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大理寺卿出门办公去了,他们如何敢将这苏邑伯放进来!如今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这苏二公子死在牢房中,那他们这饭碗也是保不住了!
只是谁能想到,这苏邑伯竟然心狠到对自己儿子下手?
那守卫同苏邑伯说了他该离开之后,便又急急转身看那边已然陷入昏迷的苏清玮去了。
那双犀利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黑暗处移开,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苏邑伯的目光都没有再看苏清玮一眼。
而黑暗之中,一双红眸也同时在看着苏邑伯,只是同苏邑伯不一样的是,她能在黑暗之中视物,能看清苏邑伯妄图杀人和中招之后的动作迟缓。
月华下手当真是不轻,不过,老头子身上这点伤同苏清玮的比起来,着实算不得什么。
许是害怕罪犯死了要担罪责,那守卫在苏邑伯离开之后也慌乱着脚步离开,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去外面找大夫来给这眼看着便要断气的苏清玮医治。整个牢房之中只有昏迷之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半响,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纤细白嫩的手指从一地暗沉中将泛着银光的小小物件儿捡起,说来也奇怪,那方才分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东西如今到了她手里,竟是铃铃作响。
身材娇小的姑娘妄图将那银铃重新系到手腕上,无奈那小小红线已然断了,如何都系不上,气得她回头瞪了身后之人一眼。
“让你出手也没让你用我的铃铛打人呀!你看你看,现在都坏掉了,出去以后你可得陪我一根红绳才行!”
说着小丫头已经想好要如何去万宝阁多搬些东西才能弥补自己今日的损失了!
站在她身后之人听到她这话没说什么,于他来说钱庄里那些钱没有半点的用处,苏清让想用只管用便是。
苏清让也知道月华不会搭理自己,满脸不在意的蹦跳上前,看着草席上面气息奄奄的、她应该唤一声哥哥的人。
今日来此,本不是为了救他而来,只是......
苏清让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瓷瓶,这么小巧的身子,仅仅一件水蓝的衣裙,也不知道她怎么藏下这些瓶瓶罐罐的。
那瓷瓶之中是枚泛着单单光晕的金丹。别的她不会,但炼制丹药一事上,她到觉得没什么难的,只是寻找材料不容易些罢了。所以尽管如今她手上拿着的是旁人万金难求的续命丹药,她也毫不犹豫的直接塞进苏清玮的嘴里。
那丹药有神效,才吃下去,苏清玮的呼吸便平稳了很多。
昏迷之人感觉到嘴里被人塞了东西,迷迷糊糊的努力睁眼看了一眼,模糊之间似乎是看到了儿时躲在墙角偷看他们姐妹几个玩耍的小小身影。
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他是不是就要死了?只是死前能再见一眼生前无缘见面的妹妹,也算是值当了。
“清、清......”
他想要叫一声她的名字,依着族谱上的辈分,她同他一样,该是清字辈,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个一出生便被苏家抛弃的妹妹,唤作清什么......
气若游丝之人,自然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苏清让在一旁听了半响也没听出来苏清玮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能听到他说什么不?”
小脑袋转了转问月华,月华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可以听清的,不是因为他耳力过人,而是就算苏清玮受了伤声音极小,但吐字并不模糊。
只要耳朵没问题的人,应该都能听清。
只怕她不是没听懂,而是不愿听懂罢了。
离开的一路上苏清让都没有说话,很是难得的安静,安静得让月华都有些不习惯。
今日苏清让缠着他去苏清玮的牢房,并不是为了去救人的。
朝中传出皇上将苏清玮贬谪至岭南、并未赐他死罪的消息,苏清让跑的这一趟,本是想要杀了苏清玮。
她不想看着苏家还留有任何的男丁。
只是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她救了苏清玮一命。
“你不必担心,你那丹丸吃下去,就算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都能活过来,他身上那点伤,不过两三日便可调理过来。”
月华开口,引得那边的苏清让皱着小小眉头回头瞪了他一眼。
“谁担心了!本小姐自己练出来的药丸,自然知道这药丸的厉害!我就是心疼,怎么冲动之下给苏家人浪费了这等好的东西,那里面的雪灵芝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还有凝露,这个季节根本没了,啊啊啊啊啊!太心疼我的药丸了......”
