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是阴沉的灰色,阳光却火辣如熔炉。
东边的山丘上似是起了沙瀑,黄沙张牙舞爪,随着旋风扑向天空,传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吗?
我猛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开。
一定会有的,心底一个声音坚持道,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石殿中的人都在传,说宁殿下从另一方大陆归来,给我们带来了种族复兴的希望。这当然是真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都坚信着,一直坚信……
长风干燥似刀刃,擦过我的面颊。
可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另一个声音悄悄涌现,在心头萦绕,徘徊不去。
真的,会有奇迹吗?
荨树再多,这几年渐渐也被挖光了。
天空依旧清澈,但我已经有数个月未再见过灵鸦,听说有的族落里,已经开始给蓄养的灵兽放血……
所有人都不说,但心里十分清楚。
这片大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它为什么——
还不出现呢?!
垂下头,我瞥了眼掌心干裂的皮肤,苦笑着摇摇头。
心情有些沉重啊……这样可不行,得快些打起精神来。
我抬起双手,在脸颊上重重地拍打几下,直将侧脸拍得通红,几丝痛楚顺着经脉蔓延。
应该快了吧?
希望,应该已经找到了吧?
有人献上了一名天灵之体,虽然最后人被宁殿下带走了,没能分到一小碗血汤,可我记得那个天灵之体身上飘散的香味,鲜美、纯粹、浓郁的灵力香气……
突然,我耳畔响起一声轰鸣。
仿佛开天辟地,山海倾颓,辽阔的天空突然被翻涌的云海吞没。
我诧异地仰起头,眯眼望向云海——
竟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里面密密麻麻地,飘出一片细小的黑点!
“天、天裂了!”
我踉跄着倒退几步,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掌心擦过一块突起的石块,尖锐的石棱扎破手心,疼痛伴着鲜血的腥味一起飘散,可我惊惶地瞪大双眼,喉咙滚动,丝毫动弹不得。
天上飘落的黑点,渐渐飞近。
那竟是一群衣着鲜亮的人!
最靠近我的是一名少女,肌肤胜雪,清秀雅致,青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图案。我不认识那种花,可她的眉弯起的弧度比花瓣更曼妙,清丽的眼眸仿佛一泓清水,长睫扑闪如鸦羽,盈盈地朝我望来——
她倏地扬唇,冲我笑了一下。
“扑通,扑通。”
我耳畔一片嗡鸣,心脏欢跃的声音震耳欲聋,那一瞬间,时空仿佛跨越数十载,在我面前,再度飘下两片乌黑的鸦羽。
父亲当年,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为我起名为“羽”么?
象征着生命,美好,与希望的,在晴空肆意飞扬的轻羽?
灵气的气息,化为漫天清风,徐徐而至。
天际的浓云之下,竟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
富含灵气的雨丝,比这许多年来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美,我死死望向天空,鼻头微酸,视野渐渐模糊——
只有那名少女湛青色的裙摆,还依旧在脑海中悠悠飘扬,笑靥如画,挥之不去。
太美了。
太美了。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回荡,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景象。
带来奇迹的天女啊!
如果此时此刻,那名少女站在我面前,再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我、我大概……
……大概会毫无形象地跪下去,亲吻她的裙摆。
……
我叫萧轻雨,是个普通……呃,大概资质稍微好上一丢丢的,星河宗弟子。
家住天机城,有十亩良田,父母皆是修者,修为不算顶尖,但也绰绰有余。
前半生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故事,我只是普普通通地参加了两场测试,以尚可的成绩拜入了星河宗,在宗内修行几年,平安无事地修到了六品初阶。
师兄师姐们都很亲和,星河宗名气也大,外出历练时,没什么不长眼色招惹我的人。
如果按照这样的人生轨迹,我大概会在修到四品时触到瓶颈,然后在星河宗内做一个长老,用水磨工夫一点点突破三品,最后也许突破二品,也许不能,然后渐渐等到寿命耗尽的那一天,在摘星阁上仙逝。
……结束这不会很有趣,但平安喜乐的一生。
我本以为,事情会是如此。
可在三年之前,星河宗上突然爆发了一场惨案。
隔壁缥缈峰的大师兄偷袭宗主,叛出山门,我虽没有亲眼望见那一幕,但听说死了许多同门,鲜血连宗门中央的湖泊都染了个透红。
我很忧伤。
而惨案之后,过了数月,大长老突然找上门来。
我只在拜入宗门时,远远地见过他一面,犹记得那时的他还是个蛮精神的小老头——如今却身材佝偻,须发皆白。
“长、长老?”
我讶然地拉开门,请他进屋:“这么晚了,您找弟子是有何事?”
大长老眸色深沉,其中似有暗涛沉浮,迷雾弥漫。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道:“丫头,你有没有兴趣……知道一点这个世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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