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应下来,挂断通讯,兴奋的睡不着,索性直接跑去找赫尔戈冬和露西。他先拍拍赫尔戈冬的门,把原本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赫尔戈冬拎起来,赫尔戈冬化为狼形,边打哈欠边带他去露西的房间。
朕知道露西通常睡得晚,果然,他们敲开门之后,巫妖还是清醒的。露西布下极为严密的防护魔法,随着对亡灵之海遗迹的掌控力度增大,她现在使用起魔法越发得心应手。朕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露西微微点头,她跟走生命方向的朕截然不同,她所熟悉并执掌的,是【死亡】,所以她提起了另外的思路。
不管那些虫想要做什么,如果有异动,只要灭杀就好。她伸出总是隐藏在袍袖下面的骨手,一只幽蓝的魂蝶出现在她指尖,华丽的翅翼映衬着森然白骨,有种诡谲的美。
蝶很灵活,很适合捕虫。
朕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不,不应该称之为生物,因为朕并未从这只蝶身上感知到任何生命气息,这好像是纯元素的造物。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他好奇地摸了摸,魂蝶飞起来,落到赫尔戈冬鼻尖,狼耳少年甩了甩头,耳朵抖动一下。
原本在万年后是没有的,蝶刚刚才复苏。露西遵照阿雷西欧的嘱托,暂时没有透露亡灵之海的存在,不过魂蝶却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我会让它们暂时潜伏在海中,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飞上来。
如果有被控制的人,我来。赫尔戈冬言简意赅。
他们热切的讨论了一会儿,时间实在不早了,于是朕和赫尔戈冬告别离开。露西送他们到门口,突然朕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我感觉你现在状态真好,露西。他笑道,你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没有?不再向后退缩了,会直视别人,又勇敢又坚毅。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真好,露西。
露西微微怔了怔,她的骨手抓住袍袖,也向朕微笑了一下。
我也觉得。
送走了伙伴们,露西刚刚关上门,神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那是供奉栖枝的小家伙?祂懒洋洋的漂浮在空中,声线雌雄莫辨,非常有趣,你是【死亡】,他是【生命】,再加一个可以以强悍的身体为你们争取时间的狼人让我想起了当年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
祂好像有些伤感起来。
得知贝希摩斯崩塌的消息时,我是多么难过,而这厄运将要降临到我的头顶时,我又替栖枝难过。
不会再发生了。露西轻声说道,她握着袍袖的手松开,黑眸中魂火明亮。
过往的历史,不会重演的。
这段时日,因为三柱中的利维坦总跟她在一起,她也就听闻了许多那个时代的故事。她向来安静,之前是因为怯懦,现在却是因为静思。她越来越多的理解了万年前的那位巫妖,她那渴望将龙带回的悲愿,洞悉了圣殿千年大计的聪颖,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世界的决心。
她没有入睡,而是轻车熟路的避开监控,潜入翡翠内海。
整片亡灵之海的遗迹已经有大半被她掌控,利维坦好像很高兴,拖着长长发光的半透明须触漂浮着。少女巫妖头抵在巨大的白骨权杖上,沉入冥想中,希望能尽快将剩下的遗迹掌控。
别跑太远,再过五个小时,我们就回去。她轻声嘱咐到处游荡的利维坦,尽管是神,这浪漫自由的个性却让祂十足的像个小孩子。
再过五个小时,达尔芙会来叫她起床,今天是她例行体检的日子。
露西的例行体检已有先例,祝衡还在的时候,致力于化解她的心理问题,一直没什么起色。但是阿雷西欧复苏了,带她在身边,教会她使用自己的力量,身边又有伙伴陪着,露西这才一天天开朗起来,体检的频率也有所下降。
所以难得的体检,就连阿雷西欧也腾出时间来,第一时间拿到了体检报告。
很健康,最近也完全没有生病。诺亚笑道,终于能松口气,祝医生留下的嘱托,幸好没有辜负。
达尔芙目前算是露西的半个抚育人,闻言也心情轻松,然后毫不客气的把赫尔戈冬赶去称重。赫尔戈冬一开始抵死不从,阿雷西欧眼刀丢过去,他就乖乖站到了仪器上。
看着仪器显示出的数字,达尔芙叹口气。
就知道会这样。
赫尔戈冬最近胡吃海喝的厉害,尤其是跟朕凑在一起,两人居然还会叫外卖。但是他跟朕的体质又不一样,朕是僵尸,吃什么食物都无所谓,赫尔戈冬则是活着的生物,吃多后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长肉。
赫尔戈冬低着头,朕也低着头,等阿雷西欧的批评。
阿雷西欧深吸一口气,刚要陈述吃外卖的危害,冷不丁看到神经病的眼神,那眼神里明晃晃写满了平时自己点外卖点那么欢现在就不要教育别人了。
阿雷西欧把相关的话都咽下去,只批评赫尔戈冬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居然纵容体重增长。赫尔戈冬悔不当初,从此以后三个月,他的伙食只能在食堂解决。
体检已经结束了,狂欢节的准备还要继续,阿雷西欧正要走,忽而听到诺亚期期艾艾的开口,是对着达尔芙说的。
那今天傍晚,稍微排练一下?我是说,非工作时间。
达尔芙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阿雷西欧在旁边看的一脸懵逼,还是朕这个八卦小喇叭偷偷拽他的袖子,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狂欢节的时候不是可以在广场上演出吗?诺亚医生和达尔芙小姐就排练了一个自由剧。顿了顿,他更加兴奋地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阿雷西欧一脸木然,他现在好像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他貌似,又吃了狗粮。
没关系,这狗粮起码是神经病陪他一起吃的!
