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这么说失败了?
啪的一声,德妃直接扔了筷子,冷声道:没用的废物。
一想到云容居然没死,她面上升起浓浓的憎恨,满眼都是怨毒。
要不是因为云容,她的小七怎么会被人当场羞辱!
更可恨的是,她女儿回来之后居然还惦记着那人,在她面前要死要活。瞧着玉嫣兰日益憔悴的模样,心疼的她心肝俱裂。
不过是个贱.人,四处勾搭,竟勾得六皇子与她争锋相对。
这次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本事,让玉珩再次出手。
将玉珩让她颜面尽失和女儿被当众折辱的仇一起记在云容头上,加之玉嫣兰最近大病一场,梦里都唤着云容的名字,这更让德妃觉得他是个祸害。
新仇旧恨一起算,除去云容势在必行!
正这样想着,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惨叫,啊啊啊啊啊!!!
宫女太监的尖叫声刚刚响起,瞬间便没了声息。
嘭的一声,栖露殿的大门猛的被人砸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仰倒在地,脖颈处有着一记血痕,鲜血正从那道口子里不断喷涌而出。
显然是被一剑致命。她黑黝黝的眼珠子瞪着德妃的方向,死不瞑目。
啊啊啊啊啊啊!!德妃立即尖叫出声,快来人,有刺客!
此时天光微暗,夕阳挣扎在地平线上,将落不落。
来人逆光而立,身形模糊一片,令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握着的雪白剑身反射出的森冷光芒。
因为杀了不少人,剑身一半白一半红,浓稠的鲜血正从剑尖缓缓滴落。
滴答滴答,血液砸落在地上,明明是极微小的声响,却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像是直击人心,令人毛骨悚然。
养在深宫里的德妃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霎时就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到,再次爆发尖叫。
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快来救本宫!
怎么?有胆子杀人,没胆子见?来人动了动身子,缓缓朝德妃走去。
见着来人的脸,德妃怛然失色,玉珩?
德妃娘娘似乎很怕我?玉珩嘴角牵出一抹弧度,口中虽然叫着德妃娘娘,但显然是一种嘲讽。
德妃瞧着玉珩笑意盈盈的模样,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还没等她稳住身形,眼前蓦然划过一片白光,带着浓浓血腥味的长剑在她面前停下,距离她的鼻尖不足一寸。
玉珩,不不,殿下,你疯了吗?德妃紧张的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沫,瞪大眼睛朝玉珩说道。
我疯不疯,你还不知道吗?
玉珩垂下眸,刚刚杀人飞溅到他睫毛上的一颗血珠顺势滚落,脸颊边还有一丝血痕,更衬的他容貌绝艳,仿若艳鬼。
不过在德妃眼中却是索命阎罗,厉鬼凶煞。
厉鬼缓缓笑开,露出整齐齿贝,洁白的牙齿泛着森寒的光。
你胆敢伤害阿容,你说我应该如何对你,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微微上翘,幽柔的嗓音让德妃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仿佛有人端着一盆冰水朝她兜头泼下。大六月的天,竟让她止不住颤抖。
玉珩瞧着她抖如糠筛的模样,拿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长剑带着金属的冷意击打在德妃脸上,上面的血瞬间糊了她一脸。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她哪里遇到过这个?
德妃害怕的直哆嗦,眼中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来。因为长剑贴着她的脸,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
她僵着身子,凄声道: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呵。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就好。察觉到玉珩的杀意,德妃猛的抬眼,就撞入一双暗沉的眸子。
此刻茶色的眸子雾色尽退,露出里面的真实模样。
满满的浓烈的黑色,带着一种近乎为恶毒的光,就像是隐藏在某个深处的怪物,终于剥离了昔日的伪装,展露出它凶残狰狞的模样,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其撕碎。
德妃:!!!
