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吹着却听到身后有动静,本来以为是呜呜来了,但是听着却像脚步声,连忙转头,看到来人时顿时脸色倏然一变。
从山上下来的人周清梧不陌生,甚至是想忘都忘不掉,后背猛然涌出一股冷汗,心跳也抑制不住乱了起来。
对方看到她时脸上表情也是一愣,随即却是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在此刻却像是恶鬼一般,让周清梧紧张非常,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恐惧过了。
小哑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他张开手环顾周围,长着络腮胡子的脸上,生着一双三角眼,眼尾满是细纹,看着周清梧时就仿佛带着钩子。
在这荒山野岭,都能遇到你,可见我们是有缘分的,命中注定的,哈哈。
周清梧一个人生活在周家村,虽然穷困潦倒,却没有遭遇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虽然村里人厌弃她,却没有人打过她主意,唯独这个人。回想起十三岁那一年,她从常氏家离开独自回到老宅子,这个叫做杨志章男人就经常就会从杨家湾过来去别人家串门,回去时总是时不时和周清梧说话逗她。
最开始周清梧只是因为太过难过不怎么理会他,却也没有太过于厌恶他。直到有一天在去挖野菜的路上和她说话的杨志章突然靠近她摸上了她的脸,嘴里说着一些让人恶心的下流话。
那时候的周清梧怎么不明白他动了什么心思,吓得转身就跑,杨志章还想拽她,结果看到有人来才作罢。
此后一段日子周清梧过得步履维艰,晚上门都要顶上几根木头,窗户锁的死死的,好几次听见外面有男人呼吸推门的声音。
就在周清梧快要崩溃时那边传来消息,杨志章在青阳镇盗窃被抓还打伤了人被抓进大狱了,她才得以喘息,可是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快被放出来了,还阴差阳错在这山上撞见了。
此刻的情况周清梧几乎可以预见会发生什么,脸色苍白的她,缓缓往后移着。
杨志章自然看穿她的意图,咧嘴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都长大了,啧啧,一点都不出来之前那干瘪模样啊,越来越娇俏动人了。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小哑巴,你难道不想我吗?
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周清梧身上扫视,一个无父无母的哑巴,人人厌弃唾骂,即使他把她怎么样了,也没有人替她出头,况且她也没脸说。越想他越兴奋,就在周清梧转身想跑时扑了过去,却不料周清梧根本不是想转身往山下跑,而是虚晃一枪一矮身子绕过他往山上跑了。
扑了个空的杨志章脸色一沉避开周清梧甩过来的挖茯苓的木棍子,又带着轻蔑的笑意追了上去,哑巴不会喊叫,还不是随他怎么玩儿。
周清梧跑得再怎么快也比不上一个身影魁梧的男人,很快就被杨志章扯住了衣衫,刺啦一声,衣服被这巨大的力道扯破,周清梧也狠狠摔在了地上。箩筐也被甩到了一边的林子里,滚出去老远,六朵茯苓也滚到丛中没了踪影。
这种绝望和恐惧让周清梧已经浑身发抖,在男人熏人气息靠近时,周清梧嗓子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狠狠咬住了杨志章按住她的胳膊,拼尽全力直咬得鲜血淋漓。
这一下咬得仿佛要撕下他一块肉,痛得杨志章青筋暴起,甩了周清梧一巴掌。
这一下抽在了周清梧脖子上,痛得周清梧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死死咬着唇没有哭,但是心里却是一直在哭喊孟初晞的名字。此刻孟初晞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却又是让她成倍的绝望痛苦。
就在杨志章要伸手扯周清梧衣襟时,一声凶狠的犬吠声快速逼近,一道影子速度极快得扑了过来,白森森的犬齿毫不留情咬在他后颈处,嗓子里的呜咽声一声比一声骇人。
呜呜听到哨声本就往周清梧这边来,听到那一声尖叫跑得更是飞快,看到周清梧被人打了,当下一个飞跃扑过去护主了。
虽然它还没有成年,可是骨子里气势从不逊色,更了况杨志章做贼心虚毫无准备,这一下更是魂飞魄散。
他连滚带爬站起身拼命甩掉了呜呜,有些畏惧地后退几步,而周清梧深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挣扎着爬起来,嗓子里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提醒呜呜,拼了命地就跑。
杨志章在下面堵着,她不敢冒险下去,只能扭头钻进了树林中竭尽所有的跑着,她什么都没法想,只有逃离。
杨志章脸色一变拔腿就追,呜呜立刻追上去撕咬。他当下气急攻心,一脚狠狠把呜呜踢了出去,嘴里恶狠狠骂道:狗娘养的,你这个畜生,敢咬我,老子剥了你的皮!