眼看着女子一开口便又要停不下来,月华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早知道就不开口了,好歹还能多清净会儿。
转眼之间,街边墙角之下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姑娘正孤零零的站在那处,手中拿着半个薄饼却不见她吃,一双透彻的双眸看着前方不远处。她目光所及之处,几个同她一般大的孩子正在玩闹,用手中细细的柳条编成柳花环戴在头上,很是好看。
可是那样好看的柳环,她不会编......
“喏,这个我编小了,给你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女孩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转眼看去,见是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姐姐在同她说话,顿时松了口气。
低眸看着小姐姐递到她眼前的柳环,葱翠的绿色之中还点缀着些许的黄色花朵,似是路边野花,很是好看,比那边那些小孩子们手中的都要好看!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柳环是给她的!毕竟从没有人原因同她玩。
她很想要这柳环,只是看见小姐姐身后那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时,小姑娘又不敢抬手接。
双眸覆着白绫的姑娘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抬手将那柳环一扔,便稳稳当当的落在那小姑娘的头上。
“你这小丫头,莫不是个傻的不成?”
柳絮纷飞之中,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戴着头上的花环,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空中传来阵阵清脆的银铃声,似是坊间绣娘轻柔的低喃。
苏清玮出城那一日一身灰布衣裳,身边没有任何同行之人,只有两个同样是布衣着身的守卫,负责亲自将他押送至岭南之地。
回望京都,歌声酒色之中,他双眸之中尽是淡然。
这些东西从前同他息息相关、不可离分,如今再看,却只觉一片荒芜、弃之也不可惜的东西罢了。
他底下眼眸,余光恍然看见一抹水蓝,心头一柄,他立刻向着那方向看去,却是个卖风筝的老头,手中拿着蓝色风筝正在四下吆喝。
心底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那日救他的人是谁,从伤势以出奇的速度愈合的时候他便明白,那不是幻象也不是梦,那一日在地牢之中看见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可是,那孩子同数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不论是相貌还是身高都没有半点的改变,这一切让人觉得难以置信,所以他心底到底还是存有一丝疑惑。
罢了,自此之后,这片繁华同他无关,苏家也同他无关,救命之恩他铭记于心,但绝不会多做打扰,想来,没有苏家,那孩子,或许能过得更开心些。
牧寒部王妃是被杀死而不是病死的消息始终是传到了京都来,这毕竟不是件小事儿,那牧寒部中人多眼杂的,这些事情很难瞒得住。
夙北陌自然是生气的,有传言说阮宜兰死于南浔朝中某位将军之手,这样的言论无疑只会让西地和南浔的关系更为紧张,若是这战乱久久不能平定下来,最后苦的,还是南浔自己的百姓。
“皇上歇一歇吧,这些折子看了一整日,也该休息休息,若是您累坏了,皇后娘娘要怪奴才们没伺候好皇上了!“
叶澜笑着给夙北陌呈上一杯茶。
那边夙北陌抬眼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时辰确实不早了。
捏了捏眉心,将树丘召来。
“牧寒部的是差的怎么样了?阮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从传言出来开始他便让树丘着手探此事,现下已过了许多日,该是有些眉目了。
果然树丘俯首:“阮氏确实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一剑封喉而死。阮氏自到了牧寒部之后便被软禁在王府之中,周围都有重重守卫,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潜入王府刺杀,这刺客的武功该是不低。”
一想起这个,夙北陌的眉心便酸痛难忍。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那边叶澜俯首,夙北陌立刻舒展眉头起身迎了上去,元清晚手中那些还散着寒气的冰镇酸梅汤进来,双眼带着皎洁的笑意。
“皇上快尝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
近来同元墨学了不少新鲜的冰镇凉汤,夏日夜里闷热,用来去暑最好不过。
既是元清晚亲手做的,夙北陌自然是要尝尝看的,入口酸甜,丝丝凉气从喉咙进入腹中,顿时将浑身的闷热去了大半,这脑袋也清明了不少,眉心的酸痛也缓缓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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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救人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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