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以为袁铭会消沉好长一段儿时间的，但却没想到，不过半个小时，他就满血复活抱着电脑来找洛珈了。
    只是他的眼中再没了近日来的放松，又是那一副冷静办公事的样子。
    这样的袁铭顾念并不陌生，他经常是这样的。
    比起冷淡得瞬间结冰的洛珈、二十四小时不正经的洛寒、只看技术的江清羽、还有长期毒舌不时走神的自己……顾念觉得袁铭是个很正常的老板了。
    “我已经让江清羽针对欧洲的移动支付客户端进行了更新改进，最早下周会有消息。”洛珈也很淡定，就好像刚刚揪着袁铭衣领的人不是他一样。
    袁铭点着头，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着：“嗯，我们和霍尔家有联系的也就是盛世的移动支付以及顾氏在伦敦地区的锦安了，还好江清羽当年没把人工智能技术卖给他们。”
    洛珈看向顾念：“如果把伦敦的锦安撤资，会亏损多少？”
    顾念微微皱眉，翻看着顾氏上个月的财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估计超过两千万……英镑。”顿了顿，顾念轻笑出声，“不过有一点很值得我们利用的。”
    袁铭抬头看向她：“时间这么紧，你能不能就别卖关子了？咱直接说不行吗？”
    “我就是停顿一下歇口气，你至于插这么长的一句话吗？”顾念给了他一对白眼，“这么爱抢词呢！”
    “……”袁铭看着她，眼中写着两个大字：烦、躁！
    顾念揉了揉眉心，撇了撇嘴说：“就是西方国家那该死的言论自由。”
    袁铭听了她的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后说：“说人话。”
    顾念一噎，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伦敦的锦安，入住率达到了99.99%，数不清的人在排队，祈祷着自己能住进去，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梦中的公寓消失了，你猜这些人会怎么样？”
    “99.99%的入住率的确很惊人，但是顾念，你这话很没有逻辑你知道吗？”袁铭忍不住吐槽她，“入住率未满为什么还有人在排队？”
    顾念拿起果汁杯，含着吸管说：“因为那0.01%是给我留的房间，不然你以为我在伦敦的时候住在哪儿？”
    “……”袁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你是想控制舆论，给霍尔集团压力？”
    顾念耸了耸肩：“这件事我很拿手，不是吗？”
    洛珈点了点头：“听起来还不错，折算一下霍尔集团的损失。”说着，他看向了顾念。
    “……”顾念看着他，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艾玛，嘚瑟大发了，怎么忘了洛珈的提问属性了？！
    “呃……这个这个……你等下啊！等着！”顾念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翻找着一串串数字，但脑子却不自觉的开始发懵。
    她早习惯了别人把各式各样的数据送到她手边以供查看，洛珈这么突然的问她，让她一时间也有点儿摸不到头脑不知从何算起了。
    洛珈轻叹了口气，看着手忙脚乱的顾念，无奈的摇着头：“要不你还是辞职回顾氏吧。”
    顾念对着电脑撇了撇嘴，心里不满却也没敢说出来。
    洛珈的食指轻点着沙发扶手，微阖着眼开始估算负面舆论压力之下霍尔集团的损失。
    违约加上失信……如果闹得大，会直接影响企业公信力……
    而霍尔集团做的大部分是急需社会公信力的民用生产行业。
    “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洛珈轻吐出一个数字，然后看着顾念，“折合金钱。”
    这么说的话就简单许多了，顾念查看了眼霍尔集团的总资产，轻吐出口气说：“七十五亿到一百亿。”
    “很值得，”洛珈点了点头，对顾念说，“做准备吧。”
    “遵旨。”顾念老实点头，唔……在洛爷面前，她安安生生的当个计算器或是传话筒就挺好的了，省心又省力啊！
    洛珈的眼睛又合上了，他皱着眉毛继续思考，五分钟后睁开眼，看着顾念皱起了眉头：“你当初和霍尔集团签的合同细则还记得吗？”
    “……”顾念很无辜的看着他，“珈哥，那是六年前的合同了。”
    “嗯。”洛珈点了点头。
    “……你猜我记得吗？”顾念的小脸儿垮了下来。
    她当然不是完全不记得，但她也知道，如果她用大白话给洛珈复述一遍，等待她的保不齐就是面壁思过了。
    洛珈无奈的摇了摇头：“快、去、问。”
    “得嘞，您等着！”心虚的顾念格外狗腿，她飞快的抱着手机躲到一边去给顾浩倡打电话，让他立刻找出当年的合同，把细则给她发过来。
    而另一边，洛珈和袁铭的讨论还在继续。
    “霍尔集团的商场遍布全球，多在繁华商业街，寰宇可以做出相应的应对方案，”袁铭的目光悠远，“起码在我有的资源里，我有信心压过它。”
    “嗯。”洛珈点着头，眼眸垂下，看着腕间手表挪动的时间。
    三分钟后，顾念抱着平板电脑回来了，把电脑往洛珈面前一递：“呐，你看！”
    洛珈瞥了眼时间，倒是还可以。
    顾念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终于是松了口气。
    和洛珈一起工作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家伙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就会紧张啊！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啊！
    但问题是……他问出的问题根本就是不正常的好么！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顾念却实在没胆子直接说出来。
    大不了……晚上让他睡沙发呗！
    或者她应该去买个榴莲回来？？
    顾念不自觉的就又走神了。
    其实她心中的压力并不是很大，有洛珈，有袁铭，她觉得自己打打杂就可以了。
    实际上她很享受这种打酱油的感觉。
    她原本也不想当什么女强人啊！
    跟在洛珈的身后打打酱油，拉虎皮扯大旗什么的……
    其实真的很不错的！
    毕竟她最初只是想当个败家丫头而已，现在有机会重新实现自己的“梦想”，顾念觉得……
    “第二部分第三则，你觉得可利用价值有多少？”
    洛珈的一句话，打碎了顾念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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