眼看追不了周清梧,杨志章把怒火都发泄在了呜呜身上,抓起地上的根子就去打狗。
呜呜被那一脚踹得不清,腿上挨了一棍子嚎叫一声,看见杨志章拿棍子,哀叫了几声瘸着腿立刻就跑远了。
杨志章哪里追得上狗,回头看着周清梧跑的方向,不甘心地捏着棍子继续找去了。
第79章
时间一分分流逝,杨志章并没有得逞, 他没找到周清梧。小臂那一块肉几乎要被那个哑巴咬掉了, 腿上还有后颈被狗咬得鲜血淋淋火辣辣的痛。他满脸沉郁, 嘴里低声咒骂,不过, 冷笑一声, 他有的是时间,总有能找到那小哑巴的一天。
黄昏不期而至,太阳已经日沉西山, 忙得有些晚了的孟初晞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退下去的阳光, 眉头微微蹙起。
来福刚搬了一捆布进来,他边整理边好奇道:怎么今天没见到清梧, 平时这时候她都来接你了。
孟初晞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然后解释道:她今天回村子了,大概耽误了, 我也让她在家歇着等我的。
哦, 原来是这样。掌柜的都已经走了,东西我也整理了,你赶紧回去吧。
孟初晞没多说什么,合上账册,收拾东西在来福之前就走了。来福看着她有些匆忙的脚步摇头失笑:不知道还以为家里是媳妇等她。说完又拍了下自己脑门,又瞎想什么呢。
虽然孟初晞和来福这么说, 但是她心里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周清梧的性格, 今天她都晚了这么久没回去,她应该会来和自己一起回去,怎么没来呢?
心里又不停找理由安抚自己,但是孟初晞还是觉得莫名不安,而这份不安在看到紧闭的大门时倏然变成了显然的慌乱。
怎么没回来吗?还是回来了有事出去了?可是孟初晞很快都定了,如果说她可能不去接自己,但是这么晚了她不可能不回来准备饭菜的。
孟初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到邻居家有人出来,她上山询问道:许大叔,您今天看到我妹妹回来了吗?
男人看了眼院子摇了摇头:没有呢,好像你家门锁了一天了。
孟初晞打开门,呜呜也不在。她在周围周清梧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也问了周边的人,都说没看到。
奔波让她额头上细密的汗冒了出来,可是孟初晞却感觉不到热,反而浑身发凉。她不敢耽搁,立刻在镇上找了个牛车加了银钱赶往周家村。
一路上孟初晞都紧绷着精神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可是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天色开始昏暗她都没看到一个人。
分明是坐牛车来的,可是一下车孟初晞呼吸就很急促,她径直跑到了刘婶家,语气尽量维持平静:婶婶,你今天有看到清梧吗?她回去了吗?
刘氏看到她本来很是诧异,听到她的话后顿时也意识到不对了,她没回去吗?今天我去山上砍柴了,下午才回来,那时候我就没看到清梧了,我以为她早就回去了。
孟初晞嘴唇一下就白了,她茫然无措地退了一步,摇头喃喃道:没有回去,我就是没见到她不放心,所以才来找她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身体依旧一阵阵发软,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找回即将崩塌的理智,急忙追问:她今天有和您说她要做什么吗?
刘氏也慌了,回忆了一下急忙道:她说是要给禾苗施肥,对了,她想邀我上山但我没空。挖药材,对,她应该是挖药材了。
眼看天要黑了,孟初晞耽搁不下去了,拽住刘氏道:婶婶,我去那边找,您,求您帮忙问下村里有没有人看到过清梧。
刘氏看她手都在抖,也是慌得厉害了,连忙点头:你快去,我和你叔立刻挨家挨户问去。
孟初晞直接跑出了刘婶家,往她们买的那片地跑去。田里依稀能看到翻过土的痕迹,周清梧的确是给禾苗施肥了,可是这一片田野里,却不见施肥人的影子。
各种不好的猜测齐齐往孟初晞脑子里涌,看着天地间的光亮一点点消退,暮色层层推进,孟初晞的心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一般,焦灼不安。
天黑了她还没回家,定然是出事了,可是她在哪儿呢?天要黑了她会害怕的。她分外懊悔,自己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让她一个人上山!
她站在田梗上,仿佛被一捆乱麻束缚住,难受得近乎窒息。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吼出来的叫了一声:清梧!
整个旷野只有她声音被山撞回来的声音,喊着清梧,冷清中透着空灵的诡异。
挖草药,这么多山她会去哪座山,没回来是迷路了吗?还是摔到了没法回来?不可能,她不可能迷路。她很听话绝不会跑远的,而且她懂这么多,怎么会迷路,肯定是出事了。
眼睛特别疼,又酸又涨,风吹过带起满脸冰冷的潮湿,她又嘶声喊着:清梧!这一声已经透着哭腔了。
孟初晞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往日秀丽的山脉此刻在暮色中成了会吃人的巨兽,而她的小姑娘就可能被它困在了里面。她脸上表情根本无法控制,肌肉颤抖着,张着嘴唇都在颤动,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茫茫天地间她被这黑暗一同吞噬了。
天黑了,周清梧在哪里呢?她一个人一定要吓坏了。一想到周清梧出了事,现在可能在那只剩黑黢黢一片,响着野兽叫声的山中独自一个人,她就觉得心口被人拿着刀一下下刮着。
采药,采药茯苓!已经不打算多想漫山遍野找的孟初晞突然想起前天周清梧和她提到了茯苓,会不会是去挖茯苓了。
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奔跑脚步顿时一顿,立刻拔腿就想往那片松树林所在的山上跑,却听到刘婶大声喊她。而村里小路拐角处,一抹火光露了出来,随后陆陆续续沿着那路如夜色中火龙一般,驱散了那片昏暗。
初晞,我问到了,我问到了!葛三叔看到了清梧丫头去靠近杨家湾的那座山上了!