眼泪梭然止住,呼吸为之一窒,就连浑身都仿若抽空,一下子失去力气,德妃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簪在发髻上的步摇叮铃一声划落到地面也毫无所觉。
这是德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眸子,眼中似是毒水,满的快要溢出。如此阴鸷,阴鸷到恶毒。
她无声的张了张嘴,面上就像脱了水的鱼一般滑稽可笑。
玉珩掀起薄唇,露出个凉薄的笑容,好笑的看着倒在他脚下的德妃,瞧你怕的。
说着提剑的手微扬,余光瞄到不远处同样软倒在地的宫女,抬起眉梢,我这就送你和你的喽啰去个好地方。
他必须将有关阿容的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死人,最为保险。
第45章
栖露殿外横七竖八着数名宫女太监, 脖颈有口, 皆被一剑封喉。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飞溅在柱子, 窗棂和地板上,霎时染红一片。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 让人闻之欲呕的腥味, 为这将沉的暮色增添了几分诡谲。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似是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软倒在地的德妃眸光微亮,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一下子又有了些许力气,口中发出虚软的声响, 救命,皇后娘娘!
瞧出了德妃的喜色, 玉珩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 提剑的手猛的向德妃一划。
德妃:你!!!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样的场面下依旧对她动手?
面对森森剑芒, 德妃倏的瞪大眼睛,眼球暴起,似要挤出眼眶。
叮铃一声脆响, 玉珩手中的剑被打的一偏, 原本要划破德妃脖颈的剑势一转, 朝她如花似玉的脸蛋扫去。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大殿。
珩儿!放下剑,立即退下!赶来的皇后急声出口,她发鬓微乱,显然是疾步而来。
玉珩扫了眼滚落到松红梨木宫凳下的白玉扳指, 眼光微闪,顺势收回了剑。他转眼看了眼皇后,含笑道:母后做什么如此紧张?
说着,瞧了眼旁边站着的太子,似笑非笑的夸赞了句:皇兄真是武艺高超,让人甘拜下风。
太子:
住嘴,你这是在作甚?简直是无法无天!皇后看着玉珩那幅玩笑模样,气的浑身发抖。
她不染纤尘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男子,径直闯入后妃寝宫,想要将其斩杀?他有没有想过杀了四妃之首的德妃是个怎样的后果?
我要作甚?母后难道瞧不出来吗?玉珩扬了扬手中的长剑,薄唇微掀,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当然是要杀了这个贱人。
玉珩,你放肆!
一道儒雅的声音在人们耳畔响起,皇帝缓缓踱步走来。
他黑色的眸子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玉珩身上,沉声道:跪下。
跪下?
玉珩抬起眉梢,狭长的凤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父皇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德妃做了些什么,就让儿臣跪下?
皇帝:她就是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你的庶母。基本的体面还是有的,你得尊重她!
尊重?一个蛇蝎心肠,品行低劣的毒妇,也配我尊敬?
玉珩眼眸微垂,冷笑出声,区区贱婢,凭她也配?
在场众人:
知道玉珩平素特立独行,不惧世人眼光,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嚣张!
你居然说我是贱婢!德妃沙哑的嗓音都骤然拔高,原本柔婉的声音完全变调。
她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人家,虽然父亲官位不高,但身家清白。今日被玉珩莫名其妙闯殿不说,还被他举剑刺杀!
此时脸上痛的钻心,温热的血液汩汩留下,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意。
引以为傲的容貌被玉珩所毁,现在又被其指为贱婢!
德妃心里蓦地窜出一股浓浓的恨意,跟恨云容完全不同。这种恨,让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吸了他血,吃了他肉,将他挫骨扬灰!让玉珩当场暴毙!
极致的恨意从心头涌向大脑,德妃忽略了面对玉珩时的害怕,尖叫着朝玉珩扑去,啊啊啊啊,玉珩,我要你死!
瞧着德妃向自己狠扑而来,玉珩眼中闪光一抹近乎狰狞的猩红的光,侧脸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鸷可怖,面颊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握剑的手顺势朝德妃一扬。
刺啦一声轻响,带着刺破皮肉的滞意,令人牙酸。
极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德妃缓缓低下头。左胸直插着一柄长剑,从心口贯穿而过,直入心肺。
她干涸的唇蠕动了几下,讷讷道:你,故意的。
话落,嘭的一声,德妃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瞬间没了声响。
玉珩扫了倒在血泊中的德妃,轻声道:那是你蠢。
她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心。只有德妃死了,云容的潜在威胁才会彻底消失。至于划在她脸上的口子,是她欠阿容的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大殿的诸人反应过来,德妃已经倒地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皇后被惊骇到,不敢置信的看着玉珩,她自己的儿子居然当着她的面,杀人了?
