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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绿野千鹤(6)

    对啊,我记得这个是无菌房,昨天还不让粉丝进。
    这些记者真是没底线。
    护士怎么也不管管?
    外面看热闹的护士终于醒悟过来,快步进去拉起了隔菌帘,把小少年隔绝在一整片透明罩子里:站远点啊,站远点。没穿鞋套、口罩的统统出去。
    兵荒蛮乱的一通折腾,摄像头把这一切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煽情气氛化为乌有。
    陈母狠狠瞪了好事路人夏先生一眼。
    刚才的剪掉,待会儿重录一遍。记者安慰陈默妈妈。
    女人点头,整理了一下头发,隔着帘子跟少年说话:叫你准备的词想好了没?你先说一遍,我给你把把关。
    陈默看着她不说话,无声地反抗。
    女人瞪他:好好说听到没,让粉丝给你捐点钱。
    陈默拿起那本黑皮烫金的书,把手掌贴在上面:为什么要捐钱?上回比赛赢的奖金足够治病了。
    够什么够,你知道你这病多费钱吗?就这间监护病房,一天就要上万,奖金早就见底了。女人的语气瞬间严厉了起来。
    少年抬头,看向门口担忧地望过来的夏渝州,低声说:150万,这么快就没了。那以前的那些奖金,也没了么?
    以前哪有奖金,就你小时候那些过家家比赛,全是倒贴钱,奖品都不够报名费的!
    从3岁起,陈默就被带着参加各种比赛。何予跟夏渝州解释了一句。
    三岁?
    何予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涂了粉底的鼻梁被眼镜支架压出两个小凹坑,显出跟周围皮肤略显不同的色泽:据说是早早发现智力跟常人不同,会说话就开始教他背诗。我常参加电视节目,被人说是爱豆学者,其实陈默出道比我还早,说来还是前辈呢。
    温柔悦耳的声音,不疾不徐,春风化雨。每次夏渝州听他说话,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以至于就算这人说了什么不太合理的,也生不起气来。
    倒也不是多缺这么个学生,只是觉得何予哂然一笑,歉然地看着夏渝州,天生带笑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相当疲惫,前几天是太着急了,做了违规操作,给你造成困扰真是抱歉。骨髓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已经找到新的志愿者了。
    找到新的志愿者,那就是随时能给陈默换骨髓。
    啊哈哈,夏渝州干笑两声,那就不用转院了?
    何予摇头:还要要转的,得把他转到研究所去。他体质有些特殊,普通药物效果很差,控制不住病情就不能做移植。实验室有新药,也许有用。
    研究所!
    夏渝州指尖冒汗。在医院里已经够危险了,再弄到研究所去,那切片起来可真是太方便了!
    真不该一时冲动先把孩子转化了,应该先把人偷走才是。现在怎么办?
    教授!两名学生打扮的青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夏渝州骤然向后退了半步。
    何予疑惑地看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尿急。夏渝州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下意识地扯了下口罩,却发现口罩还好好地戴在脸上。回头看何予,那人已经转身去跟助理说话了。
    来不及计较这人怎么看出来他脸色不好的,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转过拐角,停在医生值班室门前。
    值班室外挂着今日值班医生的铭牌,司君的名字赫然在列。蓝底白衣的证件照,愣是给他照出杂志硬照的效果,放在一群相貌平平的医生中突兀异常。
    抬起的手停在空中半晌,也没能敲下去。收回来揣进口袋,夏渝州啐了自己一口,门突然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司君带着薄薄的医用手套,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往外走,仿佛没有看到门前站的人,侧身直接绕过去。
    夏渝州单手支在门框上,堵着路不让他走。
    司君停下脚步,无声地看着他。
    有个事求你,夏渝州拉下口罩,急急地说,何予要给陈默转院,你能不能拦一下?帮我争取一天时间,一天就好。
    何予是医大的教授,也在研究所任职。医大和医大附院本就是一体,他要把人转到研究所去,自然是一路绿灯。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陈默的主治医生司君。
    色泽浅淡的下唇边,垂着一颗因为紧张而合不进槽的小尖牙,随着夏渝州说话来回挪动。
    司君的视线停在那上面:你的牙怎么回事?
    夏渝州拉住下唇,把牙包回去:别管什么牙,你帮是不帮?
