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大叔跟了他多年,看他手速便知没什么大事,不由又夸贾代善,荣国公果真是费心了,这几日还不知道他怎么忙呢。
朱老客气。贾代善大步从外头进来,听了个全乎。
爹!贾小赦见了他爹就想从从颜灵筠腿上爬下来,不小心撞在颜灵筠的笔上,颜灵筠一惊,赶紧往后撤,笔锋在贾小赦脸上划出一道老长的黑墨。
噗。颜灵筠忍不住笑出声。
贾小赦不明所以,自己还伸手去摸,结果糊得半脸都是,小花猫一个。
别乱摸了,去洗脸。颜灵筠摁住他的手,谁料贾小赦眼珠一转,搂着他的脖子就往他的脸上蹭。
咳咳。贾代善憋着不敢笑,让人打了水进来,赦儿,过来。
贾小赦使坏成功,赶紧就跑。
颜灵筠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起身要出去梳洗一下,结果就见贾代善递来了拧好的帕子,给。
贾家人生就一双杏眼,许是因为贾代善背着光,眼神里透着温柔的光,似是一望便可见底的清泉。
荣国公要是女孩儿,应该很漂亮。颜灵筠接过帕子,往自己脸上一盖。
彼此彼此。
陛下有意为你指婚,待得荣国公成亲后,说不得能再生一个像你的女儿。颜灵筠纯粹现学现卖,要是之前,他多半还会打探与荣国公联姻的是谁,现在只想着随便是谁,贾代善赶紧的再婚滚蛋。
虽然贾代善目前为止还没有爱颜大人到要生要死此生不娶的地步,但是他是真的还没想过要再婚,家里两个宝贝儿子在呢,后妈这个职位,自古名声就不太好。
他笑道,若是陛下能指一个颜大人这样的夫人给我,我必定感恩戴德。
滚滚滚。颜灵筠没好气地扯下帕子,小舅子不负责做这种事。
朱幕僚不动声色地掩藏了惊讶之情,暗戳戳地出去了。
万万没想到,大人还会有这样言谈无忌的时候,他一直怀疑颜灵筠睡觉时候都那副十里春风的温柔样子。
真是人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看得到。
贾代善走到颜灵筠身旁,握住他的手道,这里还没擦干净,我帮你。
同床共枕许多天,颜灵筠已经被撩麻木了,左右他力气是比不过贾代善的,随便他吧。
贾小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桌子上了,跪坐的姿势特别像一只小狗子,闭着眼睛说瞎话,这里也有,这里这里
颜灵筠一张脸被来回擦了七八遍,脸皮都要红了,忍无可忍,怒道,你们父子倒是收敛些,我这脸又不是借来的。
哪里借的来颜大人这么好看的脸。贾小赦
小短手搭在膝盖上,更像狗子了,颜大人,你要发财啦!
他蹭了许多财气给颜大人诶!
贾代善一般先撩,撩毛了就说正事转移话题,颜灵筠并不是因私废公的人,他在正事上有着极高的自制力。
果然,等他说起戒严十二天了,还是一无所获的时候,颜灵筠收了恼意,正色道,一张一弛方是正道,荣国公早有策略了不是么。等你重开金陵城,那些个蝎蝎螫螫以为你不过如此,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引蛇出洞。明日便解禁了?小半月的时间,只怕秦淮河都要被姑娘们的帕子给堵塞了。
贾代善的宵禁,对于十里秦淮河畔的夜场工作者,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甄家下了帖子给你我,我已经回复明晚可以赴宴。贾代善摩挲着手指,有些可惜刚才隔着帕子才摸到脸。
我知道了,明晚会去的。颜灵筠道。
甄家也是功勋之后,甄老爷又是诚心请客道歉,排场摆得很大,特意在金陵城中最有名的醉仙楼包了场。
醉仙楼在内秦淮河的尾端,最闻名的是他们家在河中搭建的花台,到了夜里,花台璀璨,河水潺潺,女子于花台起舞,宛如天人,声色俱佳。
但是甄老爷没想到,荣国公抱着儿子就来了。
或者说是颜大人抱着荣国公的儿子就来了。
他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下,殷勤地上来相迎,荣国公,颜大人,可算把你们盼来了,颜大人伤势可好?那些个刺客真是太该死了。
自然是好了,不然哪有力气来吃您的酒席。颜灵筠站在如织的花灯一笑,直叫人失了魂魄。
甄老爷更尴尬了,怎么感觉颜大人比楼里的姑娘还要好看。
荣国公把赖在颜灵筠怀里的贾小赦拎过来,不许闹,颜大人也累了,爹抱你。
好吧。贾小赦扁扁嘴,见着甄老爷还十分有礼貌地挥了挥手,您好。
小公子好,小公子好。甄老爷忙不迭地应了,快里边请吧。
暗地里踹了心腹的管家一脚,示意他去把今晚的安排稍做一些改动。
真是歌舞升平,繁华尤胜京城。颜灵筠在二楼临河的位子落了座,听见没有,对岸有人在唱雨霖铃,隔水而听,更为婉转多情。
贾代善凝神听了一会儿,非常耿直地道,唱得什么东西,凄凄惨惨的。
人家就是这个调调,你不懂。颜灵筠笑着嫌弃了他一句,做作么是有一点,但是那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还是有些味道的。
甄老爷大把银子撒下去,鸨母自然赶紧安排得妥妥当当,将原本预备的娇媚姑娘,换成清丽的,站在一处,跟栀子花茉莉花似的,小巧又雅致。
领头的那位姑娘,在秦淮河里与另几位拔尖儿的并称五艳同芳,因为才情出众,颇受追捧。
她抱着琴,福身道,临波给众位请安,不知今日众位想临波伺候哪一段?
