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后,沈延年停止亲吻,慢慢分开双唇,改为小心翼翼地看着怀中少年。少年正趁着亲吻暂停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喘气,瘦削的身子亦在微微颤动着。
因为藤化时意识全无,所以沈延年的记忆还停留在晚宴的那一刻。晚宴上,他看到梵无心因一只小小的火锅,破天荒地赏赐了一个亚西利等级的厨娘大笔魔晶与首饰,由此也可见,梵无心对楚将离的爱,似乎已经到了思念成疾的地步。
就因为这样的思念成疾,不仅让沈延年心中生出了酸涩,也生出了顾虑。
楚将离对梵无心是有过情的,且到了为了感情可以毫无尊严的地步。
再次想起两人的过往,沈延年的眼中泛起了阴冷而炽热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自私感与占有欲一下子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将他往日学到的礼义廉耻、风度气节全部驱散了干净。
他站起身,转而把尹陆离抱到了床上。这一行为与他体内焕颜蛊想做之事不谋而合。
反正此时的人只以为他还是无意识的
他用藤蔓禁锢住榻上的尹陆离,随后抽开了对方腰上并未打结实的活结。顺滑的衣料一下子从两边划开,沈延年在黑暗中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满堂春色。
【这部分晋江不让我发,所以你们自己脑(xun)补(zhao)】
翌日清晨,尹陆离在大床上醒来,觉得自己的手臂无比酸涩,似乎连拿起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凭一次,他根本无法彻底消除沈延年的燥热,所以两人又彼此帮忙道深夜。□□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连着吐露五次,就算他还年轻也吃不消啊。
他有些无力地撅起腰臀,一如往常睡醒后起床的姿势。整一张大床只有他一人在睡,沈延年也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后去了哪里。
他迷迷糊糊地,借着模糊的视线看了过去,忽然发现沈延年睡在一张椅子上,还未苏醒。御郎?他急忙跑下床,轻轻拍了沈延年的肩膀。这人有那么大一张床不睡,为什么要在椅子上坐大半夜?
沈延年地睁开眼睛,第二眼看到的便是夫人为自己担忧的模样。相比于尹陆离的睡颜,他更喜欢看对方为自己担心的模样。抱歉,昨夜让你为难了。
尹陆离知道他讲的是突然藤化的事情,可一想到两人在沈延年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互相取悦对方几个时辰,他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不止。
昨夜的纵情美好得就像一场梦,可胸口传来的隐隐痛意告诉他,那并不是梦。
他把小师叔睡了,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男人脑子一热,果然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我昨夜因为焕颜蛊发作
无妨。沈延年温声,并起身拉住了尹陆离的手,你的发髻有些凌乱,我帮你重新打理。
腾的一下子,尹陆离的面颊又红了。这头发显然是昨晚一时忘情弄乱的,但愿沈延年没察觉出来什么问题。御郎还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沈延年细心地梳理着手中柔软的乌发,回道:我只记得,昨夜你把我扶回了房间。
尹陆离如释重负。
为何这样问?沈延年突然反问。
尹陆离一下子语塞,过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道:我还是想向你道歉昨夜我没控制住御琉璃的欲念,所以脱掉了你的衣衫,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哪儿?
尹陆离支支吾吾道:腰。
只是腰?
尹陆离笃定地道:只是腰!没有别的了!
沈延年噙起嘴角浅浅一笑,俯下身在他耳旁低语一句:我信你。
尹陆离再次呼出一口气,当做自己已经被沈延年原谅。
不过这不代表他能忘却昨晚的一切。掌中之物带给他的感觉似乎永久留存在他的脑海中,如何都磨灭不去。以及,他是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得到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就在沉浸在欢情回忆的美妙中时,他的身子被转了过去,从面向镜子转为面向沈延年。
别动,我帮你画花钿。沈延年道。因为御琉璃是半瞎,所以御无垢掌握了一手上妆的技巧,对御琉璃的好可谓用心到极致。当然这种事也难不倒沈延年,他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对女子梳理云鬓,对镜上妆的事早已耳濡目染,只肖稍加练习就能画出同样绝美的妆容。
尹陆离乖巧地点了点头,正襟危坐,闭上眼睛享受细软的钿笔轻轻摩〇挲在额心的感觉。
就在夫妻二人恩爱如往常的时候,他们屋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梵无心推门而入。如今已日上三竿,可这两夫妻还未醒。
他知道仇天爵比他还不待见御琉璃,也知道壬天兆和闫克图的德行,所以亲自来叫御无垢起床。然而他刚要开口叫人,却发现夫妻两人已经醒了,榻间门也开着,御无垢正坐在梳妆台前为御琉璃上妆。
醒了便好。梵无心轻描淡写地道,昨夜动静还真够大的,以后亲热的时候记得把结界上了,免得声音外传招来非议。
沈延年:
尹陆离:忘记和沈延年解释这个小插曲了!
