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矜发白的唇抿了抿，定定地看着他。
    “苏虹呢？”
    她又问了一遍。
    声音依旧沙哑，却坚定。
    是她错了，是她顾忌太多，是她顾忌着苏虹是许锡南的母亲，算的上是她的婆婆。
    所以对她一再忍让。
    结果……却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是她错了，都是她错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这么懦弱，和苏虹正面刚，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许锡南：“我把她送去了国外。”
    他没有告诉陆云矜，苏虹的飞机，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陆云矜现在精神恍惚，情绪不稳定，他怕她受刺激之下，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陆云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面容平静地，好似一潭死水，让人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被她这么看着，许锡南心里一慌。
    他勉强笑了笑。
    “云矜，喝点儿鸡汤吧，你身体很虚，医生说要补一补。”
    陆云矜依旧没有说话。
    许锡南盛了一碗鸡汤，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到陆云矜的嘴边。
    “来，我喂你，小心烫。”
    陆云矜看着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喝下鸡汤。
    他舀一勺，她喝一口。
    一直将一碗汤喝完。
    许锡南松了口气，她肯喝，就好。
    他放下空碗，拿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云矜，我刚才……”
    “我累了。”陆云矜开口，打断他。
    许锡南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了笑。
    “好，那你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陆云矜又沉默了，默默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许锡南。
    剩下的鸡汤，许锡南给了风雅，然后就一直守在陆云矜的床边。
    看着女孩儿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身影，男人心疼地几乎窒息。
    他以为，陆云矜会跟他哭跟他闹，会去找苏虹算账。
    可……
    可除了得知孩子没了的时候痛哭了一场外，她的反应，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她平静地让他心慌。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分生机。
    孩子没了，似乎她的魂也跟着去了。
    就在刚才，他说苏虹已经被他送去了国外。
    陆云矜是了解他的，她明知道他在骗她。
    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选择了沉默。
    就连刚才，他出去找陆振兴，她明明醒来看到他不在，到现在也没有问过一句他去哪儿去做什么了。
    甚至……她连自己的身世也不在乎了。
    出事前苏虹说她不是陆氏夫妇的女儿，还带来了资料。
    现在那份儿领养记录就明晃晃地摆在她病床边的桌子上，可是从头到尾，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的不在乎，她的平静，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他宁肯她大闹一场，也不愿看到她现在这般消沉的模样……
    然而——
    让许锡南没有想到的是，之后的几天里，陆云矜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除非必要时刻小雅跟她说话她会偶尔应上两句，别的时候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