子送来好的诗词。若是能带来上乘诗词的文人,纵使没钱,青.楼里的娘子们也常是欢迎的。
未必有名,硫潋不记得杭州城里新来了什么文曲星,但应当精通文墨。否则何以进入伴袖楼,得到凉环的青睐。
今日的席纠有谁。
硫潋一怔,当即回答道,有凉环。
所谓席纠,又名觥录事、觥使、酒纠,负责执行酒令,席纠者需要大量的文学储备,非妓中上品者不能胜任。
昨日呢。
姐姐是说
女子目光落在一楼,去查查这个月算了。
她吸了口烟香,转身半靠在了栏杆上,桃花眼望向了硫潋,硫潋意会,上前搂住了绯钰的腰肢,低头覆上了对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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