两人的面色都不是特别好,因为都心怀鬼胎。不过幸运的是,梵无心见人醒了便要离开,没想问具体细节。
可是就在梵无心想要转身的时候,他突然闻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什么气味。
他的鼻子很灵,在进门之后便闻出了空气中极其细微的、两人欢〇爱过后,汗液裹挟着某种液体的气息。但是这个香味
他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这味道有点发苦,有点像苦艾草的味道。
第93章
梵无心再次转身,用一种在他人眼里甚是危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二人。
他的鼻子还记得这个味道,且知道这个味道并不友好,可脑子就是无法回忆起这种不友好的气息曾在哪里闻到。于是他往榻间走了两步,想再细细品味这种熟悉的气息。
沈延年见梵无心折返,骤然停下了手中的钿笔,问道:魔君还有何事?
尹陆离屏住呼吸,心里祈祷着梵无心千万别细问昨夜的事,他还没和沈延年对过口供。他听到梵无心走进了榻间,并吸了吸鼻子。眼睛不好导致他的耳朵非常灵敏,所以哪怕是梵无心微弱的呼吸声,他都能听得出来。
他跟着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欲弄清楚梵无心到底在嗅什么。可是在房间内待了一整夜,他的鼻子已经习惯了屋子里任何一种味道,根本闻不出来。而对于像梵无心这种刚从外面进来的,是能够轻易闻出屋内残留气息的。
残留?
尹陆离暗叫不妙。
沈延年也留意到了梵无心脸上极其细微的肌肉运动,鼻翼微微动,摆明了是在嗅空气里的什么气味。见梵无心一直不答话,他便继续画爱妻额心的花钿,待到最后一笔完成,他轻轻放下笔,把尹陆离的双手捂在手心,道:手似乎不怎么凉了,看样子那份驱寒的艾叶方子有点效果。
梵无心斜眼,用打量的目光看了夫妻二人一眼。【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尹陆离朝梵无心站立的方向看了看,道:反正我也不出门,所以不必将妆容画得如此精致。魔君大人既是来找御郎的,御郎便快些收拾好随他去,艾叶方子我会照常服下的。
不由我看着,你喝药总是不自觉。沈延年道。
尹陆离心里暗骂一声:明明这样的人是你好不好?!若御郎归来发现我没自觉喝,那就随御郎处置。
梵无心一改危险的眼神,转而变成嫌弃,因为他着实受不得这种腻歪感。收拾好了便来孤房内。交代一句后,他离开了房间。
确认梵无心已离开,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说的昨夜我们沈延年略有犹豫地问道。他确定自昨夜意识清醒后,他在熄灯的同时也在榻间里立下了结界,梵无心不可能听到他们欢〇爱时的声响,如果听到了,只有可能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
尹陆离吞吞吐吐道:昨夜你昏睡过去之后他来过,只不过被我骗过去了。
怎么骗?沈延年疑惑,以及这和梵无心听到声音又有何种关系。
尹陆离拉起袖子,啪啪啪啪地拍起了手臂,而后按照昨夜演的哼吟了几句:啊御郎,不要了!不可以!无实物表演结束后他耸了耸肩,又道,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他就自觉离开了。
沈延年:这种没羞没臊的方法,也就这思维清奇的孩子能想出来了。
但是听过尹陆离假装出来的哼吟,再对比昨夜情到深处时自然而然的喘息,沈延年觉得后者好听太多。
他抚了抚尹陆离的后脑勺,道:辛苦你了。下一次,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
尹陆离抿着嘴唇低下了脑袋,根本没法直视沈延年的目光,就算他眼睛看不见。哦,对了,昨日你们去查关馆主的死,有什么消息了吗?应该不是仙境之人动的手吧。
沈延年道:确实不是,关馆主似乎是死于自己人之手,因为那个掌法似乎出自魔域。但尚且不能下定论,今日还得去查一查。然而不管凶手究竟是谁,凶手的目的更让我在意,因为仙境边界的边境总管也不见了,两人一个死,一个失踪,难免让人多想。
尹陆离点点头。
打理好了爱妻的仪容,沈延年才开始收拾自己。经由昨夜一事,他的心情不再郁塞,精神也非常饱满。两人收拾完毕,正好驿馆的小厮也端着早膳过来了。
在沈延年的帮助下,尹陆离用完了早膳,并在沈延年即将出门时嘱咐一句:小心一点,记得掩藏好身上的气味,梵无心对气味敏感,指不定会品出什么。
沈延年道:放心。你也好好呆在房内不要随意走动,虽然白日里这边并无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但你的眼睛终归不方便。
好了,走吧,我又不是孩童。尹陆离嘟囔一声。
等沈延年离开了,他马上取出焕颜蛊直奔实验室研究异化宿主的基因。