阿雷西欧想到这个,心理上顿时平衡很多,他一转头,正打算看看神经病的表情,身体却突然悬空了。神经病像抱猫一样把他拎起来,放到旁边刚称过赫尔戈冬体重的仪器上,看了一眼数值,唔一声。
阿雷西欧阿雷西欧炸毛了!
其实对比你的体型,是有点点胖
闭嘴!
阿雷西欧从仪器上下来,恼羞成怒,要把神经病也丢上去称一称。他正打算重复神经病刚才拎他的动作,猛然发现了微妙的身高差距,神经病也发现了这一点,勾起一点淡笑,主动向他张开手臂。
倒是抱呀。
怎么不抱?
朕已经自觉地站到了露西和赫尔戈东旁边,三只堆成一堆,感觉左边是恋爱的泡泡,右边是更多的恋爱的泡泡,令人瑟瑟发抖。
就对着秀呗?反正总有吃狗粮的。
鲁齐乌斯一直觉得自己有个问题,那就是逗起阿雷西欧来总控制不住,容易没完。他也屡次尝到这样做的恶果,然而就是改不了,仍然一次次奋战在作死边缘。
好比现在,他原本只是想把恩爱秀回去而已,结果看到阿雷西欧瞪他,还是忍不住一逗再逗,翻车为止,他也如愿翻车了。
阿雷西欧确实抱了他,不过他是倒栽葱上仪器。
阿雷西欧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一眼数字,神经病确实比他重很多。鲁齐乌斯见阿雷西欧看好了,这才默默坐起来,下次还敢。
起来了,回家。阿雷西欧拿神经病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被秀一脸的绝望,可见神经病这个注意力转移得非常好朕怎么那个眼神看他?
朕啧啧了两声,摇头,然后背着手走了。
阿雷西欧:???
不拉我一把吗?坐在仪器上的神经病忽而开口,阿雷西欧尽管嫌弃,还是伸出手,把对方拽起来。他发现神经病的心情好得过分了,临走的时候,还破天荒出声跟诺亚和达尔芙打了声招呼,宛如一个胜利者。
回家。他很自然的把手搭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稍微停顿,然后开始下移。
阿雷西欧敏捷的抓住了他的手,避免自己再一次被拎起来,他就知道神经病没安好心。神经病反手握住他的手,阿雷西欧刚才经历了那么几波,怀疑神经病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挣了挣,企图抽手。
不闹你了,回家。
阿雷西欧感到圣者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一个非常温存的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来不及多想,已经被神经病拉着向前,神经病还在问着。
晚上想吃什么?
阿雷西欧哪里还能想吃什么?他满脑子都是那只手!后知后觉的,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可他太了解神经病了,这种无意义的温存的动作几乎与神经病绝缘,在他印象中的神经病,永远是那个仿佛与世界隔离开来的圣者。
但是手
神经病是不是也对他心存好感?不是那种惺惺相惜,不是那种相互了解之下的默契,而是
可神经病不回头,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几度张口,最终都败在羞耻感之下。
他想到了自己粘了一半的星星圆环。
要不就狂欢节当天问一问?
目送两人离开,诺亚万万想不到,快要正式脱单的他还有被反过来秀的那一天。他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达尔芙,目光接触的瞬间,他们忍不住都笑起来。
还是那个时间呃排练
嗯。
我回去再把剧本改一改
嗯。
你早点、早点下班,不要太累。
嗯!
