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光避开厚重的窗帘洒在地板上的时候,楚因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望着床顶端精致刺绣花纹,有点不适的眨了眨眼睛,等完全适应光源之后,才支起身体坐了起来,楚因捂着喉咙,感受到那里仍然一片疼痛,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咽喉处都肿了起来,楚因侧头望了一下身旁,那里空无一人。
他的雌虫是不是逃跑了?在他欺负了他的雄主之后。楚因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他望着镜子里的人,白皙的脸颊还有薄红,眼角处还能明显看见浅浅的吻痕,那是雌虫昨晚失控时的证据。
楚因安静的换完衣服,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昨夜厨房里的面还被泡在锅里,估计已经烂了吧,楚因淡淡想到。
没想到居然在厨房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楚因停下脚步,明显的看见了雌虫的身体猛的一僵,过了好一会才继续手中切菜的动作,白色雾气中,雌虫高大的身躯显得有点模糊,却带着食物的香气和令人安心无比的烟火气息,犹如每一个在萨尔科瓦星的早晨。
楚因慢慢走近,看见了雌虫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他倚靠在门边上,缓缓打了个哈欠,察觉到喉咙的肿痛,又咽了回去。
不大的厨房里暂时只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和水流滴答滴答的坠落声,雌虫切菜的动作也停止了,他站在料理台前,从楚因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恋人长长的灰发被一根暗色绸带潦草的系了起来,有点凌乱,不复以往的顺滑,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他的身后有令他无比恐惧的事物,不敢回头看。
楚因一时间没忍住心里一软,可是喉咙的肿痛又在提醒他雌虫失控有多恐怖,对于平常很少喝酒的人来说,昨晚的烈酒真的是超过了楚因的承受范围内,实在是太辣了,完全没有果酒的清甜余甘,只有火辣炙热的燃烧感充斥口腔,让楚因的喉咙到现在还痛着。
楚因在原地想了一会,见伊瑟还没有转身,就悄悄的走到伊瑟跟前,探头望着他,等看清恋人脸上的神色时不由一怔。
那是一种混合着歉意愧疚的痛苦神色,伊瑟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角耳侧都是隐现的黑色虫纹,看起来犹如活物游动,配上苍白无比的神色,真的有点惊悚的恐怖感,看的出来,他已经极力压制了,手背上的青筋高高暴起,骨节惨白的突兀着。
对不起。就连道歉的声音都嘶哑的不成样子。
楚因眨眨眼睛,他的恋人现在看起来糟糕透了,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大型凶兽,又惨又可怜。
对不起。
小雄主昨晚因为自己粗鲁的亲吻动作而眼睛红红的痛苦模样以及最后面无表情望着他的时候,一直盘旋在伊瑟的脑海里,让他的心乱成了一团,心慌愧疚又痛苦的情绪让他很难冷静下来。
伊瑟低头根本不敢看身旁的小雄主,怕漂亮的黑色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他不是一个好雌虫,他犹如变态暗地里收集雄主用过的一切东西,痴迷又疯狂,因为它们都沾染上了小雄主的信息素,甚至最后还差点失控伤害到他的小雄主。
简直太糟糕了,仿佛被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噩梦接踵而来,伊瑟简直不敢相信昨晚那个发疯的雌虫是他自己,从早晨醒来,他就在极端的不安中度过,神经紧绷成一条弦,在崩裂的边缘,无时无刻都在设想:小雄主会讨厌自己?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失控的自己对他造成了伤害,他会后悔和自己登记吗?那小雄主会和爱慕他的洛森在一起吗?
