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西欧在黑暗生物中人缘非常好。
他觉得这跟阿雷西欧的性格绝对脱不开关系。阿雷西欧虽然偶尔会跟他互怼,却绝不记仇;时常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举动,但更像是玩笑甚至撒娇这么一个通透爽快的人,与之相处会是非常舒适的事情。
他想到这里,身体微微一倾,却是刻托开始了下潜。无边的黑色水纹中,他跟血族仅仅隔着一根长链的距离,甚至偶尔,血族的半扇黑斗篷还会触碰到他的身体。阿雷西欧也察觉到了,扒拉一下斗篷,那一点点细微的触碰便不再向他的方向来。
鲁齐乌斯于是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斗篷向阿雷西欧的方向拨了拨。
被大斗篷糊脸的阿雷西欧:
你故意的吧!这么小心眼的!阿雷西欧气呼呼,我这个斗篷能跟你的比吗?你这一糊我连路都看不到了。
他扒拉着神经病的斗篷,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撕一个缺口,突然感觉拂在脸上的布料凉凉的还挺舒适,顿时就不生气了。
我躺一会儿。他开始把斗篷往自己的方向拽,多给我一点,冷。
阿雷西欧把自己牢固的粘在刻托背上,还真就躺下了。鲁齐乌斯默然的看着他,夜视魔法让黑暗的环境也不影响他视物,他坐着,垂眸就能看到覆盖血族右眼的那枚刺青,以及露出血族唇畔的小小的獠牙。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他慢慢说道,血族闭着眼应了他一声。
什么?
你右眼上的刺青,究竟是什么。
哦,现在神经病好像还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阿雷西欧索性就直接说了。
这不是单纯的刺青,而是神眷。
神眷?
嗯。阿雷西欧睁开了眼,他眼上的刺青中剑的部分便隐藏进眼帘,而怒放的蔷薇仍然攀在眼周围,太古结束,天神远去,却还有神之爱遗留在大地上。
神会眷顾一些人,这些人身上任何位置,都有可能出现各式各样的刺青,得到各种各样的能力,这便是神眷。
他看一眼鲁齐乌斯,你应该有才对,人类十岁前必出神眷,而只有拥有神眷的人,才能张开【域】。【域】的性质多种多样,你曾经掌握的那种,虽然范围小,却十分十分的烦人。
然而鲁齐乌斯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道:
我确定,我没有你所说的神眷。
什不可能!阿雷西欧坐了起来,你回想一下,身上有没有哪里有类似刺青的东西?
我有刺青。
你这不是有吗?!
但我确定,那绝不是神眷,因为我记得这个刺青被纹在肩膀上的整个过程。鲁齐乌斯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右肩,他的刺青就在那里,是圣殿的人一点一点为他刺上去的,那份痛楚他还清晰记得。
刺青的图案是圣殿的十字荆棘,所有猎人都有,我并非特例。
这下阿雷西欧真的懵了,他搞不明白,没有神眷,神经病后期那个天克他的域是哪里冒出来的?魔法可达不到域的效果,自从神经病开出域,他就再无法碾压神经病了,一不留神还会翻车。
这不可能!
鲁齐乌斯想了想,如果你不相信,回去之后我给你看。
现在解衣服有点不方便。
好!
阿雷西欧的睡意完全消失了,正好在此时,刻托停下了下潜的动作。
【大概就在附近,具体的位置我记不清。】
阿雷西欧感谢了他,两人从刻托背上下来,望着巨鱼缓缓消失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海水中。接着,阿雷西欧转头盯住鲁齐乌斯,鲁齐乌斯也默默地盯住他。
谁来干活,这真是一个问题。
我们扔骰子吧!我选偶数!阿雷西欧早有预谋,他拿出了自己精心网购的骰子,这骰子有个特征,只能投出偶数点。
真巧,我也带了骰子。鲁齐乌斯也拿出自己精心网购的骰子,甚至跟阿雷西欧同一家店,只能投出奇数点。
阿雷西欧:
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那就猜左右手?为了避免继续僵持下去,阿雷西欧建议道,你藏我猜,猜中你就干活,够公平了吧?
这可以。鲁齐乌斯微微点头,藏好骰子,将两只手递到阿雷西欧面前。阿雷西欧扫了一眼,正要选择一只手,突然一顿,狐疑的观察圣者的表情,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立刻试图游过去殴打他。
你他妈!狗不狗!两只手!都没有!
哦豁,被发现了。
鲁齐乌斯避开他的攻击,表示可以重来一次,这次绝对绝对不搞什么幺蛾子。阿雷西欧半信半疑,当圣者藏好骰子把两只手都放到他面前的时候,谨慎观察了一番圣者的表情,这才犹犹豫豫的想要选一个
透视一个!阿雷西欧不要脸地使用了魔法!谁让神经病先违规的!
