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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superpanda(69)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莘野换了正常睡衣,兰生换上大白背心,接着,莘野拧上床头台灯,道声再见,打算睡了。
    进房间后已经吻过,他没想与对方再吻。明天还要早起,他担心弄出感觉来谢兰生会睡不好觉。
    可没想到,他没动歪心思,谢兰生却动了。
    才刚睡下一两分钟,莘野就听见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接着棉被被人一掀,一具躯体钻了进来。
    莘野侧身将人抱着,笑了,问:你干什么?
    谢兰生把莘野胳膊枕在自己的颈子下,自己身体一拱一拱,直往莘野的怀里钻,反手勾住莘野肩膀,还用对方颈窝蹭头,说:想这样再接一个吻。在睡觉前,在被窝里,缠绵一吻,甜蜜美好。那样,他夜晚的梦都会香吧。
    莘野笑了。
    他觉得,谢兰生在恋爱以后的表现真的就和他之前幻想过的一样:又粘人,又撩人。
    两人在月光中对望,眼睛当中都有水光。不过很快,莘野就发现谢兰生的大白背心儿拉胯了。
    像这样的大白背心两个袖口都非常大,此时,因为正在侧卧,一边的洞垂落下来,莘野可以直接看到兰生一边的
    酒店窗帘并没很厚,月光轻柔地洒进来。
    漂亮,诱人。
    莘野喉头上下一滚。
    谢兰生顺着对方目光也意识到自己走光了。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来是真的只想与莘野接一个吻的,可是莘野喉头这一滚,谢兰生也不对劲了。他急忙拉拉大白背心,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随后他们双唇交叠。可是气氛早已升温,他们两个吻着吻着,又开始厮磨了,和之前在釜山餐厅庆功宴前做的一样。
    十分钟后,感觉到了谢兰生的焦躁难耐,莘野突然一个翻身,把谢兰生压在下边,自己则是在他上方双手撑着,垂眸注视着。
    谢兰生又拱了拱,问:莘野?
    莘野却没开口说话,眼睛只是牢牢盯着,目光温柔又缱绻。
    几秒钟后,他眸子依然一眨不眨,上身却是缓缓向下,最后,黑发没在被子边沿。
    谢兰生也只是看到莘野黑发渐渐被藏起,心里觉得有些纳闷,问:莘野?
    然而紧接着,他就大抽一口凉气!!
    他跟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反弓着身子,在酒店的大床上面猛地弹了两三下!
    莘野!莘野!谢兰生腿想要乱蹬,却被对方给按住了,于是只能小幅度挣动,同时双手死死攥住他身下的白色床单,把床单都拧出包来。
    他死盯着天花板,隔着被子摸对方头,想推开莘野,又不想,犹犹豫豫,只觉血液都在沸腾,火星蹿遍四肢百骸,似乎身体都要爆炸了。
    过了会儿,他竟再也挣扎不了,连脚尖都绷紧了,心脏提到了喉咙口,噗通噗通地跳,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谢兰生哑着嗓子大叫一声,同时身体极度紧绷,在白色的床单上面宛如一张拉紧的弓。
    一切结束时,他的身体骤然放松,好像失了魂魄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莘野竟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男人的那个东西哪能舔呢?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做那样的事儿啊?两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让租碟社反馈意见,兰生还是小机灵鬼。
    可机灵鬼却被哔了。
    第75章 柏林(十二)
    莘大影帝重新上来, 把自己的一只胳膊给谢兰生枕在颈下, 另只胳膊则抱着对方, 轻抚他背。
    莘野,谢兰生的两腿蹭蹭,望着对方下唇上的东西, 羞耻万分,挺受不了,说, 漱漱口吧不, 刷个牙吧。
    嗯?
    谢兰生说:太脏了
    没。莘野说,我不觉得你哪里脏。我刚才要高兴疯了。
    谢兰生被这话惊呆了, 难以置信:什、什么啊。
    莘野道:我所说的全是实话。
    他兴奋到头皮发麻。那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一样东西,而且真的形状可爱、颜色诱人、味道甜美。生理上的刺激, 加上谢兰生把脆弱的暴露于他唇齿之间的心理上的满足,他甚至有眼眶发热的极陌生的冲动。
    谢兰生努力忍着, 向莘野看了看。
    明明沾着一点在视觉上却更诱了。
    我喜欢。莘野问,你自己呢?喜不喜欢?你以后还要不要了?