一件一件臆想的事情几乎让伊瑟发疯。
楚因望着隐隐又不对劲的雌虫,连忙将伊瑟的脸颊捧了过来,紧紧注视着他。
对不
我饿了。
楚因摸着自己的肚子,似真似假的抱怨道:很饿。
伊瑟一怔,他低头望着小雄主,看见了一如往昔的清澈瞳仁,小小的眼球里住着一个丑陋的他。
快做饭。小雄主罕见的对着他下命令,白皙脸颊微鼓,仿佛在气呼呼的瞪着木纳呆板的他:很饿。
可是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亮,反而充满了沙哑,伊瑟甚至可以感受到比平时还高几度的气息,从小雄主的喉咙里传出来。
楚因刚想再说话,下巴就被一只苍白的指尖挑了起来,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按住他两侧脸颊,楚因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喉咙有点痛。
没过一会,楚因就感觉到自己被放开了,他望着身侧低头切菜的雌虫,总觉得恋人最近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和往常的他一点也不一样,至少从前的伊瑟从来不会任由自己喝醉,居然带着他看他私藏的宝物,还有就是在飞船上欢愉的次数变多,楚因相信,如果自己昨晚没有及时让雌虫有那么一刻清醒,他们肯定会在地下室干一些出格的事,关键的是这次并不是两情相悦的,相当于带着一点强迫的意味。
他的雌虫最近真的性情变化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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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发(62)
楚因又侧眼望了一下不对劲的恋人,发现雌虫腰弯的更低了, 长长的灰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侧脸, 雌虫手中切菜的动作不变,楚因却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伊瑟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反常。
楚因想了一会, 悄悄的探头想看一下伊瑟的情况, 正看到侧脸的时候,眼前一花,就感觉到了熟悉无比的手掌覆盖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他的腰被雌虫的另一只手搂着, 背靠在了料理台上, 耳边只能听见小锅内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楚因眨眨眼睛,感觉到了覆盖在他手掌上的一丝颤抖, 可是他的雌虫并没有说话, 有呼吸靠近他的颈侧, 随着而来的是发丝柔软的冰凉触感以及一点点凉凉的濡湿洇在他的耳侧, 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温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
对不起
他的小雄主的喉咙内部都红肿一大片了, 隐隐还能闻到一点酒味,那是最浓烈的因纽特尔烈酒, 他昨晚喝的。
简直太糟糕了,伊瑟想,昨晚那个不顾小雄主意愿强迫亲吻他的雌虫是他吗?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想变回原型将小雄主囚禁在他怀里,恨不得吞之入骨的雌虫是他吗?
应该不是吧,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他的小雄主呢?
而他的小雄主现在是不是在害怕他?
伊瑟忍不住将人搂的更紧了, 他不可能放手的,死也不可能,哪怕小雄主不原谅他也不会
没关系。
伊瑟一怔,他感觉到自己一直轻颤的背脊在被雄主温柔的抚摸着,雄主沙哑无比的声音也仿佛带了无限的温柔,奇迹般的就抚平了他内心的不安。
没关系。
楚因又重复了一遍,他将覆盖在他眼皮上的手拿下来,看见了一个既强大又脆弱的恋人,他不安极了,长睫下方隐约还能看见一点嫣红,灰色的瞳孔不断的收缩着,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仿佛以前他所给予的安全感一夕蒸发,只剩下可怜的一点执念抓着自己不放。
他的伊瑟应该是生病了,楚因觉得,望着面前怔住的雌虫,楚因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无奈又有点担心:伊瑟,不要再道歉了。
那您原谅我了吗?伊瑟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厉害,连说出来的话语都轻不可闻。
楚因摸着刺痛的喉咙,想了一会道:这个错误太严重了,所以等看见雌虫不自觉紧张的时候,微微一笑:所以等喉咙好了才可以原谅你。
伊瑟望着狡黠温柔的小雄主,忍不住将人抱的更紧了,细密的吻落在脸颊:小笨蛋。楚因被猛的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没说话,他的恋人又开始在他耳边表白了:我爱您。
楚因忍不住嘟囔道:伊瑟才是笨蛋吧。暗戳戳收集自己的物品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知道了,关键还是他自己带他去案发现场的,他不是笨蛋是什么?
对。高大的雌虫立马应声,毫无原则道:我是笨蛋。
楚因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摸了摸雌虫的后背,打算有时间和他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
宝宝饿了吧?马上就好了。
楚因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他的伊瑟看起来情绪波动真的有点不正常啊,明明上一刻还在难过的不行,下一秒又突然兴致高昂了起来,感觉中间完全没有一个缓冲期。
楚因望着雌虫烹饪食物的背影,有点为难,该怎么说服雌虫上医院呢?
等到楚因坐到椅子上,看着营养丰富,色彩鲜艳的一桌菜,仍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雌虫的身体素质太强了,况且伊瑟现在也没病没灾的,突然让他去医院,肯定有问题吧。
他的恋人自尊心那么高,肯定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侣居然认为他有病。
楚因一边吃早饭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伊瑟。
怎么了?伊瑟停下切割的动作,抬眸望着他的小雄主,突然有点紧张问道:是喉咙痛吗?
楚因望着紧张无比的雌虫,本来想摇头,因为刚刚雌虫已经给他用了一点恢复药剂,现在喉咙里刺痛的感觉少了好多,可是想了一会后,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喉咙受伤了,他可以去医院啊,听说雄虫检查都是全身扫描检测的,到时候让伊瑟进来也扫一下不就行了吗?
