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吸血,他就能保持理智,只需要一点点血……
何塞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驱散这个邪恶的想法。他不会去伤害人类,这也许跟自己的善意和正义感无关,也不是为了不让威拉德得逞,只因为如果这样做,在疯狂的饥渴之中他极有可能杀死他们,变成了一个加害者。人类跟恶魔的区别在于前者能够控制自己,后者只能化为欲/望的野兽,他是人类,自始至终都是,他不会被恶魔之血扭曲心性,不会向那种东西低头。
孩子们的叫声不见了,但呼吸声仍在,是害怕到不敢出声了吗。
何塞心想,毕竟那个恶棍已经戳穿他现在正在渴血,理所应当会把他们当做食物。
——血是生命之流,是精神的载体。吸食鲜血,是吸血鬼在与人类交易生命。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是他在书上看到的,还是养父对他说过的,何塞已经不太记得了。
可交易并非掠夺。
何塞拼命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吸血冲动拉回到逃脱此地上面,他抬起脸,盯着竖立在牢房前方的银质栏杆。他撕下自己衬衫的一块布料,再度起身靠近它,这次他试图隔着衣料掰断栅栏,但不出意料的是它不仅是银质的,上面还有魔法符文来阻挡他人的破坏。
牢房中的魔法弹开他的手,何塞心想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的防御是专门对付能够使用魔法的吸血鬼的,何塞不认为威拉德会提前准备这么复杂的牢笼专门等着自己,但究竟是给谁准备的,他也没时间细究。
如此精密的禁锢理应是大衰落时代的产物,这么长时间过去必定有所损耗,只要找到能够突破的漏洞点……
“喂。”
就在何塞忍痛思考下一步对策时,带着颤音的童音喊了他一声,是克洛。
“如果、如果真的要吃的话,就把我吃了吧,但你要放过奥尔。”
何塞瞳孔紧缩。
大一点的男孩仍然在不屈不挠地守护自己的兄弟,跟吸血鬼关在一起,他可能已经想到了结局,于是他做出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牺牲。
克洛抽泣着,“我听教士说过,吸血鬼在想要吸血的时候绝对不会停止。你说你不会伤害我们,我、我现在没法相信你,所以我请求你,吸我的血,放过我弟弟。”
“哥哥……”身后的奥尔急着揪住克洛的衣衫。
在面对束手无策的危机时,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另一部分人,听起来相当合理。
只是何塞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危机”这一方。
他现在是否露出獠牙,面目可憎?
人类对吸血鬼的恐惧是成百上千年积累下来的,不会在一小点时间内就被洗刷。
何塞向着克洛跟奥尔走去。
在渴血状态下被银所伤只会让他的吸血冲动越来越强,他不能再冒险尝试用魔法冲击牢笼,万一自己失去意识,究竟会不会凭借本能去咬这两个孩子,他自己也打不了这个保票。
先前一直在尖叫恐惧的兄长,以为何塞已经默许了自己的提议,迎着他走上一步。孩童的嘴唇和身体都在颤抖,眼里溢满泪水,仿佛知道自己将要迎接什么,也仿佛知道自己的结局。
“哥哥!”奥尔在用力推着自己的哥哥,大叫与哭泣,他比克洛小一些,可能也弄不懂许多事。
何塞一直不停地用自己超越以往的感观来感知四周。
没有。这附近没有人,只要没人过来,发出动静也不会被听到。
何塞静静地看着他们,脑子在冲动之中突然清明许多。
他伸出手,克洛则紧闭上眼睛。
但何塞并不是要抓住他,而是伸手扯下男孩胸前佩戴的十字架,拿在手里感受材质和重量。
“不是银……是白钢吗……”何塞把十字架塞回目瞪口呆的克洛手中,蹲下/身体,郑重道:“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如果成功,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
兄弟两人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像是还没从生离死别中脱身。
“这些栏杆上面有着魔法,就是类似我刚刚给你们看到的火焰戏法一样的东西。这些魔法用文字的形式被刻在上面,让我们被困在这里。”
何塞试图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他要他们完成的事。
在密督因,因为银可以消灭吸血鬼,是一种非常稀有贵重的金属,普通的家庭无法负担得起用银来打造饰品,白钢是钢材中比较纯粹的一种合金,硬度高,跟银一样呈现银白色,何塞发现两个孩子都佩戴着十字架,克洛的十字架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跟天使箴言,虽然是次一级的材质,但依然能看出是精心打造。
——他们都是被父母爱着,在关爱下成长起来的,绝不应该在这里发生不测。
何塞不会用自己这双手制造悲剧,那么他就必须做出与之相配的行动来。
“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但至少为自己想一想,想不想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兄弟一起离开这里——如果想的话,听我的话,只要磨掉栏杆上几个地方的文字,上面的魔法就会失效,我就可以带你们逃出去。”何塞努力露出笑容,“我不能碰它,所以只能依靠你们了。”
两个孩子捧着各自的十字架,互相对视。
何塞能从他们眼中看到求生欲,他无声地笑了,一边留意周遭的动静一边轻声嘱咐:“务必注意,不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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