不知道为什么,达尔芙却觉得这样平常的对话,也让她有些想落泪。她有时候会做一些模糊的梦,梦见热闹的集市上,她在漫无目的地走,忽然看到有人围在一起,于是也好奇的去看看。
年轻美丽的剧团女演员看到一位先知坐在摊位后,盲杖放在一边,正捧着一个水晶球,煞有其事的喃喃自语。
砰,水晶球中出现了烟雾,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正在测算的年老女性紧张的双手紧握,先知缓缓睁开灰蒙蒙的眼眸,语气激动的宣布这位女性即将拥有一段姻缘。
然而,年老女性吞吞吐吐,我的丈夫现在就在您身后。
先知的表情凝固了,他身后,愤怒的老人举起手杖,先知连忙抱着自己的水晶球,跌跌撞撞的逃跑。她笑得快要站不住,实在可怜这个占卜不准的先知,于是上前,软语劝慰,保下了先知。
人群散去,先知抱着水晶球站着,瑟瑟发抖。
感、感谢您,声音悦耳的小姐。先知还沉浸在惊吓的余韵中,我没有在、在骗钱,集市上的人都知道我占卜不准的,他们只是来听我说点稀奇的好听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会有人较真。
他磕磕绊绊的说完,停顿很久,满脸羞惭地抬起头。
小姐,测、测姻缘吗?
对您,终生免费。
第八十六章
鲁齐乌斯合上自己昔日的笔记, 他今天已经跟阿雷西欧一起秀过对面,所以现在看曾经食用狗粮的记录也心情平静。发疯的他在笔记中很少出现了, 鲁齐乌斯看着笔记所剩不多的页码, 曾经的他似乎从某个时期开始,没有再记录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他研究和记录阿雷西, 应该以一生为单位才对。
他看向窗外,今夜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蔷薇花苞安稳的缩在他搭建的棚子底下,等待着开花。一楼的灯光还亮着,从客厅的落地窗投射出去, 倾斜着点染了雨幕,阿雷西欧还没睡, 大概是在跟U玩。
他转了转笔, 又浏览了许多网页上的人自己编写的自由剧,有很多剧本都挺有意思,就算无法在保育中心这边的广场上演出,也会在各地举行的庆祝活动中大放异彩。一切都仿佛万年前那样,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这个逐渐走近的节日欢腾,人类是, 光明生物是, 黑暗生物也是。
就像阿雷西欧所说的,梦般的世界。
就连毫不浪漫的他也在这么想,那么那段苦难的岁月, 就真的算是过去了吧。
大概因为被想念到了一下,再楼下猫爬架最上层猫猫祟祟粘星星圆环的阿雷西欧打了个喷嚏,疑神疑鬼的向楼梯口看一眼,确认神经病没有下楼才安心。这圆环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容易散,阿雷西欧头秃了好几个晚上,现在终于要竣工了!
他把光彩熠熠的圆环拿在手里端详一下,仔细地收好。距离狂欢节还有一周,他可以把这件礼物盘得更加圆润一点,然后再送给神经病。
他看着自己拿圆环的这只手,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起来。被紧扣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他也开始留意起这段时间以来神经病逐渐增多的对他的触碰,越想越是可疑,越想越觉得神经病对他有意思。
可万一只是执着呢?
三代亲王、无论万年前还是万年后都居于战力金字塔尖的血族,抬手掩了一下发烫的脸颊。
就算是执着,也要送。
他有点赌气的这样想着,晃一晃星星圆环,开始猜神经病的记忆现在恢复到哪里了。
小教堂聚会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再推进一点。
那是一起过狂欢节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往后。
最近神经病对他后背的触碰增多了,明明在北部战线见过他的翅膀后,都没有这么积极的阿雷西欧想到这里,从猫爬架顶层猛地坐起来,险些碰到脑袋。
他想到了,应该是恢复到他那次负伤,却仍旧去小教堂与神经病见面的时候吧?当时他不满西奥屠戮村落的决定,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西奥的理念差距,加上长久以来,西奥对他若有若无的打压种种原因叠加,他跟西奥闹崩了,两人大打出手,他不幸落败,被撕了一只翅膀逃走。
他并不怀疑,如果不是及时逃走,西奥绝对会杀了他。
就是那个时候,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仍然去见神经病。说来也神奇,凭他那点可怜的记忆力,居然能记得当初神经病的每一点表情,他觉得神经病当时也并不开心,孤独地坐在破旧教堂的长椅上,只在看到他的时候,天空色的眼眸中才增添了些许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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