楚因压下上翘的嘴角,对着已经过来的伊瑟说道:我想去医院看看,喉咙到现在还不舒服。
伊瑟望着似乎很难受,眉头紧皱的小雄主,连忙将人抱了起来,灰色的眼眸里都是紧张和自责,都是他的错,他昨晚怎么会想到亲他的小雄主呢,那酒对雌虫来说都那么烈,更别提本来就不喜喝酒的小雄主了。
黑色的飞行器风驰电掣的在空中开着,楚因望着急的额角都有汗迹的伊瑟,有点心虚的垂下眼眸,其实他的喉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伊瑟估计也没吃饱吧,急冲冲的就抱自己出门了,楚因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了自己昨晚煮的爱心面,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下厨。
没过多久,楚因就被伊瑟带到了医院门口,他望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雄子专属治疗院几个大字,莫名有点紧张。
伊瑟将飞行器停好,便立刻回到了楚因身边,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阵凉爽,楚因刚进门就来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雌虫,看样子是医雌,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医雌将楚因他们带到了一个安静温馨的房间。
小雄子,哪里不舒服?
楚因还没说话,伊瑟就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那个医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谴责的望着高大的雌虫。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送到医院来,恕我直言,你对你的雄主太不上心了,而且居然让他尝的还是最烈的酒
那个,我们赶紧检查吧。楚因连忙打断了医雌的话,再说下去,伊瑟的自责感估计要将他淹没了。
医雌不赞同的这个小雄子,絮絮叨叨的说道:您也未免太宠爱他了,怎么可以这么心大,要知道雄雌有别,万一哪一天他再次失控的时候,伤害您了怎么办?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了
我不会那么做的!雌虫沙哑的声音略有些提高,罕见的带了一点发泄的怒气,他紧紧盯着医雌,灰色的瞳孔不断收缩着:还请不要这么说。
显然已经微有怒意,心底突如其来的暴戾感让雌虫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他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为敌,他们一个个的都在觊觎他的小雄主,趁他不注意就想抢走他。
楚因一看伊瑟的情绪波动又不稳了起来,连忙捂着喉咙道:疼。
针锋相对的两个雌虫连忙转过头望着小雄虫,医雌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作罢了:跟我来吧。
楚因跟在医生身后,牵着伊瑟的手,觉得他的恋人可能真的生病了。
易躁易怒,喜怒无常,而且对自己的占有欲比以往还要强烈许多,咳,当然,还有欲望也是,至少比以前要多了。
楚因侧头望了一眼一直低头垂眼的伊瑟,勾起小手指轻轻蹭了蹭雌虫粗糙的掌心,安抚意味甚浓。
等察觉到身侧之人呼吸的变化,不由好奇的望过去,他感觉伊瑟喘的有点粗重,刚一瞄眼,就直接看见了雌虫的某*。
楚因连忙移开目光,感觉到脸颊一阵炙热,混蛋伊瑟,居然,居然
抱歉,是您先勾引我的。沙哑糜烂的嗓音直接响在耳侧,楚因望着倒打一耙的恶劣雌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胡说,他刚刚就只是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而已。
伊瑟,矜持一点啊。楚因压低声音气呼呼的瞪了一下他的恋人,可是略带粉晕的白皙脸颊,湿漉漉的水润眼睛,真的是一点震慑力也没有,反而让雌虫更加难耐,隐藏在衣领里的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了几下,但是雌虫面上却是沉稳无比的点了点头。
好的,都听您的。态度温顺无比。
楚因: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伊瑟是故意的,明明是这么一件狎昵无耻的事情,偏偏他要用郑重严肃的语气对待,和他淫荡的下部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事情结果就是楚因直走到治疗室的耳尖都是红的。
医雌望着害羞的小雄虫,以为他还在紧张,不由微微一笑:放轻松,不痛的,您直接走进去就行。
楚因望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门,对着身边的雌虫撒娇:伊瑟,你先进去试一下,我有点不习惯。
伊瑟看着最中间那个怪异的机器,点了点头,摸了摸小雄主的乌发就走了进去。
楚因连忙压低声音对医雌道:可以麻烦您等一下把我的雌虫也全身照一下吗?结果的话只给我一个人可以吗?
医雌奇怪的望着这个小雄虫,想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那报告分出两份,到时候您有时间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
谢谢。楚因感激的望着医雌。
不用谢,像您这么可爱,很荣幸为您服务。
楚因还想说一些,目光看见伊瑟已经出来了,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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