    谢兰生回想刚才灵魂出窍那个感觉,瞬间变得自暴自弃, 阖上眼睛, 装作鸵鸟,道:不知道,真不知道。随便你了,睡觉睡觉。
    行。莘野勾唇一笑,睡吧, 宝贝儿。
    听见莘野这个称呼,谢兰生又别扭了,说,我是男的。一个北方大老爷们跟这个词太不搭了,这个词太柔弱了,太需要护着了。
    当然。莘野说着赞同的话然而却并没有改正,而是在他眉心轻吻,又道,宝贝儿。
    再次听到这个词,谢兰生的一颗心脏宛如是被种上了草,毛茸茸的,乱纷纷的,让他既麻且痒,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栽在莘野手上了。
    搞文艺的都对孤寒有种变态的渴望,可谢兰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与常人无异了。
    当谢兰生闭上眼后,莘野突然又说了句:记着。我爱你。
    在洛杉矶出生长大,莘野永远这样直白,可谢兰生却非常喜欢莘野的这种直白。这非常奇怪,按理说,搞艺术的最喜含蓄,可莘野的坦荡直白如此热烈,如此有力量,让谢兰生无法抗拒。
    想了想,谢兰生说:我也是。
    因为实在是脱力了,在又一次道晚安后,谢兰生抱着莘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着睡着,还把枕的那只胳膊睡衣袖子撸了上去,枕着肉睡,让莘野的另只胳膊抱着自己、轻抚他背脊。
    再睁开眼,谢兰生又冲了个澡,构思路线,复习话术,跟莘野在酒店一楼吃了一顿早餐自助,而后分别乘坐的士前往南京各大碟社。
    在从酒店离开之前莘野略略乔装了下。他戴了副金属镜框还梳了个大背头,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但谢兰生竟然觉得对方这样也挺英俊的,在出门前隔着镜框抱着对方接了个吻。
    莘野以前上过电视,担心别人认出他来,而且,他的两部美国电影《流浪》还有《1912》现在也有盗版VCD了。不过其实,莘野电影中的造型与他平时差别极大,兰生觉得被认出来的可能性还挺低的他自己在洛杉矶初见莘野时都没敢确定,别人就更不用提了。
    这一天也比较顺利,谁都没有露馅儿。谢兰生与莘野晚上吃了一只咸水鸭,又坐飞机到了广州。
    在睡觉前谢兰生又把他自己送上门去了,又粘人又撩人。
    莘野帮他做了一次昨天晚上做过的事,然而后来两人吻着吻着谢兰生又来了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兰生的大白背心被推到了锁骨上方,被莘野十分虔诚地。最后,他们两人继续深吻,也不知在哪个时候,莘野竟然一边用舌尖努力汲取甜美,一边用,两人头一回不隔阻碍地厮磨。
    而在莘野帮谢兰生上上下下全整理好后,谢兰生连说句晚安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么着,出差期间,他们白天分头行动,晚上胡天胡地,谢兰生也再次感到自己不大像自己了,要被莘野赤裸裸的原始渴望给淹没了。
    谢兰生和莘野两人最后一天是在重庆。
    早上,当谢兰生拔脚迈进渝中区的租碟社时,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点点的不安的。
    他想:呃,今天还是没被盗版。
    是盗版商识破了吗?他们根据以往经验就知道《生根》没市场了?还是说盗版商不感兴趣?他们只做美国大片就可以稳稳地发财了?
    那以后要怎么办呢?今天是原定计划的最后一天了。
    拜托更多的朋友们在大城市继续问吗?再问八天?还有这样的必要吗?
    哎,好累。
    他刚才在路上迷路了,问一个人哪边是北,没想对方一阵奚落,说哟,没头苍蝇,找不着北!他们俩的那番对话宛如一个坏的预兆,因为他还真的有点找不着北了。
    走到门口的桌子前,兰生因为刚发完愁情绪还没转变过来,对着老板竟然卡壳了。他站在那酝酿几秒才想起来要说什么,可是已经有点尴尬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碟社老板竟率先开口了。
    他说:哎,来的正好!不早不晚!昨天晚上刚到货了俩特别好的中文片儿!太好看咯!
    ???听对方说中文片儿,谢兰生又重新燃起那点微弱的希望,问:是谁导的?谢兰生的心里知道,老板说的中文片儿十有八九是香港片。
    哈哈哈,老板指着对面架子上一摞崭新的VCD,说:有一个叫谢兰生的拍了部叫《圆满》的片,刚刚拿了欧洲那边大电影节的最佳影片!这俩是他以前拍的,一个叫《生根》,还有一个叫《美丽的海》。《美丽的海》更值得看,这是入围戛纳的片!碟片背面都写着了,您自己去看看吧!
    长期的梦变成现实,兰生竟然不敢相信。
    他片子的VCD出来了?!
    真的,出来了?!