太子立即走到德妃身边,他蹲下身子,探了探德妃的鼻息。刚一碰上去,抬着的手就一僵,太子面色难看的朝皇上和皇后摇了摇头,没气了。
孽子!跪下!皇帝闻言,横眉冷竖,怒声出口。
扑通一声,玉珩依言跪下,他此时并没有反嘴,而是头颅微垂,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番折腾,方才在凤溪殿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崩裂开来,血液顺势流出,霎时染红了雪白的绷带。
多余的止不住的血从伤口处流下,砸落在地板上,滚进毛茸茸的地毯里。
皇后见着玉珩手臂间的血色,忍不住道:珩儿,你的手。
说着就想朝玉珩奔去,却被一侧的皇帝一把拉住,别管他,让他跪。如此肆意妄为,专横跋扈,连杀宫嫔都简单的如砍菜切瓜,这点小伤算什么?
皇帝被玉珩今日的所作所为气的脑子发昏,气极反笑道:就让朕的好皇儿在这里跪着,向德妃好好忏悔!
儿臣下跪并不是因为犯了所谓的错事,而是因为伤了父皇母后的心而跪。
玉珩抬起眸,直视自己的父皇,至于其他,我丝毫没有做错。
你!见他面上没有半分悔意,言语坚定的说着自己没错,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皇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好好好,你行,你行!!
连说三声好字,皇帝看着玉珩的眼中几欲喷火。
德妃生性恶毒,胆敢在皇家猎场杀害当朝正二品大臣,云尚书唯一嫡子,其心可诛。
玉珩说道这里,冷笑一声,更何况,刚刚父皇也看到了,她一介妃嫔,竟然敢朝儿臣出手,既然她自己找死,我也是好心才送她一程。
皇帝:
冠冕堂皇,强词夺理!
怎么?父皇不信?
玉珩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片扇形阴影,在栖露殿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安静美好。围场午时发生了何事还瞒得过您的眼吗?也只有德妃那个蠢货,才会挑那种地方下手。
皇帝:
沉默半响,他才有些艰难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把她给杀了。
是她先想杀儿臣,儿臣为了自保,才先下手为强杀了她。
玉珩忽的抬起脸,朝皇帝露齿一笑,父皇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她要将儿臣置于死地呢。
玉珩面容绝艳,笑起来更是说不出的好看。他平时浅笑时还看不出来,此时展颜一笑,腮边竟然还有两个酒窝,瞧着分外可爱。
那少年人的模样,看的皇帝心头一软,但前提是忽略他身边躺着的胸口大开的德妃。
*
另一边,云府。
云容跟着他娘回了尚书府,刚一踏过门,便被周氏急急扯着去了正房。
快,快准备温水和干净的帕子。
周氏一边朝下人吩咐,一边将云容摁在凳子上。
她低下头细细瞧着云容脸上的伤,心疼的直掉眼泪,这天杀的,是谁干的!
看着周氏担忧的模样,云容心里也不好受,他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都破相了!周氏瞪着云容,把云容后面的话全逼回了嘴里。
行吧,他娘爱怎么说怎么说。
夫人,水好了。丫鬟端着盆子,朝周氏福了福身。
周氏转身拿帕子在温水里沾了沾,然后轻轻擦在云容面上,要是弄疼了就和娘说。
云容:
还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就这么丁点儿的伤,他当时都没感觉怎么疼,更何况是现在?不过一想起伤来,也不知道玉珩的手臂如何了?
当时他可是瞧了的,本来就是极其巨力的箭,被刺中后又猛的拔出,伤口深可见骨。也不知道多久能好?他现在口子可还流血?是不是很疼?
正这样想着,一只保养得宜的玉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容儿,容儿?
梭然回神,云容向周氏道:什么事儿?
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甚反应,在想什么?
云容:没什么,娘,可是处理好了?
周氏用指腹在云容脸上轻轻一点,涂好了。她收回手,顿了顿,才严肃道:容儿,今日怎么回事儿?可是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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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的日常——夏日青橙(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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