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颓废如此失魂落魄的许锡南？
    他一向有洁癖，从来不喜欢身上有脏东西，也从来不会直接坐在地上。
    可现在……
    可现在，他浑身都是血地坐在地上，整个人，跟被抽了魂魄一样，毫无生机，让人……心疼。
    “会没事的，对吗？”
    许锡南缓缓抬起头，一双眼，呆滞地跟木偶似的，布满红血丝。
    见到花祭寒，男人脸上划过一丝迷茫，无助地跟个孩子似的。
    “对对对，兔砸一定会没事的，我都听说了，之时磕破了头而已，肯定不会有事的。”花祭寒连忙安慰。
    花祭寒本以为，之时简单地磕了一下，磕破了皮，所以才流了血。
    但没想到，检查结果一出，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颅内有血块，需要马上动手术……
    陆云矜刚从检查室里被推出来，许锡南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她又被推进了手术室。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天过后了。
    许锡南不吃不喝呆坐了一天，等陆云矜动完手术被推回了病房，他才恍恍惚惚地跟着进去。
    然后，一言不发地，守在陆云矜的床头。
    “锡南——”花祭寒再走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身后，跟着苏宇亭。
    许锡南缓缓抬起头，看着两人，好半天，两人才听到他沙哑到极致的声音。
    “她，怎么样？”
    花祭寒看了眼苏宇亭，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先生……”苏宇亭有些不忍，“许先生，陆小姐动过手术，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
    身体方面，是没有大碍了。
    不过，精神方面……
    “直接说！”男人紧紧握着床边女孩儿的手。
    “不过，陆小姐昏迷之前，情绪波动太大，精神受到了刺激，醒来之后……还不好说，恐怕还需要观察。”
    苏宇亭说的很委婉。
    他怕许锡南接受不了。
    问题主要在于，她之前情绪起伏实在太大，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就撞到了脑袋……
    所以，醒来之后，很可能，精神会出现异常。
    不过，具体会出现怎样的异常，现在，还说不准。
    毕竟，陆云矜有精神病的前科……
    “什么叫不好说？她到底会怎样？”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平静。
    平静地，让人害怕。
    “现在还不确定，很可能，会精神失常……”苏宇亭说道。
    苏宇亭说完，一直紧张地看着许锡南，生怕他接受不了。
    然而，苏宇亭等了很久很久，男人却毫无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锡南，你别这样……”花祭寒有些看不下去了，“苏宇亭也说了，只是可能，这种事不一定的，说不定等她醒来之后，就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呢？”
    “你们出去吧。”
    许锡南十分平静地说道，声音不复刚才的干涩沙哑。
    他没有回头，花祭寒和苏宇亭只能看到他的后背，花祭寒有些担心他，他的反应，实在是不太寻常。
    要是兔砸还没醒过来，锡南就先疯了怎么办？
    “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