或许,他们两人的身份应该更好地利用,以梵无心对御无垢的信任,或许沈延年真的可以问出异化宿主的来源。异化宿主这么大一个事,梵无心肯定知道,梵无心知道,御无垢身为第一亲信极有可能也会得到消息。
在实验室待了几个小时都未得出实质性结果,尹陆离再次回到房内,闲不住地在房内徘徊走动。想着驿馆内现在也没多少人,他决定去外边散散心。
瞎子的一天不做点什么,实在太过无趣了。
于是他又拄着盲杖走到了驿馆后花园。每当走到花园边上,他就能闻到一股有着异域风情的食物气息,非常好闻。
走到昨日来过的地方,他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兀乎弥和她的母亲樊赛花。此时兀乎弥正在对母亲庆贺,因为昨夜得了魔君如此多的赏赐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为此,樊赛花还准备了一大盒糖画,是为御琉璃准备的,她知道夫妇两人喜欢吃糖品。
盲杖点地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喜极而泣的母女俩。
琉璃姑娘!兀呼弥马上拎着裙子跑向恩人,她觉得御琉璃仿佛是下凡仙子,专门拯救她于危难之间的。昨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
尹陆离道: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只要你不要将方子的来源说出去就好。
兀呼弥拼命点头:若说了就是欺君之罪了,就算为了保护自己,我也决计不会承认是琉璃姑娘给了我方子。
樊赛花也走上来,拿着盒子对尹陆离道:琉璃姑娘,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份薄礼。说着,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女儿的身子,你方才说要把东西给琉璃姑娘的,怎么一开心什么都忘了。
哦哦哦。兀乎弥取出一只崭新的乾坤袋,这种可盛放无数物件的袋子也是梵无心赏赐的,这是给姑娘的谢礼,里面有魔君赏赐的一大半奖励。我觉得这些本该是姑娘的,所以我还给你。
尹陆离笑了笑:我有御郎在,根本不缺这些的,不如你们自己留着吧,晶石与护身法器必然是多多益善的好,你们从魔域来到中立地带维持生计也不容易。
但是魔晶够用就好,我和母亲十辈子都花不完那些商品魔晶,我留下的那些够我们在这里买一所舒适温馨的小居了。拥有一个稳定的居所,是我从小的梦想,现在小居也有了,一生吃穿无愁了,我知足了。姑娘眼神诚恳地道。
我真的不需要晶石,只是我现在肚子有些饿,姑娘如果愿意,不如做些吃食给我如何?你昨夜做的那道奶酥,我和御郎都很喜欢。
兀乎弥的眼中仿佛有了光,马上扔下手中的乾坤袋跑去厨房准备茶点了。
樊赛花看着女儿如此精神的模样,便开始打趣起自家女儿:我的这个小女儿,以前从未这样过,老大不小了也不愿婚配,只想挣钱在中立地带给我买一处安定的居所。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看人可以这样双目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见到了心上人。琉璃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御无垢大人看上的女子,果然方方面面都是我们这种人无法比的。
尹陆离噙起嘴角淡淡一笑,坐到一旁的石桌边上与樊赛花聊了起来。不过怕身份暴露,他一直是当着倾听者,听着他们母女二人到了此地后有多么不容易。
然而就在两人谈得正兴头上的时候,他们所在的驿馆后院角落突然来了个人。那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了小门,如同酒后醉汉似的地朝两人走了过来。
尹陆离听到声音后问:糖婆婆,谁来了?
樊赛花道:我也不是这个驿馆的人,就是来看看女儿的,我不认识这位客人,想要住驿馆就去前头与单于大人说,这道门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哎?你的眼睛怎么黑了?生什么病了
然而樊赛花还未把话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黑色藤蔓击穿了肩膀。唔!她痛苦的呻〇吟了一声,一下子倒在了桌旁。
尹陆离意识到情况不妙,同时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朝自己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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