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看唐乔的表情,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有一天,他会变得如此懦弱,以至于只能匆匆逃回屋里,靠躲避来解决问题。
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再听唐乔说“我不爱他”了。
进了卧室,江远在那张他和唐乔曾相拥过无数次的大床上躺下,连衣服都没有脱,倒进被褥里合眼匆匆睡去了。他做了个一夜的梦,情节混乱得很,隔日醒来后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脑中只余下宿醉少眠的头痛,他不禁在床上又磨蹭了二十分钟才起来。
正当江远往牙刷上挤牙膏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江远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郑平洲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听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江远,是我。”
江远问道:“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前几天郑平洲出事的时候,有很多记者都往工作室打电话询问情况,江远稳住工作室上下,在媒体间周旋,将消息都先按住了。在得知郑平洲安全被救出的消息后,江远第一时间替他撰写并发表了报平安的微博,总算把这事稳了下来。后来郑平洲也和他通过电话,说是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小腿骨裂了,在医院里打了石膏板。不过有周渺陪着,郑平洲的语气里倒是一点也没听出什么难受来,不知道是不是江远的错觉,他总觉得郑平洲在隐隐地炫耀。
江远想到这里,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人,仿佛在辨认这个憔悴的男人还是不是他自己——都说爱情会使人年轻,江远想,这话的下一句应该是,失败的爱情只会催人老。
“好多了,主要是石膏板有点麻烦。”郑平洲顿了一下,好像是捂着话筒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句话,江远没听清楚,很快郑平洲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我这个样子实在是拖延剧组的进度,而且就算我回去了也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来洛山,和我一起进行拍摄工作,做《冬逝》的副导演。”
江远愣了一下,一边垂下头去翻找刮胡刀,一边说道:“这么突然?”
郑平洲有些为难地讲:“是有点突然,不过也是情况特殊,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只有你我才信得过。好兄弟,拜托了,就当是帮我个忙吧。”
“滚啊。”江远笑着骂,“你这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这时候拿兄弟名号来逼我就范啊?我看你郑导是醉卧美人膝,无事不早朝吧!”
江远将刮胡刀放在洗手台上,夹着手机去拿泡沫,电话里静了一会儿,郑平洲的声音低低传来,话里好像还含着笑意:“对啊。”
江远:……这就尼玛很离谱,有上司这么一大早上赶着来送狗粮的吗?
不过他也很快就笑了起来,因为把周渺比作美人实在有点奇怪,那两位之间,郑平洲的长相更艳丽些,好像更符合“美人”的概念,也正是因为这个,江远之前一直猜郑平洲才是下位的。
“可是工作室这边也好像很难离人,要不我考虑一下?”
郑平洲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江远,便不再多做劝说:“也好,你看看如果能协调好的话就过来,不行的话我再另找人。”
他们又说了些工作室最近的状况以及之后的安排,不到十分钟电话就挂断了。江远本来想要放下手机,无意间瞥见短信的APP上冒出一个小红点,便点进去查看收件箱。
新短信的发送者没有备注——尽管江远已经将联系人删除了,但那串数字已经牢牢地刻进他的脑海里,无论怎样都忘不掉。
是唐乔发来的。
短信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江远,你说得对,我不可能变成真正的女人,这点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我们确实不合适。
“请你放心,以后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很抱歉这些天来打扰到你,希望你能和一位漂亮的女士结婚。我做不到祝福你们的婚姻,但我祝你婚姻幸福,生活美满。
“希望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唐乔”
江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捏紧手机,骨骼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来,指尖都捏得泛起白色。
他猛地将手机倒扣在洗手台上,拿起剃须膏往自己的下巴上抹,直到半张脸都被白色泡沫盖住。他眼中呈现出一种麻木的情绪来,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伤心失望,也没有愤怒憎恶,好像看到的不是分手信息,而是一条垃圾信息一样。
江远拿起剃须刀,手指一抖,刀片在下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丢开剃须刀,狼狈地捂住流血的伤口,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形成一道鲜红的细线,从下巴一直流过脖子、胸口,最后滴在瓷砖上。
他愣愣地看着,很久很久以后才想起来,应该用清水冲一冲伤口,涂药止血才对,而不是傻站在这里,脑子里满是那个人的身影。
第五十五章 坦诚
“电话打完了?”
郑平洲靠在病床的床头,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了周渺身上,浅浅地笑了一下:“嗯。”
周渺几乎从来没做过削苹果这种事情,他不会用刀,手上的苹果坑坑洼洼的,皮带着大块的肉被削掉,较削前身材缩水了一大圈。
他在心里骂道,郑平洲真是龟毛,吃橘子非要撕掉橘络,苹果有皮坚决不吃,就连葡萄也非要吃剥好皮的……这都谁给惯出来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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