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对于凤倾鸾的不信，君沉渊早有心理准备。
    “鸾儿，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起的七彩神凰的事吗？”
    君沉渊说着，自胸口处取出了一支极为漂亮的七彩凤羽。
    是七彩交融的羽毛，却又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甫一看到这羽毛，凤倾鸾竟觉得莫名有些熟悉，这熟悉来的，她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
    凤倾鸾下意识的便吐出了这个疑问。
    君沉渊没有说话，而是将七彩凤羽轻缓地朝她的头顶上方一抛。
    随着抛举不断上升的七彩凤羽，很快便停在了一个固定的高度，那位置恰好是凤倾鸾头顶上方的正中央。
    凤倾鸾仰头去看，下一秒，却被一道炫目的七彩光芒逼的下意识拿胳膊去遮挡双眼。
    七彩的光芒，如阳光般在顷刻间铺满了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凤倾鸾的肩胛骨处感到一阵强烈的灼热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自她的肩胛骨处裂骨而出。
    疼痛与灼热感只是瞬间的事，再然后，一双七彩的翅膀自凤倾鸾的身后腾然展开，光彩熠熠而又夺人心神。
    当炫目的七彩光芒散尽，凤倾鸾睁开双眼，便自前方不远处的铜镜中，看到了自己身后骤然舒展的一双七彩的翅膀。
    那翅膀如此逼真，逼真到就像是长在她的血肉之中。
    可，她怎么会有翅膀？
    凤倾鸾瞪大了一双美眸，竭力想要看清铜镜中的影像。
    她凝神半晌，那双华美的翅膀却始终未曾消失。
    带着巨大的震撼与不解，凤倾鸾将目光转向了君沉渊。
    “赠我七彩神凰凤羽之人就是沧溟月，而你，是沧溟月的转世。“
    当君沉渊将疑惑解答，凤倾鸾竟显有些不稳的后退了几步。
    “鸾儿——“
    君沉渊一慌，想要上前来扶她，却被她骤然伸出的手拒绝了接下来的动作。
    “让我消化消化——“
    强烈的不真实感将凤倾鸾笼罩，这就像是一个怪异荒诞的梦一般。
    她亲眼看着她的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君沉渊说，她是沧溟月的转世。
    尽管难以置信，但，连穿越这样怪诞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君沉渊说她是沧溟月的转世，可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倾鸾，真正的凤倾鸾早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君沉渊所等待的沧溟月的转世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虽然讽刺，但真的如白瑶所说，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鼻腔涌上酸涩，眼眶蒙上泪光，好半天，凤倾鸾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只是当她再度看向君沉渊时，掌心却是一片冷寂的凉。
    “君沉渊，若我不是沧溟月的转世，你还会爱上我吗？“
    她定定的望着他，眼中有一线微光，是期许是盼望，是她说服自己的最后一丝理由。
    凤倾鸾的回答，让君沉渊不解，之前的凤息，还有现在的七彩凤羽都验证了她就是沧溟月的转世，为何她要如此问？
    君沉渊自然不知凤倾鸾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他有些彷徨有些无措，因为在他的眼里，无论千年前的沧溟月也好，还是现在的凤倾鸾也好。
    都是她，只是她，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她，就是最真实，他不惜一切代价也好好好爱护的她。
    “鸾儿，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君沉渊以为，凤倾鸾在意的是千年前的自己。
    却不曾想，他的这句回答，彻底浇灭了凤倾鸾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是啊，凤倾鸾就是沧溟月，沧溟月就是凤倾鸾，可她，却只是一个外来者！
    既不是沧溟月，也不是凤倾鸾。
    这些摆在眼前赤果果的真相，让她没有办法忽视，闭目塞听，视而不见。
    她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某种撕扯的痛，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君沉渊对她的宠。
    可是，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君沉渊自始自终爱的都不是她啊。
    “鸾儿，你怎么了？“
    急切的话语，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君沉渊看着她哭，感觉自己的心脏亦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
    他伸手想要抚去她眼角的泪痕，指尖还未触碰到她的眼角，凤倾鸾便豁然睁开了一片冰凉的眸眼。
    “君沉渊，我不是沧溟月，也不是凤倾鸾，我不是你爱的任何一个，你，可以走了——“
    她近乎木然的自他的身边绕过，转而走向房门的方向。
    随即在门前站定，一片冷寂的面上，写不尽的苍凉。
    可她的脊背却挺得很直，眼睛也是平静如冷泉。
    “鸾儿——”
    看着凤倾鸾现在的反应，君沉渊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凤倾鸾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身份。
    一股巨大的不安将他笼罩，他隐约中觉得那个他一直很在意，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已经逐渐从他的手中脱离，即将远离。
    他想要伸手去抓住，然而，凤倾鸾冷漠决绝的避开了他的碰触。
    “我再说一遍，从这里离开——“
    这一遍话落，凤倾鸾却是低垂下眸眼，不再去看君沉渊受伤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再一次心软。
    纵然不舍，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何必贪恋。
    长痛不如短痛，对彼此双方都好。
    这一次的凤倾鸾，不若先前抓狂的模样，冷静的连君沉渊都心慌。
    他不怕她对自己耍性子，闹脾气，哪怕她骂他、打他、咬他，都好过现在平静的如一滩死水，连微微泛起的波澜都觉察不到。
    君沉渊唇角微动，他似还想要说什么。
    凤倾鸾却像是感悟到了一样，吐出了刚刚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如果不想让我恨你！”
    从这里离开，如果不想让我恨你！
    君沉渊整个人一震，这种久违的绝望感，他阔别了千年之久。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亲眼看着月儿在他的面前魂飞魄散。
    他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恐慌无措诸般与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他痛的连呼吸都不能自已。
    然而，看着凤倾鸾决绝的面容，他知道再留下去只是徒增她的心烦。
    不想让她再难受哪怕一分一毫，终究，君沉渊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凤倾鸾的房间。
    几乎在他出了房间的刹那，房门绝情的在他的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