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感谢你,我的守护者,我觉得舒服多了。】
迷之生物发出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歌唱。祂的声音听起来像女性,但露西本能的知道,这是一位男性的神,这样的声线只是因为祂象征着繁衍万物的大海。
我也没有做什么。露西轻轻摇头,并不表功,我想问问,您之前所说的,万年前的巫妖与您做的交易
【莫非你对那古老的故事感兴趣吗?】
水母样的神抖了抖,好像是在兴奋。
【我可以讲给你,我喜欢讲故事,或者曲折的,或者浪漫的,那些故事】
这位神比想象中平易近人太多,露西慢慢放松下来。神开始摆动长长的须触,祂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柔光,从水池中慢慢漂游而起,在空气中也能自如的游动。见巫妖睁大眼睛看着祂,神于是笑了。
【对我而言,哪里都可以是大海。】
【淡水中,空气中,风里,花香,甚至于】
祂慢慢凑近巫妖,边缘七彩的虹霓不停流动着。
【甚至于亡灵之海。】
祂拔高了身形,开始在巫妖头顶巡游。女性的声音垂落下来,露西仰着头,那些字句仿佛就一枚一枚的落进了她燃烧着魂火的黑眸中。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位公主】
神讲述的故事,露西知晓前半段,那是阿雷西欧在进行游戏实况的时候说的。公主怎样死在地牢,变成巫妖,无边花海上如何上演屠龙的盛宴,她听着,随着神的故事心绪起伏,很快的,神讲到了阿雷西欧未曾讲述的篇章。
【贝希摩斯被摧毁之后,她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吧,那聪颖的少女。她知道梦境也是我的海,所以她深入梦境来寻找我,一见我,便跪地。】
神的声线清冷而柔和。
【我无法向你透露她的诉求,但我能告诉你,我希望她做什么。我希望她将亡灵之海开放给我,供我躲避栖身,而不蹈被摧毁的贝西摩斯的覆辙。】
【她答应了,那些立志摧毁三柱的人果真一时无法找到我。】
【但是,终于还是找到了。】
神停止飘动,祂倒悬着靠近露西,明明没有五官和表情,那股浓重的悲伤之意却被露西感知到。
【眼神决绝的她多么美丽啊,骸骨的、死灵的王。她对我说,她是守护者,她必会被人所杀;但我是神,我该活下来,三柱绝不可全然崩塌。】
【她还说,她有一位强大的友人,一定能收束一切,为她复仇。】
【说完这些,她便赴死去了。】
露西睫毛一颤,她以为自己流泪了,然而抬手拭泪时,却发现自己并未流泪。她侧头看向一旁的镜子,镜子里映出黑发黑眸的少女,魂火在眼中徐徐燃烧,少女的神情宁静而坚毅。
她一时有些愣住,她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这就是那个巫妖的故事。】
神发出了长长的叹息,重新将自己淹没进水池中,须触柔软的四散开。
【到最后也没有人来援救她,我也没能援救她】
【她在最后,心中会怨恨吗?】
不会的!露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激动,她说完,慢慢缓和语气,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她说过的,她有一位朋友。
他叫阿雷西欧,是强大的血族,也是也是我的朋友。
想到阿雷西欧,巫妖少女的眼中渐渐充满温柔的感情。
阿雷西会接过她手中的权杖,继续向前走。就在前不久,他还带着我们,复苏了大地的贝希摩斯。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倒真想见见他。】
我会带您前去。
神终于彻底沉寂下去,至少最近几天,讲述完故事的祂都不会再发声。等到巫妖彻底掌控那片亡灵之海,成长为新的合格的守护者,祂便会迎来真正的苏生。
同一时间,阿雷西欧睁开眼睛。虽然夜已经深了,可他却无法入睡,根本原因就是他耳边响个不停的渺茫歌声。
他叹口气,坐起来,一时想不起来要干什么。这样坐了一会儿,他想起露西最近对骨骼的需要,于是通过特殊渠道新下单了一批骸骨,在他做完这件事之后,歌声停止了,而他却并不打算继续入睡。
他来到窗边,看向月色下渐渐张开了花苞的蔷薇。
无意识的,他的手放在领口处,这里曾经有一枚银十字,可惜在与西奥的决战中损毁了。他还是太急躁,如果不急于反抗西奥,可能他就能赶上亡灵之海的那场大战。
他的獠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那样,也许巫妖就不必死了。
第八十三章
今晚, 阿雷西欧正打算稍稍放任自己沉浸在过去的思绪中时,他听到光脑发出响声。犹豫一下, 怕是保育中心的相关人员深夜有急事找他, 他还是将光脑拿起来,入目就是一句凉幽幽的
【鲁齐乌斯:我感觉你在看我的菜地。】
阿雷西欧:???
