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真拿不出来钱贺楠也不能怎么办,大不了见官府,自己丢一层老脸。而现在让这帮人放周知出去才是关键。
希望少爷能通融通融,周父谦卑的笑笑说:其余的事全按少爷吩咐。
贺楠接过老人家给自己倒的茶也一点儿不愧疚,就着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周知,目光最终落到了他手上拎的那个包袱上面,看了一会儿于是挑眉笑笑说,我也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的人,既然公子有急事,那就先去吧,我这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谢谢,谢谢少爷!周父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急急忙忙推着周知往外头去,送到门口时目光中饱含期待和苦楚:吾儿去吧。
周知只是漠然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心中装满了不符合眼前这个人期待的念头。他想吴三里了,非常非常想自己还欠他一个承诺和交代,这他无论如何不能放下。
眼见着周知渐行渐远的背影,贺楠冷冷的笑了笑,只要放他走出这房子了,其他都按我的吩咐吗?
那就好玩了。贺楠看着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周父勾了勾嘴角。
第66章 傲娇优伶
周知把怀中的丝帕握紧了些。
周父刚才那狂热的期盼眼神在他脑中又一遍浮现,像是刀割一样,一次次凌迟他的心脏。
他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可是,这一次大概不能了。
周知在前面的小巷子口刹住脚步,转身往清辉茶馆的方向跑过去。他找了细柳两年了,吴细柳等了他两年了,无论如何他不想再次错过,不想在一辈子留下遗憾。
他爱吴细柳,周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他就是喜欢吴细柳这个人,无关男女,无关年龄。周知在和母亲的那次谈话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当想要放弃吴细柳的那种想法一冒出来的时候,心底一阵阵的钝痛让他泪流满面。
太阳初升,火红的光染红了他的侧脸,周知沐浴在阳光下奔跑着,他素来不曾这样失态的跑过,被撞开的路人皆差异的看着这个俊秀的青年。
快到了,快了,前面再转一个弯!
嘭!茶馆的门突然被暴力的拍开,里面坐着的茶客纷纷转过头看。
只见门口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背着一个小包裹用手攀着木门,脸色酡红,眼神紧张的朝茶馆里面望。太阳从他背后照耀,竟是像披沐着霞光。
游走在四周添茶的一个伙计认得这是他们老板的好友,赶忙把茶壶放下,急急的走过来馋住了周知,客官可是要找慕容老板?
周知喘着粗气摇头,双脚跨进店里面,往前定睛一看。发现吴三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大厅的小台子上面拨弄那把琵琶,心中愈发生出点不好的念头。
他转过身来朝伙计施了个礼道:细柳呢?他去哪里了?
他昨日便告假了,说是今天要去送一个友人赶考。伙计被他这番着急的样子给吓到了,便也把昨天听到的对话如实转告说:慕容老板好像准了,现在大概是在路上吧。
周知瞳孔紧缩,他记得之前和吴三里说过他要去科考的事情。
不妙!周知腾出手来往自己额头上一拍,转身就出了茶馆门,往来时相反的方向奔去。
伙计被莫名其妙的拉住问了一句,现在又被丢在了原地。迷迷糊糊的拿起先前放下的茶具往客人壶里添水时候,正好碰上了刚从三楼下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尚晨。
老板,刚刚周知兄弟来了,伙计挠挠头说:问了我一句三里去哪儿了,我说您准他的假去送友了,他便着了魔似的跑了。您说
尚晨吓得睡意全无,赶紧往自己脸上搓了搓说:小马,你认得进京的路吗?
.
太阳在一点一点升起,原先熙熙攘攘的路上已经逐渐冷清下来。吴三里扯着手绢往后望了望,还是没看见周知的影子,心中一阵不安这呆子不会睡觉忘了时辰,连考试都给忘了吧。
思虑片刻后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周知是最重视这件事的了,吴三里还记得那日他与自己谈起科考将近这件事情的时候眸子里闪动的炽热的光芒。
真是个呆子。吴三里轻轻的低头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又很快又消失了。
周知从来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他这样好的呆子,理应去考取一个高高的功名,再回家娶个美貌贤惠的娇妻,两个人相濡以沫。而自己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优伶,有什么资格去逼迫人家喜欢自己居然还说出了让人家做选择的那样的话
吴三里轻轻的拿起纱帕来按了眼角的泪。要是那日周知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吧。
得不到的人,宁愿他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过。
微风吹起他靠着柳树的枝条,轻轻柔柔的抚过吴三里的脸颊,在一片绿烟的恍惚之中,他好像听见了周知的喊声。
细柳细柳!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吴三里愣了好久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幻听。他猛地抬起头来,发现那呆子在不远处上气不接下气的朝自己边跑边挥手。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吴三里刚才心里面那番爱恨纠葛好像早随了这喊声碎在风里面。眼前只剩下周知细瘦的朝自己奔过来的身影。
去他娘的不是一路人吧!周知这呆子只能是我的人,他要是敢娶其他的娇妻,老娘一定剁碎了他喂狗!
