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北陌问得这问题难住了那于氏夫妻,但天子问话,谁敢不答?那于大人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皇上和蔼,如何能用可怕二字形容......”
这话说出口也不知对不对,于氏应了之后,再多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了。
夙北陌点了点头,面上却更是疑惑。
“既然朕看起来并不可怕,那为何于大人你这般害怕朕?难道朕在你心里,便是百官万民恐惧的存在?”
为君之人,当勤政爱民,而并非一言一行都叫自己的子民深觉恐惧。而这建城太守,从看见他那日开始,便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仿佛走错一步路都能被他砍首示众一般,这一点让夙北陌很是疑惑。
于氏闻言及忙不迭的便跪了下去,也不顾地上还有积雪,面上满是懊恼之色。
“皇上爱民如子,贤德之名人尽皆知!微臣心中如何敢这般想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他跪下,他身后怀着身孕的于覃氏也急忙就要跟着跪下,又被红杏眼尖儿一把拉住。
“于夫人还怀着身孕呢,这雪地寒凉,可不敢随意跪下去!”
红杏在元清晚身边待得久了,元清晚又从不过于约束她们,所以如今到时养成了这般见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她在宫中呆惯了,见惯了皇上私下里对皇后娘娘温柔的模样,所以此时觉得于夫人就算不跪也没什么,反倒是叫那于覃氏很是慌张,皇上不得不跪,皇后娘娘身边的丫头却拉着她的手,到底是左右为难。
于氏满脸的为难,元清晚牵着月儿向前走了一步。
“怀了身子的人确实要注意些。红杏,去将先前让你准备好的盒子拿来。”
有皇后娘娘开了口,那于夫人也放下心来,不再坚持要跪下,连带着一旁的于氏,也被夙北陌免了大礼。
夙北陌看着满头冷汗的于氏,抬手却是拍了拍他的肩。
“你将这建城监理得不错,来年秋围,可前往京都,与朕一同围猎。”
此言一出,不仅是于氏夫妇,连带着元清晚都有些惊讶。秋围一年一次,算是为数不多的天子与民同乐的活动,只是为皇上安危着想,历年参加秋围之人只能是四品以上大员、且在京都任职之人,还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确定下最终的人选,而最后能同皇上一起进山围猎之人,都是国之重臣。
这于氏官职上倒是合规,但旁的那些条件,是一个都达不上,夙北陌这番话于他来说,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待反应过来之后,于氏又是一阵扣头谢恩。
他们这些离京都遥远的太守,一辈子也去不了京都几次,更别说参加秋围,这份荣耀,当真是比他当初一举中第还要令人羡煞!
至于这些时日建城之中发生的事情,夙北陌一句都没有多说,若是这太守聪明,便该知道有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不必他的提醒。而那太守心中所想的那些罪责,夙北陌也没有过多追究,慕容卿此人向来谨慎,别说建城太守,就算是当初还在京都城的时候、就在他眼皮子地下,他都没找出慕容卿挟持元清晚的藏身之处,此事,怪不到这于氏身上。
红杏方才应声而去,此时回来,手中抱着个不小的锦盒,一看便很是贵重。
红杏将那锦盒递给元清晚,却被元清晚转手交给了一旁神情愣愣的于夫人。
“皇后娘娘,这是?”
元清晚也是怀了身孕之人,于覃氏不敢让她累着,急忙将那大盒子接过,同身旁的贴身丫头一起抱着。
元清晚也不答她,只笑着向那盒子扬了扬下巴。
“打开看看。”
待于覃氏将那锦盒打开,看见其中毛色莹白如空中飞雪一般的雪白狐裘时,一张红唇半张着看向元清晚,继而又满眼舍不得的低头看着盒中之物。
“这是......什么制成的狐裘?竟然这般的好看......”
她眼中的惊艳之色让元清晚明白自己这份礼物是选对了。就听太守府里的丫头说她家夫人喜欢好看的动物皮毛,元清晚便上了心,还当真叫她寻了一件不错的回来。
“不是什么奇珍之物,于夫人喜欢便是。皇上同本宫在太守府中打搅许久,这点小小心意,算是本宫给于夫人的谢礼,多谢于大人同于夫人这段时日的照顾。”
闻言那于氏夫妇哪里敢应话?于覃氏更是将那狐裘收好亲自递到元清晚身前。
“皇后娘娘这是折煞老臣同夫人了!”