举止文雅,气韵如兰,偏又从眉梢眼间里透出一股子媚态,叫人想仔细瞧瞧,她到底是文弱还是娇媚。
只是这个人里是不包括贾代善的,他随意道,方才颜大人说雨霖铃,你就唱这一首吧。
是。
自有丫鬟替她摆了琴,她信手拨了几下,未成曲调先有情,低缓地唱了起来。身后那几个清丽的姑娘就顺势上来在众人身边服侍,倒酒补菜,好不殷勤。
敬您这位东道一杯,这样好的宴,怎么甄老爷就请了我们两个客人。颜灵筠举杯道,只是酒未入口,杯子已经被贾代善夺走了,你在禁酒。
甄老爷笑呵呵地道,怪我怪我,赶紧给颜大人换旁的来。想请人作陪的,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只得厚着脸皮一人摆宴了。
不用,我和赦儿喝一个杯子就是了。颜灵筠把贾小赦的果子露拖过来,小孩子不可以喝太多甜的。
哦。贾小赦只要能窝在他怀里,倒也老实。
酒是好酒,只是歌不太合心意,贾代善听得心里一阵阵的腻歪。
那边甄老爷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告罪上了,国公爷,犬子无状,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教好,您教训的对,我已经把他关在家里反省了,还请您消消气。
小事罢了,等他伤好了,仍旧叫他来我这里当差。贾代善和他碰了一杯,年轻人,慢慢教就是了。
合着又忘了他自己也年纪小这件事了。
颜灵筠抿了一口果子露,斜睨贾代善一眼,荣国公比我还小一岁呢,说起来话倒是老成。
颜灵筠十八中探花,第二年秋日先帝驾崩,十八岁的贾代善守孝到一半被夺情,危难之际救了德熙帝一命。
德熙帝即位至今五年,他俩正好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三。
甄老爷很会说话地道,二位都是青年才俊,更叫我觉得犬子无才无德,不堪大用了。国公爷大度,在此谢过了。
说罢长揖到底。
太客气了,这事儿既说开了,就揭过去不提了,今晚还是说些旁的。贾代善见颜灵筠一直盯着那位临波看,略带醋意地道,颜大人在看什么?
我在看她的琴。颜灵筠欣赏的目光从那尾琴上恋恋不舍地划过,我如果没看错,这是前明的奔雷,流落此地,着实是可惜了。
颜大人自然不会看错。
贾代善喝尽杯中酒,看似随手将杯子抛了出去,那酒杯恰好停在琴弦之上,拨响了一个杂音。
临波心中大惊,手指在琴弦上割了个口子,连痛都来不及感觉,笑容里带着惶恐,可是临波伺候得不好?
你这琴卖多少钱?