    他叫大家在各城市问有没有谢兰生的电影的策略奏效了?VCD盗版商听到风声后把《生根》《美丽的海》的盘做出来了?
    他转过身,在吱嘎吱嘎乱叫的木地板上走了两步,到货架前静静站定,望着那排新到的碟,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地在心里乱求了一通,深深呼吸。他能感到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在狂跳,一下一下顶到咽喉,生疼生疼的。
    他的电影能被很多人看到了吗?
    几秒后,谢兰生想不管了,又向前迈了一大步,躬下腰来,凝望碟片。
    碟片背脊的正中间就是中文的生根。此时,两个普通的黑体字竟那么可爱那么迷人。
    谢兰生从十几张碟里轻轻地抽出了一张,只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熟悉的日版封面。
    欧阳囡囡穿着喜服端端正正坐在婚床上,带着些文艺气息,比较符合日本市场。
    谢兰生两手捧着碟片,望着右下角写着的谢兰生导演作品都灵影展最佳影片,眼睛一下就变酸了。
    自己真的有人看了。
    而且还是花钱看呢即使只是五毛一天。
    他过去在咖啡馆放时一场只有两三人看,一个月忙活下来能吸引到一二百人,那个时候的谢兰生已经觉得相当多了。可现在,他知道,两部电影的覆盖度会远远地超出以往,毕竟,马上要有600万家庭拥有自己的VCD机。
    就在他受震动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学生一推大门走了进来,碟社老板立刻向他祭出去了同一套说辞:哎,又来啦?昨天晚上刚到货了俩特别好的中文片儿!谢兰生的!在那边儿!赶紧看看!艹,震撼啊!
    啊男学生推推眼镜,走到谢兰生的身边,也抽出了《生根》的VCD,并仔细读后面的字。
    看了会儿,他把碟片夹在腋下,又抽出了《美丽的海》还是一字一句地读,最后把两张碟叠在一起迈步走到门口,说:那这两张我都要了。
    行!老板说,押金二十,一天一块。
    嗯。
    谢兰生又眼睛发酸了,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子豪情来。曾经,他渺小,微不足道,只沉默地立在土里,伸出野心勃勃的枝叶,他不惧雷霆暴雨,只向往一道阳光,如今,他拍的电影片子终究是被人看到了。
    他想了想,也到碟社的老板面前,说:那个,我很喜欢谢兰生!我想买些他的片子然后送给亲戚朋友们!能不能把这俩片子各进十套再卖给我呢?
    嗨,老板直接说,你把店里的拿走吧,我明儿去进批新的。10块一张,行不行?
    谢兰生说:可以的。谢谢了。他在收拾VCD时老板还给了他一个塑料袋。
    从租碟社一出来,谢兰生立即到最近的小卖铺打电话,让莘野、于千子、华国光等都买些影碟回来,说他想亲自到更文艺的地方去卖一卖。谢兰生还补充说,他们把盘全买光了对方也会立刻补货的,观众不会没的可看,而且,因为有人全买走了对方还会进的更多,以为谢兰生很受欢迎。
    小红小绿十分无语,不过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谢兰生又到重庆其他的租碟社和VCD商贩那买了一些自己的盗版盘,用大背包装好背着,跟莘影帝连夜回京了。
    接着,谢兰生把大家买的五百张盘归拢到一起,派于千子、小红小绿到大学和研究所等家属院的大门口卖,因为他觉得,现在卖碟的都是在人多的地方广撒网,而自己的文艺电影比较适合知识分子。
    谢兰生还强迫大家必须一边摆摊一边吆喝:禁片禁片!买禁片吗?咱中国的独立导演谢兰生的两部片子!在欧洲的大电影节拿过奖的!被官方禁了!看一看呀?两个片子都反思了中国人的家庭关系,很深刻,很好看!
    小红小绿还有岑晨等等主创早习惯了,可于千子这些新人都受到了巨大冲击,觉得自己拍个电影把老脸全丢光了。可神奇的是,所有人都会被兰生的那股热情所感染,而后豁出一切,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谢兰生似乎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
    谢兰生自己也同样会到外面兜售碟片。据他观察,禁片二字很吸引人,他的话对知识分子有着相当的诱惑力,于是越卖越high。
    有一次的销量大好,谢兰生实在太high,还被早就圈走这片的另两个VCD小商贩找上摊位骂了一通。对方说他占地盘了,眼看要揍他了,谢兰生这才知道卖盗版也有江湖。不过,谢兰生凭嘴皮子跟他们俩认了兄弟,还一起去喝了小酒。他跟对方互相搂肩,用饭店的VCD机对唱《把根留住》还有《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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