他差一点惊到把光脑给摔了。
【鲁齐乌斯:你是不是差点把光脑给摔了?】
如果不是不可能,阿雷西欧真要怀疑神经病在他房间里安了监视器!
【鲁齐乌斯:我在你门口, 开门。】
这什么见鬼三连!要不是阿雷西欧心理承受能力强,恐怕当场就要打出去了!
他打开门,神经病端着个托盘站在外面,很自然的通过他侧身形成的间隙走了进来。甜汤的香气悠悠漂浮着,驱散了室内的清寒, 阿雷西欧眼看着圣者不怎么讲究的在他房间正中的绒毯上坐下来,托盘放下,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怎么, 我都猜对了?你刚才确实打算对我的菜图谋不轨,被我发现之后还吓得差点摔了光脑?
才没有!阿雷西欧嘴硬,但是难抵甜汤的诱惑,到神经病身边坐下。神经病拿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 然后把已经不烫了的整个锅留给阿雷西欧。
阿雷西欧:
看样子神经病对他的饭量有着清楚的认知。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宵夜?阿雷西欧抱着锅,有点疑惑。
因为回想起了好事情, 想庆贺。
他记起了好多狂欢节上的阿雷西, 在喧闹的音乐和欢笑中、绮丽的灯光与剧目里,向他微笑。
你半夜还在回忆的吗?阿雷西欧有点震惊,他没想到神经病会那么勤奋。
回忆这些对我来说, 跟梦差不多,特别是圣者深深地看了阿雷西欧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阿雷西欧却仿佛懂得了他的意思,眼睫眨动了一下,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特别是什么?
他问道,下意识的放轻声音,唯恐惊扰一样。
特别是神经病在这里,拿勺子喝了一口汤,好像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
阿雷西欧想用锅底拍他!
我只想说明,重拾那段记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其实我有一点不能理解。圣者抬起眼,我承认我的思维有时与常人不同
他说到这里,接触到阿雷西欧的眼神,很快的改口。
大多数时候与常人不同。
这才对。
但我总觉得,远远没有到神经病的程度,你却总是这样称呼我。他露出了一点困扰的表情,莫非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很难想象自己发疯的样子。
求证一样的,他进一步问道。
阿雷西,你觉得我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变成神经病的?
阿雷西欧一思考这个问题就要炸毛!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病变的?
看来他变成神经病之后,给阿雷西欧造成了相当深重的心理阴影。也对,一开始从棺材里复苏,阿雷西欧对他就很是防备,渐渐相处下来才变成今天的程度。他记得应该是自己撕毁了某个盟约,让阿雷西欧生气了,好像还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比如舌
我没有要把过错甩给你的意思,只是想一起分析一下。鲁齐乌斯语气和缓,快要起爆的阿雷西欧在他的话语中渐渐冷静下来。他其实也有点好奇,神经病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刺激。
能动摇我的事情,我猜测,大致上有三件。
鲁齐乌斯从甜汤里翻出三块水果来,盛起一块到勺子上。
第一件事,对圣殿信仰的动摇,这个在我们还没有离开保育中心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我们发觉了圣殿摧毁三柱的千年大计,善恶颠倒,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受了很大的冲击。
他把勺子向前递了递,阿雷西欧啊呜一口吃掉水果,一边嚼一边用眼神询问然后呢?
第二件事,大火雨预言。不用意外,就我自己来说,我还是个人类,还是依附世界生存的某个生灵,如果得知了世界将要毁灭这种事,不可能不在意。
阿雷西欧吃下第二块水果,示意他继续。鲁齐乌斯从善如流的舀起第三块,阿雷西欧一伸头想要一口闷,鲁齐乌斯却把勺子收了回去。
耍我呢?
不,第三件事情我要向你稍微确认一下。他直视阿雷西欧,天空色的眼瞳中,神情郑重。
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问他?阿雷西欧一脸莫名,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变成神经病的又不是他,不是应该让神经病自己回忆一下发生过什么重要事件之类的吗?
