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英式管家服的微胖老头,身姿挺拔地走过来,向夏渝州行礼:夏先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距离您的预约还有五分钟,请稍等。
夏渝州被邀请坐在客厅的绒面沙发上,管家端了两杯红茶来。状态明显不是很好的何予,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跟夏渝州隔着五米远。
学长,你这是怎么了?夏渝州问。
何予苦笑:犯错受了小罚,不要紧。
夏先生,请跟我来。一口茶还没喝下去,管家过来请夏渝州上楼。
何予没有任何给予提示的意思,低着头只管喝茶。夏渝州有些烦躁,扯了一下领带结,跟着管家上楼去。
您是第一次来,请允许我介绍。管家说话彬彬有礼,走路带着特殊的韵律,像个中世纪的老绅士,叫人急躁不得,只能跟着他慢慢走。
燕京领地,目前归属于含山氏。领主是含山氏贵族,二十岁在黄昏决斗中胜出,亲手夺得这片领地的勇者,管家单手推开书房门,屋内的高背单人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穿复古西装、打着精致领结、身姿挺拔如孤鹤苍松的男人,司君先生。
夏渝州:
司君看到他,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欢迎来到燕京领地。
管家抬手,请夏渝州进去:燕京领地,都归领主管辖,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
夏渝州从迈进这个房子开始,额角就开始抽动,见到司君之后,抽得就更厉害了。抬手揉了揉快要蹦出来的青筋,吸了口凉气道:我就想问,你们统治燕京地区,燕京市政府知道吗?
第17章 负责
司君没说话。
慈眉善目的管家只是顿了一下,依旧按照程序请夏渝州入内,并答道:血族戒律一,避世。不得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血族身份,除非对方愿意成为血仆。因此,燕京市政府是不知道的。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罗恩,我需要跟夏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司君对管教道。
好的少爷,管家点头应下,需要什么茶水?
两杯红枣茶,谢谢。司君微微偏头,向管家致意。
管家行礼之后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最后合上的刹那有门锁闭合的咔哒声。
夏渝州饶有兴趣地看着管家的一系列动作,以前只觉得司君穷讲究,见了这位管家之后顿时明白,以前司君做的那些礼节大概都是简化过的:你这管家可真专业,外国人?
罗恩,听起来像是德国名。
司君:他姓罗,叫罗恩。
司君抬手请他坐。
夏渝州走到沙发边,却没有听话坐下,单手搭在高至胸口的沙发背上,四指轮番敲击深蓝近黑的绒面,跟着沙发与茶桌与他遥遥相对:领主大人,需要我给你磕个头吗?
司君垂下眼睫:没有这个礼节。
夏渝州环顾四周,屋子里的摆设非常复古,像是中世纪贵族的会客厅。南面墙的正中挂着一只银质五弦诗琴,高脚几上放了火漆印章和羽毛笔:你们这非法组织,自己玩得还挺开心。
司君:血族不是人类,有自己的生存规则。
嘁夏渝州哂笑,收回目光,看向司君那双被长睫毛遮挡的眼睛,有意思吗?
司君抬眼,幽蓝的眼睛如夜空深邃:什么?
夏渝州:你跟何予,一个叫我来捐骨髓,一个叫我给孩子买消毒血。说什么领主有绝对处决权,神乎其神必须来见,绕了一圈都是你们自己的生意。司少爷,耍我有意思吗?
司君单手搭在扶手上,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又克制住:何予没有报备,我不知道你回燕京了。
那
房门轻响,管家端着两杯红枣茶进来,慢悠悠放在桌上,并配上一碟点心。目不斜视,没有对还站着的夏渝州发表任何意见,微微欠身,再次出去关上了门。
这一打岔,倒是让夏渝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天一夜总共发生了些什么。司君问过两次是谁让他来的,最后一次他才说是何予;上午司君说起血盟的事,是他自己不求甚解没有多问,转头去别人那里寻求帮助。
而现在还坐在一楼脸色苍白的何予,显然不像是得到了领主嘉奖的样子。
司君重新垂下眼,慢条斯理地端起骨瓷杯:你以为,这是我为了见你设下的局吗?