还没等周知气喘吁吁的跑到那颗树底下,吴三里就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奔过去拥住了他。
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撞的周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最终被他扑倒了在地上,周围尘埃四溅,在光下像绽开了一地的烟花。
细柳咳咳,细柳,周知眼底的笑意漾开来,他盯了一会儿吴细柳哭成桃子的眼睛,腼腆的伸手过去摸了摸,对不住
你个呆子!吴三里愤恨的丢过去一个眼刀,绷了一会儿狠之后又重新呜咽的哭起来,之前你死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吴三里的头埋在周知的肩膀上,泪水氤湿了一小片的布料,透在皮肤上凉凉的。周知无奈的笑笑,抬手去抚吴三里的脊梁,像是安慰一只被人丢弃的炸毛小猫,我这不是来了吗?不怕,我不会不要你的,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别哭了,细柳,别哭了,周知眼底泛起阵阵的柔情,我们先起来好不好?地上脏,你的裙子都花了。
吴三里看了一眼自己沾上许多灰的石榴裙,抽抽嗒嗒的从地上爬起来,嘤了一会儿又扑进周知瘦弱但温暖的怀抱里面,你今天不是要科考吗?
周知笑了笑说:不考了,科考没有你重要。
哼,你个书呆子!吴三里终于止了哭泣,举起拳头来往周知胸膛上轻轻打了一下。
况且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周知眉间泛起一点点苦涩,我后年再考吧,况且家里还被贺楠给缠上了。我得回去把包里的二两银子给送回去,保不准他搜不到银子便对我双亲下手。
尚晨躲在旁边小土堆后面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又缩了回去,啧啧啧。吴三里心情大好,头顶上的好感度进度条现在已经升到了百分之八十,这大起大落的,搅得尚晨好几天没睡好觉。
他转身瘫在土堆后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
老板,他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还懵懵懂懂的小马被强拉过来做了老板的引路,现在看见周知和吴三里搂抱在一起更摸不着头脑了,他瞅瞅前面又回头看看尚晨,一张朴实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自由恋爱。尚晨闭着眼睛笑了笑说:你以后算了,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反正都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小马迷糊的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放回了他们俩身上。
吴三里听了周知的话细眉一皱,抬头问道说:贺楠那个狗东西怎么会去你那里?
说来话长,周知深深了叹了一口气,他说三十年前我爷爷欠了贺家钱,现在要我们还二十两银子去。如今家中的积蓄全给了我,如何能再拿出那些钱来?我回去也只是为了先稳住贺楠和他那群家丁而已。
贺楠那不要脸的泼皮!吴三里当下一叉腰,牵起周知的手就破口大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老娘的夫家也敢碰!
周知被他在身后牵着,听见这句话便轻笑出了声。嗯。他附和着。
小马眨了眨眼睛,他们藏身的小土堆离吴三里那边远,只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声音断断续续的能听见,只是听不全,模模糊糊的。
老板,他们好像要走了。小马推了推还在闭目养神的尚晨,我们是不是也一起走?
不急,等他们走了之后说。尚晨眼下青黑,一副恹恹的样子。昨晚至今小九还是没回来,他担心了一夜,今天一大早起来又是匆匆忙忙赶来这里,之前攒下的一点力气到现在竟是一点儿也不剩。
小马点点头回过头神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他跳起来拍拍尚晨的肩膀喊说:老板!不好啦!有好几个人追过来拿着刀要砍三里和周兄弟!
尚晨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了,他紧皱着眉头从地上弹起来,尘都来不及拍,飞似的往两个人刚才站着的地方跑过去。
草丛中忽然跳出来三五个凶猛的持刀蒙面人,一会儿就将两人围在了中间,利刃对准了他们的心口。
周知迅速把吴三里护到了身后,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他看见那群人手上明晃晃的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的蒙面人阴桀的笑出声,他垫了掂手上的大刀阴森道:那老东西的钱全在你身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主子肯放你一条路,我可不依!