神经病这次却异常坚持。
你回忆一下,发生在你身上的大事,比方几个月没出城堡之类的。
这没有关系吧?阿雷西欧觉得不靠谱,我们基本上是一年见一次,就在狂欢节,平时可能有偶尔的私下聚会,一年也就三四次,要说几个月不见你或者不离开城堡,那可多了。
他继续说着,再说,我是三代血族,难有人能威胁我,我能出什么
他停住了,圣者眼瞳微闪。
看来,你想起了什么。
阿雷西欧张了张口,但圣者把第三块水果递到他嘴边。阿雷西欧下意识的张嘴吃下去,眼神还有点愣愣的,他猛嚼几下吞下水果,急忙想要开口。
我
不用直接告诉我,你一开始不是也说,希望我自己一点点想起来吗?圣者淡淡地笑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么一点点时间,慢慢记起来说不定更好。
他见阿雷西欧已经吃完了,于是把锅和碗收起来,起身,准备整理好之后就去睡觉。阿雷西欧跟着他,一直到门边,他看到抱着锅的圣者转回头来,就算这样一副生活气息浓重的姿态,圣者也依旧可以称得上风姿凛然。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
刚才我不是说,有些回忆像梦一样吗?我发现这些回忆里都有你。他垂着眼帘,语气柔和,你是圣殿之外的例外,无论是万年前我与你私下里集会,交换那些离经叛道的念头,还是现在,我同你谈话,探究共同的话题
对我来说,都是像梦一样的美好之事。
纵然可能随着回忆的推进,越来越多的苦难降临到曾经的我们身上,但阿雷西,现在的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曾经所做的,可能就构筑了今天这个世界的一角。
我不会忘记这一点,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所以,不要对持续回忆着的我心怀愧疚。
一切都是我愿意想起来的,我愿意想起你来。
他说完,正要转身离开,血族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神经鲁齐乌斯。血族叫了他的名字,稍微犹豫一下,还是克服羞涩说了出来。
就算失忆的是我,我也愿意想起来。他抬头,深玫瑰色的瞳眸含着一点带着羞惭意味的明亮,我也愿意想起你,并引之为梦一样的幸事。
圣者的眼眸慢慢睁大了,突然,他靠近了阿雷西欧颈侧。那瞬间被阿雷西欧捕捉到的表情,几乎让阿雷西欧以为,对方即将露出獠牙,要趁机捕猎他这个血族。
然而神经病表现得很克制,只是让自己的气息吹拂在阿雷西欧耳尖,然后在阿雷西欧骤然紧张起来之后,轻柔地说了句。
晚安。
他下楼去了,阿雷西欧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低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锤了一下门框。
鲁齐乌斯下楼的过程还是顺利的,但是经过餐厅时,他已经不得不把锅和碗先放在一旁的餐桌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指尖微微颤抖,圣殿的猎人向来经受着严苛的训练,他的手就算在濒死时也该保持稳定。
但是现在,他在颤抖。
寒意从他的脊背攀爬而上,他试图摒除掉那个想法,可那个想法仍旧在他脑海中萦回。他控制不住地想着,在论证了圣殿的恶之后,在得知大火雨即将来临之后,是什么压垮了原本还能支撑的他。
只能是阿雷西,只能是阿雷西出了什么事。
是沉眠吗?是阿雷西宣布要进入沉眠吗?那没什么,他会杀到血月城堡去,亲手扣响那个棺材,看着他的命定惊讶或愤怒的从里面坐起身来。
是圣殿要指定新的猎人吗?那也无所谓,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这个中途横插一脚的猎人死在路途上,甚至不可能见到阿雷西欧一面。
那是什么?
他不敢想,思绪却奔向了那个方向,最后那个念头落定时,他用右手握住了自己颤抖的左手。
死讯,只有死讯。
阿雷西欧的死讯。
也许是他想到了负面的方向上,他的梦,他的旧日的笔记,在接下来的数天里,都开始缓缓渗透出这种不祥的阴影。
梦里,他回到了幼时居住的村落,接触过阿雷西欧之后,他对其他的黑暗生物一定程度上也报以宽容。但他在那处隐蔽的洞穴中,并没有找到昔日的水妖,只在水底看到了一些散落的星星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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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总想拉我进棺材——羽萌(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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