叮的一声,阿雷西欧的透视魔法被弹回。他捂着眼,恨恨地瞪一眼神经病。
可以,狗的很,居然上三重圣光锁!
作弊不成功,阿雷西欧只能凭直觉选了左手。圣者顿了一顿,缓缓打开左手,露出一枚骰子,阿雷西欧立刻哈哈哈哈,高兴的把那个骰子抢过来。
中了哈哈哈!
圣者轻轻叹了口气,把右手藏的骰子塞回口袋。
愿赌服输。
第三十九章
愿赌服输, 鲁齐乌斯展开探测魔法开始干活。自从复苏以来,别说是阿雷西欧, 就连他也没能好好舒展一下筋骨。万年前与万年后实在是太不相同了, 他与阿雷西欧作为战火中成长起来的阵营领袖,所掌握的力量其实超乎想象。
长链被拽紧,血族以他为中心游荡。鲁齐乌斯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痕迹, 拽一拽链子,阿雷西欧就晃悠回来。
发现什么了?
嗯,这里。
清理开海底的泥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森严的白骨门扉,这恰恰印证了阿雷西欧之前的猜测。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
该你用亡灵魔法了。鲁齐乌斯说道, 换来的是阿雷西欧一脸懵逼。
可我不会用亡灵魔法。
你不是黑暗生物吗?
黑暗生物也不是全都会用亡灵魔法的好吗?我掌握着血、影、空间与精神,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阿雷西欧不服气道。
鲁齐乌斯在心里默默地记笔记, 阿雷西欧的影魔法他见过, 那枚扣子现在还嵌在他的笔记中;血之力是血族的天赋,有多种分支,不知道阿雷西欧属于哪一种;至于空间和精神,应该是阿雷西欧自行掌握的, 着实是可远可近的利器。
最后就是所谓的【域】,从之前的措辞来看, 阿雷西欧的域只大不小, 尚需观察。
阿雷西欧还不知道对方正在估算他的战力,电光火石间,他灵机一动。
你不试试看使用亡灵魔法吗?
鲁齐乌斯面无表情的看他。阿雷西欧的思路还真是绝了, 他是怎么想起来让圣殿的圣者使用亡灵魔法的?
我怎么可能有亡灵魔法的适性。
你元素亲和这一课怎么学的?阿雷西欧对这个说法抱以鄙视,人人都有任何属性魔法的适性,只不过有的突出,有的微弱到显现不出来而已不对!你肯定知道!你就是不想用!
鲁齐乌斯的眼神略微漂移一下。
快,我记得咒文,你来用。阿雷西欧语带威胁,跨过这道心理上的关卡,说不准你就是隐藏的全属性法师!
在阿雷西欧的坚持下,鲁齐乌斯只能尝试。血族轻轻念出了一段咒文,应该是从昔日好友巫妖那里学来的。鲁齐乌斯记下来,指尖接触那扇白骨之门,已经做好了一直施法失败的准备。
阿雷西欧说的不错,不过元素亲和力是关乎魔法成功率的。圣殿选拔出的孩子向来都光明属性满溢,那点低微的亡灵魔法适性实在不值一提。
也许失败几次,阿雷西欧就自然放弃了这样想着,鲁齐乌斯默念起咒文。
游荡的水波轻微一滞,接着,白骨之门发出轰鸣,居然一次就成功了!鲁齐乌斯微怔,一旁的阿雷西欧却高兴的直接进门,隐约还听到他的说话声传来。
你这不是很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鲁齐乌斯瞬间也跟着沉进门中,眼前所见的景象让他明白了血族的沉默。
果然是亡灵之海,如果要加一条补充,那么应该是遗迹。
大群魂蝶在水中翩然飞动,幽蓝的美丽翅膀如根根白骨搭建,水对它们不构成影响,它们本质上仍然是介于虚实间的幽灵类的生物。魂蝶成群结队,在残存的巨大的骸骨间绕转,黑暗的水底因为它们的冷光照耀,几乎没有继续使用夜视魔法的必要。
阿雷西欧没说话,他降下去,魂蝶便翻飞上来环绕在他身边。鲁齐乌斯也跟着下降到同一高度,魂蝶们顿时捏着鼻子一样的飞远了。
鲁齐乌斯:这是歧视。
阿雷西欧毫不客气的嘲笑了惨遭嫌弃的圣者,末了,他像圣者伸出手,要他的斗篷。
给我披一会儿,那些蝴蝶就不会讨厌你了。
披上圣者的斗篷,阿雷西欧在水中轻盈的滑翔向下,他巡视周围一圈,果然在边缘处看到了几处缺口。
王冠可能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他一边说,一边随手把缺口补好,继续对没恢复亡灵之海相关记忆的圣者说道。
这不是完整的亡灵之海,面积大概只剩了十分之一。
鲁齐乌斯便能想象出昔日全盛的亡灵之海是何等壮阔宏伟。
你不打算把这里的存在曝光出去?