夏渝州一时答不上话来,这话要是承认就太不要脸了。拍拍嘴,怪自己一时冲动,见到司君就智商下线。
司君不说话,轻啜一口红枣茶,再慢慢放回杯托上。
气氛有些尴尬。夏渝州放下吊儿郎当的手,绕到前面正正经经坐到沙发上:咳,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就是燕京领主,那应该有特权的吧?
司君静静地看他:什么特权?
比如说,可以批发巴氏消毒血之类的。
夏渝州身子稍稍前倾,做出谈神秘交易的生意人姿态:你看,这孩子是你们西方种捣鼓着让我救的,你们也得负点责任吧?我们东方种呢,生活习性跟你们又不一样,你也说了我没必要加入。那你卖给我早餐奶呸,消毒血,看在咱俩以前
司君:以前什么?
做生意,谈买卖,想走捷径,就绕不过交情二字。问题回到原点,夏渝州说不下去了。
司君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下半句,冷笑:夏渝州,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先招惹我,又一走了之,现在为什么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我提以前。
突如其来的冷厉,让夏渝州措手不及。
惊愕地看向眼前这个忽然发脾气的人,这跟他印象中那个永远克制有礼的小王子大相径庭。
夏渝州也被激出了脾气,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先招惹你?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司君:难道不是吗?
夏渝州:
好像还真是。
因为那节地狱难度的选修课,他俩被迫经常一起上自习。打从司君给他整理过一次重点难点,夏渝州就赖上他了。
期末考试月,不仅复习这门选修的时候要找司君,复习别的课程,夏渝州也要千方百计地跟他一起。尽管两人都不是一个学院的,学的课程也完全不同。
我有专门的占座小弟,每天都能抢到图书馆最好的位置。夏渝州是这么说的。
司君刚开始还欲言又止了几次,后来渐渐的就不反抗了。
北方的冬天并不难熬,处处都是暖气。图书馆的暖气尤其好,环形绕场一周。每个座位都是贴墙的,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享受温暖烘烤。夏渝州每天早早来,趴桌上固定地睡到十点,就能精神一整天。
而向来不会困的司君,进入1月份之后就开始精神不济。
这个联体式治疗台的图,画的不对啊。早就不是这个版本了,教科书也不说与时俱进夏渝州推着书往司君身边挪了挪,给他看书上那老旧的图,没等来小伙伴的回应,却等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司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他扛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夏渝州的肩膀上。
夏渝州僵了一下,低头看他。
他们坐在朝北的窗户边,并没有阳光。但窗外积了厚厚的雪,晴光漫射,自然地打了个冷光,原本就无可挑剔的脸显得更加立体起来。从夏渝州的角度,能看到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牛奶一样的肌肤上落下浅浅的阴影。
一个男生,皮肤这么好,啧。
夏渝州伸出手指想戳他,在碰到那温热的呼吸时又缩了回来,莫名的一阵心虚。抬头左右看看,没有人往这边看,对面一位男生睡得昏天黑地,一位女生正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补口红。
同学。夏渝州小声叫她。
女生涂完口红,转头看他:叫我吗?
夏渝州点点头,微微拉下口罩,露出鼻子和上唇:口红可以借我用用吗?
女书在他拉下口罩的瞬间就愣住了,机械地点头:哦哦,好。
夏渝州保持身体不动,伸手接过口红。打开先在手背上蹭两下,把女生用过的唇印蹭掉,然后慢慢接近司君的脸。
给男生涂口红难度并不高,最难的在于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夏渝州抖了几抖,终于给司君画了个完美的红嘴唇。
肤如白雪唇如血,这是哪里来的狐妖艳鬼?
夏渝州努力忍笑,擦干净口红还给女生,拿出手机给自己和艳鬼先生拍了张照。末了,还觉得不过瘾,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吧唧印了章。
等司君被吵醒,坐直身体向他道歉,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鲜红的印记:那是什么?