于大人满脸惊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同皇后娘娘不管去哪,去的都是自个儿家里,哪里还有道谢一说?
更何况这些时日皇上同皇后娘娘的起居都由二位身边的近侍亲力亲为,他们什么都没做,无功不受禄,哪里敢接这大礼?
元清晚有些无奈,虽早已习惯了被人这般跪来跪去的,但心中难免还是觉得,这些礼数将人同人之间的关系显得太过生疏了,还是同白云捱一般不拘小节之人相处轻松些。
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元清晚好说歹说,总归是说服于氏夫妇二人将这东西收下了,带到雪停下来,头顶上露出些许骄阳的光芒来时,夙北陌带着元清晚,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车驾。
官道平坦,只是有些积雪,马车行的便有些缓慢。
元清晚掀开窗边的布帘,看着十里亭中的人越来越远,心中竟也生出些不舍。
对白云捱的,也有对月儿的,还有川朴川谷那几个闹腾不停的小子......
这建城之行虽不是她自愿而来,却收获良多。只是不知道那乾渊世子,可有放过慕容卿的性命?不过这一切,同她已再无半点干系,此次回京,倒是顺路可去看看灵酒,她为灵酒报了仇,总归是要同他说一声的。
“娘娘是舍不得月儿小姐吗?”
红杏同树丘骑在一匹马上,此时见元清晚掀帘回望,便笑着同主子开了口。
这几日红杏在元清晚身边侍候,看见那个喜欢穿红衣的小丫头同自家娘娘很是亲近,一开始她还有些吃味,后来见那丫头乖巧,也忍不住有些喜欢了。
元清晚摇了摇头。
“总还有再见的时候,没什么舍不得的。”
闻言红杏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叫旁人看着心里都欢喜。
终于要回京都了,还是带着皇后娘娘一起回去的,叫人如何不高兴?
红杏也转头看了看,只是在看到月儿身边出现的那一抹黑色身影时,微微皱了眉头。
“娘娘,那一身黑的人是谁?看起来很是不和善,也是一同住在白府之中的人吗?”
方才怎么没注意到月儿小姐身边还站着这么一个人?
一身黑?
瞬间的疑惑之后元清晚便反应过来红杏说的是谁。
这些人里面,喜欢穿一身黑的,也只有夜枭了。
“他不是白府的人,但如今暂居白府。”
想来想去,元清晚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回答来。
或许是因为白云捱的阻拦,这些时日夜枭并没有来太守府寻她的麻烦,只是听白云捱说,他对慕容卿的生死很是在意,追着白云捱问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白云捱将慕容卿的下落告诉他以后,他消失了几日,回来的时候一身伤,若非有白云捱在,当真是怎么都救不回来了。但从那一次以后,他便再没有离开过白府,除非是陪着月儿出门。夜枭似乎真的成了月儿的暗卫一般,日日护在月儿身边,存在感很弱,但却无时无刻保护着月儿的安危。
夜枭能留下,元清晚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夜枭的命是月儿救的,来去也该是月儿说了算。只是那孩子尚小,日后若是夜枭要离开,只怕也无人能拦得住。
“皇上觉得,要不要留封信给白云捱?让他寻个机会找夜枭要个身契才好!不然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哪天突然跑了,上哪给月儿找那么厉害的暗卫去?”
当年以元家长子身份带兵之时,元清晚便很是惜才,见到有才能之人,恨不得全都招揽至自个儿军中,如今见到夜枭,自然也改不掉当初的毛病,想着这般好的暗卫,可不能放走了才是。
夙北陌失笑,暗格之中那么多的暗卫她不去挑,偏偏看上了这个蛮夷人。
“不必,夜枭这样的人,若是任你为主,刀山火海都可为你下,更别说只是随身保护;可若是不愿认主,同那小丫头多待一分钟都不能,区区一张身契,如何能留得住他?”
夙北陌说完,元清晚也想明白过来,裂开嘴一笑便歪头倒进夙北陌的怀里。
“夫君好聪明!臣妾都没有想到呢!”
看着她这般故作刻意的恭维,夙北陌顿时笑了出来,将她揽在怀中便不愿放开,他们终于要回家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终于要带她回去了。
“话说我被劫持了那么久,父亲那边可知道我被劫之事?”
元清晚突然想起这一茬来。元仲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好,平日看着虽精神,但却受不得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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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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