对的,她猜得没错就是那里。而那边周石山声音也传了过来:初晞不要乱,我叫了村里人一起帮忙找。
周大川小跑着递给她一个火把,看了眼山上,又看到了火把照映下满脸泪痕的孟初晞,顿时心里也是有些难过,安慰道:清梧自小就在山上跑,不会有事的。
我们两三个人一组仔细找,多注意陡坡附近,或者是有陷阱的地方。山上有猎户挖的陷阱,也可能不小心困住了。
话说我还看见了一条狗,好像是你们家养的,当时在村子里叫了一通,我看得奇怪。但是没多想,后来又不见了。其中一个人嘀咕了一句。
正火急火燎想走的孟初晞顿时心里猛然一跳:我糊涂了,清梧带着呜呜呢。
孟初晞眼里蓦然涌出一丝希望,这黑灯瞎火的,分清方位都很难更别提找人。最要命的就是周清梧没法说话,她叫不了救命,他们喊她也没法答应,但是呜呜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她一个人跑得飞快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荆棘剐蹭她也浑不在意,只是不停叫着呜呜。密黑的丛林间火把在里面穿行,男人们很安静,因为他们要找的人是个哑巴,不可能给他们回应。
只有孟初晞的声音在一丝喧闹的山林间不断回荡。但是孟初晞叫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狗叫,也没有看到呜呜过来。
她聚集起来的力量几乎又瞬间崩塌,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痛,是被荆棘划伤了。周大川原本是想跟着她,但是孟初晞坚持分开,多去不同地方找,约定好了火把为信号,她一个人到处找去了。
这山里虽然经常有人活动,但是深山密林到了夜里谁能保证没野兽,如果今晚没找到周清梧,孟初晞不敢想象她一个人会在这里遭遇什么。
她喊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受不住了,依旧没有回应。
清。这一声清梧卡在嗓子眼里,硬是没能喊出来。
她抹了满脸的眼泪和汗渍,低头喘息着,平复了几次心情,才又叫了起来:清梧。
她声音完全沙哑了,附近帮忙的男人们听着那一声声清梧,心里颇不是滋味,周石山高声道:大家再辛苦一阵仔细找。
男人们纷纷应和,而孟初晞把松树林几乎走遍了也没看到周清梧。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的孟初晞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可是她依旧咬着牙,走着喊着。
她知道周清梧没办法回应她,可是她想着自己叫得大声一些,要是周清梧就在附近了,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即使不能答应,可也知道自己就在她附近,也不会那么害怕了。她只用乖乖等着自己,等自己找到她,带她回家去。
孟初晞继续往深处走,下面有人喊她让她不要一个人往里走,可是孟初晞哪能听得进去。越往里山上气温越低,虽然已经是春末,但是晚上山风寒凉,孟初晞出了一身汗,冷热交加十分难受。
就在她昏昏沉沉不知道走了多久时,突然一阵簌簌的动静传来,孟初晞心里有些紧张,却还隐约有丝激动,她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地叫了声:呜呜。
草木哗得一声分开,一道身影冲过来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幽光,可是熟悉的叫声让孟初晞一颗心从地狱被拉回了人间,是呜呜!
呜呜围着孟初晞疯狂转圈,身形动作有些奇怪,但是却阻止不了它的激动,它冲孟初晞叫着,委屈而急切。
孟初晞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蹲下身,肿痛干涩的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哽咽道:呜呜,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啊,求你,求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呜呜呜咽着舔了舔她脸,然后瘸着腿努力从草木中挤过去。孟初晞顾不得想其他,几乎是提着心拼命跟着呜呜往里面挤。
火把摇曳着完全不足以看清眼前的路,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孟初晞才跟着呜呜到了一片树林边缘。呜呜站住不动,冲着里面狂叫,阻止了孟初晞继续往前的脚步。
昏暗的火光中,孟初晞看清了眼前的状况,这是一个陡坡,眼前似乎是塌了一片,边缘被杂草遮盖着,仔细看了下,孟初晞发现,那是一个掩着草的洞口。
很快里面传来了石块敲击声,声音时轻时重,似乎发出声音的人此刻格外小心翼翼。孟初晞觉得一颗心再次回到了胸腔,虽然鲜血淋漓但终究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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