什么?夏渝州一脸无辜,哦,你说这个啊。刚才有个女生路过,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我怕吵醒你,硬是没敢乱动,就被她占了便宜呗。
司君原本睡得发粉的脸忽然白了下去:不认识的人怎么能乱亲?
夏渝州满不在乎: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司君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帕,用力擦他的脸:亲吻是要负责任的。
哎呀,你轻点,脸皮都给你扯掉了,夏渝州挡开他的手,这是荣耀,不着急擦。
最后这场自习,以司君生气离场告终。
夏渝州被他这么大的反应惊到了,心想这人也太古板了,坏笑着把照片发给他,附带一句恶心的话:
【亲了就要负责任哦~】
第二天,夏渝州去上最后一节必修课。最后一节是要划重点的,班里同学都在,闹哄哄的。
夏渝州正跟室友吹牛,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转头看过去,就见西装革履、打着领结的司君,提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枣茶,径直朝他走过来。
给我的?夏渝州傻眼了,这人唱的哪一出。
嗯。司君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看过来,仿佛在看外星人。室友嘴里的零食,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校草,给你,送红枣茶?
这三个元素拼在一起,过于魔幻。
夏渝州瞪了室友一眼:怎么了,我大姨妈,得补补。
噗
趁着大家乱笑,夏渝州快速追出去,一把抓住司君的手腕:司君,你怎么突然给我送饮料?这叫我受宠若惊啊。
负责。
啊?
你说的,亲了就要负责。我负责。
原本只是恶作剧式的玩笑,司君当真了。夏渝州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负了责。
当年那张牛奶肌小王子脸,与眼前这张锋利的俊脸重合,夏渝州忽然一阵窒息: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不该提。咱们公事公办,不要牵扯私事好不好?
司君:不好。
第18章 荤素
夏渝州深吸一口气:行,那咱们就好好说清楚。9月18号那天,你去哪里了?我打了23个电话,你都没有接。
当时,夏渝州因为闯祸,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没出门。忽然收到司君发来的消息,约他见面。他实在太想见司君了,二话不说就跑出去,结果却在他们约定的地方遇到了危险。那些人知道他是血族,想要他的命。
老夏说,肯定是你那个小男朋友泄露的,咱们必须离开。夏渝州当时迷迷糊糊,反复给司君打电话,一个,一个,又一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满一分钟不接就会有系统提示音劝人挂电话,他听了整整23遍,终于死心了。
提到那23个电话,司君眸色微暗:当时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办法看手机。后来我回过去,你的手机已经关机,牙科诊所的座机也没人接。我很担心,第二天请家人过去看,发现诊所关门了。我找不到你,你的室友还问我你去了哪里。
说到后面,司君克制平静的声音,渐渐变得咬牙切齿。
当时走得太着急,没有告诉任何人。全校都知道他俩的关系,找不到夏渝州,自然就去问司君。而司君一无所知,问不到消息还要被人反问,可想而知有多难堪。最后找遍整个学校,只在教务处找到一纸退学申请。
听着司君隐忍的怪怨,夏渝州丝毫生不起气来,反而如释重负。五年来,他从来不敢细想,那天的事究竟跟司君有没有关系。虽然在弟弟面前一直否认,但自己心里真的没有那么些许的、一瞬间的怀疑吗?其实是有的。
昨天得知司君也是血族,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没有再逃跑。现在听到这些,记忆角落里那些难以消弭的鲜血淋漓,忽然就不疼了,甚至有些想笑。
夏渝州端起已经冷掉的红枣茶,喝酒似的一饮而尽: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仅仅是这样。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司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夏渝州吓了一跳,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座椅边,单手撑着沙发背,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夏渝州抬头,差点碰到司君的鼻子,不由得弹跳而起,退开半步跟领主大人保持距离。
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这事与司君无关,就不能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因为那条短信而遇险,岂不像是故意让他愧疚、威胁他给好处一样。
家里突然有急事,我爸要带我们走,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就这样吧。
司君因为他突然的退开,有些愣怔,顿了一下才缓缓站直身体:是么,那为什么关机?
夏渝州:你知道的,因为咬人的事,有人在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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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绿野千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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