当然不打算,我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露西,她才是这里的继承人,我所在意的只是这里在庇护保育中心上能发挥的作用。
特别是露西彻底觉醒的情况下,这十分之一的亡灵之海遗迹,足以成为保育中心最坚固的堡垒。
阿雷西欧低头在巨大骸骨下方、零碎的骨头堆里寻找自己想要的,这里的骸骨经过浓郁黑暗之力的温养,强大且易于操纵,可惜许多都不完整,露西目前没有整合非同类骸骨的能力。他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具缺了一只前爪的蜥蜴骸骨,满口利齿,生前似乎很凶。
这个好,他记得这种蜥蜴,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其实张口就能咬掉人半个头。
他把骸骨揣进兜里,预备当礼物。正好斗篷也差不多沾上了他身上的黑暗之力,圣者把斗篷穿回去,魂蝶果然不再讨厌他,尽管有两个阿雷西欧的气息让它们有点迷惑,单纯的魂蝶们还是开开心心围着圣者转。
鲁齐乌斯伸手戳翻了一只,被戳的魂蝶委委屈屈,还是巴巴的凑过来。
阿雷西还真是好人缘。
在他无聊欺负被蒙骗的蝴蝶们时,阿雷西欧已经找到了一个好位置,正对他招手。那是一只巨鳄翘起的尾部,被永久定格在这个姿态,阿雷西欧坐在尾梢上,看着神经病在他身边坐下,不知是释然还是遗憾道:
我没找到赫尔戈冬狼人王的骸骨,可能已经随着剩下的十分之九一起湮灭了。说到这里,阿雷西欧淡淡的笑了笑,其实我有点不太敢见到他,如果我当初
鲁齐乌斯静静地看着他垂下的睫毛,正要说些什么,脑海中突然闪一些画面。
那是终年风雪的雪域,他孤身一人离开圣殿在西部设立的关卡,想去寻求一丝渺茫的遇上他宿命敌人的机会。那两次的见面后,总有一团火无时无刻不在烧灼他的内心,他迫不及待,就算是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碰运气也愿意尝试。
幸运女神垂怜,他遇上了。
风雪呼啸,重伤的血族蹒跚而来。以一己之力抗衡了银十字军三大主力军团,就算他是三代的亲王,此刻也接近油尽灯枯。但血族还在走,没有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冒着巨大的被发现的风险,从战线那边一路行至此处。
血族抬眼,看到了静立原地的猎人,被他拢在怀里的狼崽因寒冷和饥饿发出细弱的呜咽。
【你来杀我吗。】血族静静地说道,身体不稳的摇晃,【只有这次不行,让开。】
猎人纹丝不动,他看到了血族怀里那只幼崽。这应该是狼人王的孩子,圣殿付出巨大代价先后围杀狼人王赫尔戈冬与王后柯西尼娅,王后战后生产,重伤死去,没想到最后将孩子托付给了阿雷西欧。
重伤的血族,狼人的新王他此生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见他不动,血族被彻底激怒,他掩护起狼崽,向猎人冲来!
【让开!!!】
风雪跟着发出猛烈的咆哮,似乎在回应血族此刻决绝的攻击!飞扬的雪沫溅落到鲁齐乌斯的睫毛上,他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眼底略过的却是被屠杀殆尽的雪域边民的村落,以及被挂起示众的幼狼的头颅
他没有躲开。
血族受了重伤,又拒绝使用柯西尼娅的血液进行补充,这一击并没有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他在雪地里滚出十几米。五脏六腑痉挛着疼痛,他缓缓吸气,缓缓吐出,不知多久才能勉强起身,第一眼就是看向血族的方向。
血族扑倒在雪地里,狼崽嗷嗷的哀鸣是风声之外唯一的声音。
他咳着血,走过去。已经失去意识的血族十分安静,他在血族身边俯身,拔出随身的猎刀,雪亮的刃光几乎淹没在风雪中。他举着刀,僵立很久。
这是他想要的,这该是他想要的。
然而他却剧烈的咳了起来,猎刀下坠,在血族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线。他咳得几乎止不住,晃动的视线里,是血族那一天蝠翼招展,飞向银十字的样子。
他终于还是垂下头,在血族耳边,嗓音嘶哑的说道:
【往东走。】
接着他踉跄起身,一阵轻微的风声,原本在他身上的斗篷已经落在血族身上。大雪还在不停的降落,落在同色纯白的斗篷上,逐渐掩盖那些金线荆棘。狼崽不再呜咽,大概是感到温暖,低声舒适的呜呜两声,埋在血族怀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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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总想拉我进棺材——羽萌(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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