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吗？”
    若是没有撬开他们的嘴，那他前面兴师动众的一切行动就没有了意义，仿佛是一个笑话。
    最令他担忧的是，这相当于送给对手一个借口，因为抓捕审讯过程中有许多违规的地方。
    他没想到本来自己很有信心的一个行动居然会变成烫手的山芋，他真是恨不得骂娘。
    “方宏，你不是说牡丹的嘴并不牢固吗？怎么她也屁都没放一个？”蒋光达盯着方宏，怒不可遏的低吼道。
    方宏垂下头，委屈的说：“蒋先生，牡丹的心理防线是比较弱，可就是不知她哪根筋不对，最后她妈的就是死咬住不松口，后来我都上手段了，她还是不松口，我也没有办法。”
    昨晚，最开始方宏本来见牡丹的意志松动了，大喜过望，认为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就可以获得有用的信息，可他再次去审问牡丹的时候，她竟然一个字也不透露了，着实让他气恼了半天。
    方宏却不知道其中详情，因为牡丹也不是笨蛋，当时听说宁凡与周彪招供了，她的心确实慌了一阵子，可后来她慢慢静下心来就发现了蹊跷。
    既然对方都招供了，她的供词也就不关紧要，但她从方宏的眉宇间看出对方对自己的供词十分在意，虽然装作无所谓，但却没有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牡丹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识人无数，早就练成了一颗玲珑心，极善于察言观色，与方宏对话几句后，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对方这是在诈她。
    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牡丹当然不会上当，她对宁凡的手腕很是恐惧，对方能够把警察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且对蒋光达态度轻蔑，那就是有相应的本事，她并不认为宁凡是一个莽夫，这点从他一步步蚕食赵坤、钟馗和钱军的地盘就可以看出，他是步步为营，经过了缜密的算计的。
    若自己与这种人为敌，即便以后自己出去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并且她有一种女性的直觉，宁凡这次并不会栽跟头。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对宁凡的所作所为并不太了解，更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所以即便她与警察合作，对宁凡也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这样她就成了叛徒，反而会遭来无尽的祸端。
    牡丹是聪明人，很自然的选择了缄默，任方宏使尽了各种手段，她也只是惨叫，没有松口。反而，她觉得警方越疯狂，那说明他们越着急，只要自己撑住了，以后获得的回报就会越丰厚。
    至于周彪，他从一开始就拒不合作，后来被严刑逼供，更是没有吐露宁凡的丝毫事情，只是一个劲的破口大骂，把蒋光达和贺国章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把贺国章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差点被气晕过去。
    “蒋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见蒋光达慌了阵脚，两人的心也揪了起来。
    “哼，慌什么慌，放心，这事还没完，这群混蛋，我一定要把他们关进监狱。”
    蒋光达一拳砸在木桌上，愤恨的吼道。
    一大早，警局的氛围就有些诡异，各个同事之间没有像往日那般熟络的打招呼，而是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然后便快步走开，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他们都知道了昨晚的网络风暴，只是不知这是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所以只能暂时保持观望之态，不便发表各自的意见。
    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院子里响起，五个人从一辆江淮商务车上走了下来，领头的正是高强，这五人一脸严肃，眼睛炯炯有神，他们迈着大步，径直奔进了大厅。
    只一搭眼，大家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人敢上去招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大厅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这几人环视了一眼大厅，走到一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说：“同志，请带我们去见贺国章和方宏。”
    那人吓了一跳，暗自悲呼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成了带路党。但他无可奈何，不过他还算镇定，问：“请问诸位是哪个部门的？”
    高强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虽然大家已经猜到了，但得到对方证实，还是禁不住心惊胆战。那人忙低下头，领着高强几人上楼。
    隔着门，众人依稀听见蒋光达大发雷霆的声音，高强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看起来更加严肃吓人。
    高强已经知道蒋光达就在这里，果然被他撞见了。
    高强没有敲门，直接大力推开了门，施施然地走了进去，透过缭绕的烟雾，一双鹰眼瞬间锁定蒋光达。
    房间内三人也被这几人吓了一跳，马上就认出了高强，心神一颤，恐惧油然而生。
    “贺国章，方宏，你被双规了，请和我们走一趟。”
    高强目光一转，又直勾勾地看着蒋光达，说：“蒋光达，你也跟我们走吧。”
    即便几人有心理准备，认为这只是做戏堵人的嘴，可听着高强严厉的说出这两个字，仍然心旌摇曳，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一般。
    贺国章与方宏更加不济，面如死灰，高昂的头颅一下子耷拉下来，仿佛天塌了。
    一行人走出大厅，来到了院子里，刚要上车，一辆奥迪A6就停在了他们面前，只见刘晋快速下车，跑到后门处打开车门。
    众人一瞧这架势就知道来人是谁，不用说就是聂驰风。只见聂驰风面沉如水地下车，盯着高强一行人，最后目光落在蒋光达的脸上。
    高强见状，急忙走过去，说：“聂市长，你来了。”
    聂驰风矜持的点头，道：“韩书记已经给我说了，辛苦你们了，请务必把害群之马绳之以法，消除老百姓的误会。”
    高强神色微变，面无表情的说：“请市长放心，我们纪委一定会遵照相关程序进行调查取证，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腐败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