第22章
贾代善无语地看了一眼和他抢台词的贾小赦,贾小赦无辜地回望他爹,还要捅刀子,爹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饶是贾代善这样的慈父心肠,也恨不得比他揪过来捶一顿,他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
那不是。贾小赦感觉到危机感,露出一个讨好的甜甜的笑容,我爹好大方的。
鬼灵精。贾代善捏了一把小脸,对着临波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这琴多少银子?我买了。
临波已然恢复了镇定,抬头对着他盈盈一笑,极是大方得体,奔雷是临波祖上传下来的,临波已流落风尘,使父母亲人蒙羞,要是连奔雷都卖了,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鸨母笑着上来打圆场,国公爷见谅,这琴就等同婢子们的吃饭家伙,哪能把吃饭家伙卖了。
冲着这把奔雷,就有不少读书人来捧临波的场,卖了还怎么做生意呢。
颜灵筠按住贾代善的手,你说得有理,我不过随口一句,琴你们自己留着就是了。
贾代善瞥见他嘴角的笑容,就跟狐狸似的,倒有些同情这位临波姑娘了,让你卖,你不卖,等着狐狸精想出折腾人的法子来了,说不得连银子带琴都没有了,还得倒贴大把好处。
想着便借机反手握住了狐狸爪子,占一占小便宜。
颜灵筠抽了两次没抽回来,警告地横了他一眼。
赶紧他妈撒手!
贾代善不为所动,捏得很紧了,宁国府有一把太古遗音,我回去就写信给兄长讨过来给你。
荣国公对颜大人真是不错。甄老爷跟鸨母打了半天眉眼官司,听到这句刚好笑笑,转了话题,心中对临波不给面子大为不悦。
诸位贵客都不理她了,临波却流露出不在意的神色,择了一曲新近流行的小曲弹奏起来。
颜灵筠见状,对着甄老爷笑道,荣国公人品贵重,对谁都不错。我看这花台已经搭好了,不见美人起舞,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甄老爷已经尴尬得脱敏了,说大实话道,本来是安排了的,只是看小公子也来了,怕吵着孩子,就换了临波。
甄老爷很细心。颜灵筠低头问贾小赦,赦儿,你是想听曲儿还是看舞?
贾小赦被他叫得整个兽都软了,怎么颜大人叫出来的名字就这么好听,他搂着颜大人的脖子蹭了蹭,乖巧道,颜大人想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甄老爷心说这到底是谁儿子,手上一指鸨母道,妈妈去安排吧。
鸨母赔着笑应了,走的时候把临波一块儿拉走了,下楼梯的时候低声埋怨道,小姑奶奶,你知道来的是什么贵人么?琴也由得你了,居然还敢给摆脸色。
临波扯住她的袖子,把人拉到角落里方道,他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卑躬屈膝小意温柔的见不到,妈妈往常不是很懂的吗?
哦哦,我明白了,你这是那什么欲擒故纵。鸨母又高兴了起来,有些迟疑得看着她,那一会儿你
既是我的客人,没得虎头蛇尾的,善始善终才好呢,我这就是换衣裳,妈妈放心。临波见她还有些犹豫,又解释道,您也瞧见了,带着小孩儿来的,意浓的舞自然是比我好,可却不太合适吧?
鸨母犹豫再三,最后道,行!妈妈就指望着你了,可千万得给我迷倒一个,往后咱们就不用愁了。
她们虽是避着人说话,未曾注意到,有个小丫鬟矮身躲在楼梯栏杆处偷听,偷听完径直就朝楼上奔去。
再说回二楼的贵人们,颜灵筠在这等风月之地却是比贾代善自在许多,偶尔还能和着人家的调哼两声,看贾代善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他忍不住嘴欠调侃道,荣国公似是不常来这些个地方。
难不成颜大人常来?
颜灵筠比了个嘘的姿势,不可说。
他本就唇色淡,最近又失血过多,还没补回来,嘴唇愈发浅淡,似是一触会化,贾代善顺着他的手势看了半晌,舔了下嘴唇,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还没好?
急什么,这不是就来了么。颜灵筠道,他坐了靠窗的位子,看得自是清楚,结果贾代善佯装也想看下头,把凳子拖过去与他贴在一处,他用手肘推推这王八蛋,我与国公爷换个位子吧。
不必,这样就可以了。贾代善握住他的手肘,把人把怀里带了几分。
对面看得一清二楚的
甄老爷并不是个煞笔,他出身勋贵,又久在商场纵横,原本有些不明白的,如今也该明白了,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我叫备着的水仙酿还没来,我去催一催,荣国公和颜大人先观赏着。你们也出来吧,别打扰了贵客的雅兴。
坐对面看去。颜灵筠推他,荣国公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收了神通吧。
我以为我说得挺清楚的,颜大人也知道得很清楚。贾代善自己挺高兴的,觉着这个姿势十分像一家三口。
有句讲句,就是小史氏还健在的时候,他们也不曾有过这样亲密温馨的动作。
荣国公,我们从前只是点头之交,在金陵相处也不过半月,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你这样死缠烂打。颜灵筠道,我并非绝色,性子也不讨喜,荣国公要是好男风,不说别的地方,就说着金陵城,千八百的美人供您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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