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这场围攻结束的很迅速。没过多久,他便被那脚夫扼住了咽喉。
脚夫拿住了舸笛,立刻就以此为要挟,对着姜逸北道,“住手!”
姜逸北当时刚刚好拿住一个小贩打扮的人,剑已经搁在了小贩的脖子上,周围尸体躺了七八具——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脚夫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成勾,死死扼在那瞎子的咽喉上。
那瞎子的脖子纤白细弱,脚夫掐的重,仿佛下一刻就要生生掐进脖子的血肉里,把咽喉里面的气管血管什么的都扯断开来。
姜逸北看着这番情形顿了一下,然后放在小贩脖子边的剑用力一带,血泼了出来。
脚夫:“你……!!”
姜逸北松手,那小贩软到在地上,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不动了。
那瞎子听到声响,猜测出姜逸北刚刚做了什么,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是为什么。
姜逸北杀了这人方才真的住手,刚刚那些和他交过手的人,都没怎么从他手上讨得好处。哪怕他停手了,现在也都戒备得很。
姜逸北却很放松,有些埋怨似的看着瞎子道,“我知道你没用,但你这也太没用了。”
舸笛笑了笑,正准备意思性道声“对不住”。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脖子上的力道就又更紧了三分,霎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姜逸北看着那脚夫——他的皮肤黝黑,年纪大概在四十左右,人却好像一个干枯的骨头架子。掐着舸笛脖子的那只手,就好像是骨头上蒙了一层黑皮。
姜逸北打量着这人,但是却并没有在暗花榜上找到相对应的人,想必此人也是混进城的。
也不知那个叫做姚杰的,到底放了多少人进来。
那人掐着那瞎子的力道还是一样凶狠,语气却已经变了许多,声音带着一点老树皮一样粗糙质感。他道,“兄弟们也不过是接点生意混口饭吃,无意与不染城为难,刚刚多有得罪。听闻不染城中不禁杀人越货之事,还望阁下给个方便。”
姜逸北悠然道:“禁倒是不禁,可问题是我不想给你这个方便,这可怎么办?”
脚夫:“…………”
脚夫没想到姜逸北居然会这么说话,微微一愣。就这么一个空挡,姜逸北手上暗藏着一颗石子,从手中弹出,直接射向那脚夫的眼睛。
脚夫顾及着这颗石子,手下自然就顾及不得舸笛,松了力道,给了舸笛喘息的功夫。舸笛反应也快,趁着那脚夫这一瞬的慌张,手上翻出一枚柳叶刀,直接刺向脚夫的手腕。
柳叶刀纤薄狭长状似柳叶,舸笛握着刀片的一端,若是脚夫再不松手,恐怕这刀片会直接刺穿他的手腕,他这只手就要废了。
脚夫又惊又怒,慌忙松手。舸笛旋身而出,离开脚夫的胸前,转而正站在他的对面,抬起手腕。藏在袖底的小小机关立刻启动,一排淬了毒的银针直接射向脚夫。
变故突生,又一环扣着一环。那脚夫还未曾回过神来,银针就已经钉进了他的身体,连个针尾都没见到,全部针身都刺进了胸膛。
姜逸北也两步点地,掠到舸笛身旁,此刻舸笛因为刚刚咽喉被扼,咳了个昏天暗地。姜逸北一伸手把人捞到怀里,然后腾空而起,直接掠向了屋顶。
屋顶原本埋伏的有弩.箭,此刻飞上屋顶就是落进了他们的圈子。
姜逸北视力极好,抬眼一扫便报出了几个方位,“乾位三人,坎位一人,离位一人。”
那瞎子抬手,机关再次启动。以姜逸北所报出的方位攻击,一排又一排的银针飞出,埋伏的几人几乎是立刻就中了银针,虽不一定是射中要害,但这银针淬毒,沾身就失了力气。
两人逃出的有惊无险。过了好几条街,姜逸北方才挑了个僻静的小巷子落下。
刚刚他带起这瞎子就跑,因而还不觉得。此时落了地,手臂环在这瞎子的腰上,方才觉察出这瞎子的腰倒是细,说是柳腰纤纤不盈一握也不过如此。
这个念头也只在他脑海里一转即逝,然后他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这瞎子。
那瞎子看不见东西,此刻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声音还有几分沙哑。
姜逸北:“反正是安全的地方。”
那瞎子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
姜逸北刚刚被这瞎子拉着经历了一趟生死,正等着这瞎子向自己道谢。等了半天也没有后文,正准备提醒点什么,却转头看见瞎子脖子上的淤青。
他下意识便上手抬起了瞎子的下巴,低着头查看他的脖子——
淤青的面积颇大,甚至指尖用力的地方已然破了皮。大概是因为这人脖子细白,映衬着这淤青所以看着格外吓人。
姜逸北:“啧。”
舸笛:??
瞎子被迫仰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挣脱比较好,但是听姜逸北这句好像又不是故意捉弄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的。
姜逸北打量了片刻,视线突然落在锁骨的位置上的一道红绳上。
他这人也是手贱,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指把这红绳给挑出来了,带出一个黑玉葫芦的吊坠,因为一直捂在衣服里,尚且带着这瞎子的体温。
姜逸北瞧着这吊坠上面好像有着什么字,多打量了两眼,还没看清那瞎子却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吊坠,捏了个严实,仿佛很宝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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