是贺楠的人!
周知和吴三里紧张的对视了一眼,吴三里看见他袖子上殷红的一片,心都漏跳了一拍。他气的快要哭出来,转眼就要上前斗争,却被周知死死的卡在身后,不妨事。
银子我给你就是,你收了钱放我们回去!周知不卑不亢的把手伸进包裹里面一番掏找,对面的三五个持刀大汉像野狼一样死死的盯住他,凶狠的目光中裸露着贪婪的欲望。
给!周知小心上前一步,将手掌中的银子展开放到为首的蒙面人眼前,那人阴森森的笑了笑,眼角的淡白刀疤看上去十分凶险。
他把周知手里面的银子抢过来,放到手里掂了掂,残忍的眼光再次投射到周知身上,他说:就这么点?肯定还有!
没了!真就这么多!周知胸口一阵闷痛,吴三里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出去保护他,可都被他拦下,只好气急败坏的骂人道:你们这些人还要怎么样?他都说了只有那么多!老娘今天不把你们眼珠子一个一个抠下来我就不姓吴!
贺楠不知道请的这一帮人原都是干过了杀人越货的行当,一个个的从来没有讲道理过,性情阴毒,行事从来专断凶狠非常。贺楠说要将那小子的钱全部拿出来,可没吩咐他们不要伤人。
刚才吴三里一番气话更是惹得他们心中一阵不爽。
眼看着那大刀就要破风劈下,周知用手臂迅速挡住了脸!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吴三里细弱的身子挡在了自己面前,生生受下了这一刀!
细柳!周知目眦尽裂,喊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
吴三里危急时刻从周知的保护下脱出来,无畏的迎着刀锋挡下一劈。而他的身体就像是狂风中的破布一样,那样不堪的倒在了周知面前,胸口的血洞汩汩的流出鲜血来,刺的他无法呼吸。
吴三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插进了污秽不堪的泥地里面,指甲破碎。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的淌,染红了他今日刚穿的新衣裳,像极了一朵血腥的牡丹,刺啦啦的盛开。
周知从后面搂住了吴三里的腰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苍白的吴三里的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岩浆一般喷发出来,染的他双眼俱红。
细柳!细柳你,你是傻子吗?!周知肝肠寸断的喊声里带着哭腔,眼泪模糊一片,手却轻轻的把吴三里搂进自己怀里面,像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你是傻子吗,干嘛要给挡,那可是刀啊
吴三里从来是一个怕疼的人,可是今天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只是看见周知哭,心里面难受极了。
他颤抖着伸出血肉模糊的指尖,轻轻附上周知的脸庞。
若我不给你挡,刀劈的就是你了我舍不得。
呆子,我才不傻呢你别哭了,丑死了。我不想看见你哭
可是吴三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充满血腥味的喉咙只能里面发出咯咯的怪声。
周围的包围圈渐渐缩小了,蒙面人一手将周知早就扔到地下的包裹给用刀挑起来,阴桀的笑着,他抬了抬下巴,数把砍刀眼见着就要朝他们砍下!
身后突然惊雷一般响起一声:官府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蒙面人惊惧的往后一看,一群衙役浩浩荡荡的从城门口赶来,为首的竟然是清辉茶楼老板慕容唐!
受雇的蒙面人们立即四下乱作一团,为首的想带着人往后撤,却见一个憨厚面孔的汉子带着附近的游人堵住了他们的退路,一时间进退两难。
四周喧嚣不止,尘土飞扬。可周知就像听不见一样,他紧紧的抱住吴三里的身体,双手不断朝周围合拢着,想把吴三里的血给收回来。可是再怎么用力,那些鲜血也只是从他指尖溜走,吴三里的体温在一点一点变凉
细柳!细柳你别死。我们还说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才答应了的!周知情难自禁的哭嚎着,眼前的一切都在失去颜色,他只在乎怀里这个破败的身体。
我还没有再听你弹一次《琵琶行》,你不许死!哭嚎渐渐变成了哽咽,周知嗓子哑的不像话,你说好了的
尚晨双目赤红的拨开混乱的人群,一眼便在不远处看见了周知怀中鲜血淋漓的吴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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