    蓝色的眼睛里眸光渐冷:夏渝州,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把夏渝州冻住了。是啊,他们是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帮他。
    目光落在司君的左耳上,那里有一颗小血痣,是上学那时候被他咬出来的。本来是开玩笑,谁知道血牙太锋利一下就给咬穿了。司君当时气了好几天,估计对他这没消毒还带着口水的穿刺行为厌恶极了,因为是男朋友才原谅的。
    现在不是了,他跟人家甚至都不是一个物种。
    不是男朋友了,有些忙就不必帮,有些事也不会原谅。
    夏渝州下唇轻颤,合了几下也没把那颗碍事的牙塞进凹槽里,忽然轻嗤一声咧嘴笑道:一起看过片儿的关系啊。
    咱们也算是一起看过片儿的交情了,你总结PPT的重点然后借我抄抄呗。
    带着乳白色橡胶套的手背,抵住夏渝州的小臂,将这人工路障缓缓抬起:麻烦让一下。
    司君拿着报告向别的病房走去,再没有回头。夏渝州保持着胳膊抬在半空的姿势,啧了一声落下来,使劲拍两下脸:贱不贱。
    那边,被说教了半天少年终于答应,对着镜头录一段话。
    记者立时打开摄像机,重新开始采访。女人理了一下头发,悲苦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好,给大家添麻烦,但请你们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国内的治疗现在真的派不上用场了,我不想他才十六岁就告别人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想带他出国治病,砸锅卖铁,哪怕能多活一年也好啊。
    镜头转向隔菌帘子后的少年。
    少年把黑皮硬壳书立在面前,望向门外,静默了近半分钟。就在记者以为他又反悔了的时候,夏渝州回来了,冲他挤了稍安勿躁的眼神。
    少年骤然掀开被子,坐直了身体,目光坚毅地看向镜头:大家好,我是陈默。从现在起,不管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再给我捐款了。我不会去国外治疗的,不想客死他乡。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片大地上。生是华夏的人,死是华夏的魂!
    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热血得十分不合时宜。
    记者:
    摄像师:
    夏渝州嘴角抽搐,这孩子是不是转化出了问题,越发中二了。
    事实证明,孩子没傻。说完这些,他又看向自己的妈妈:你以后不用管我了,也不要再花钱给我治病,让我自生自灭吧。没用完的奖金,就当你的养老钱。
    然后,他拿起来那本立着的书,把正面转过来。众人这才发现,那本黑皮书的封面上,嵌着一只黑色手机。
    他在直播!拿着话筒的记者惊呼。
    少年露出个没想到吧的表情,抓起手机蹦下床,趿拉上人字拖冲出去,快速奔到夏渝州身边。
    夏渝州下意识伸出手,把孩子护在身后,挡住试图跟上来的摄像机:好了,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到此为止,闲杂人等统统离开医院,不要再打扰孩子治疗!
    陈默妈妈怒气冲冲地追出来,一指头戳到夏渝州鼻子上:你谁呀?关你什么事?
    夏渝州感觉到那只小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摆,不由挺直腰杆:我是他爸爸!
    第9章 爸爸
    众人看看穿着连帽衫的年轻小伙,再看看身后没比他矮多少的十六岁少年:
    陈母愣怔了一下,暴跳如雷:臭小子,你占谁便宜呢!
    贴了水晶钻的艳红长指甲,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直冲夏渝州的脸而来。夏渝州身后有孩子,不能动,只能侧身偏头,抬肘格挡。
    啪!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一只细弱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腕。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所有人都惊住了,竟是躲在夏渝州身后的病弱少年。
    陈默一只手依旧攥着夏渝州的衣角,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自己母亲腕子,哑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女人看看陈默,再看看自己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陈默,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满是针眼的手背上,细弱的手骨和青色的血管一根一根凸出来,微微发颤。少年的脸上满是冷汗,眼睛却越发明亮:不,不然呢
    随后一个字轻成了气声,苍白的手骤然脱力。
    夏渝州感觉到抓在腰间的胳膊猛地下坠,一把将栽倒的孩子捞住:陈默!
    少年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周围人顿时乱成一团,护士过来帮忙扶着,夏渝州换过手来直接将小孩打横抱起。小男生骨头沉,就算瘦到皮包骨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把人扔到床上,夏渝州就听见自己的腰嘎吱了一声。
    路过的值班医生跟着进来,查看病人的状况。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有大妈看不过眼,开口指着陈默的妈妈:你这人怎么当妈的,他都病成那样了,还跟他吵。
    关你什么事!女人呛了大妈一句,转身进去看孩子。她没走到床边,站在两步开外看着虚弱无力的儿子,双手握在一起,无意识地抠挠指甲上的亮片。
    没事,是低血糖,医生收起听诊器,问旁边的护士,他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但是没吃多少就吐了。护士苦着脸说,因为连续注射化学药物的原因,陈默本身胃口就不好,今天早上吐了也没引起护士重视。
    医生叹了口气:找司医生给他开点葡萄糖吧。司君是主治医生,所有的药单都要他经手,别的医生没有权利给陈默开药。护士应声去找司君了,医生也跟着离开,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何予走进来,对陈母道:杨丽娜,我们谈谈。
    小助理拿着一份厚厚的协议,递到陈母面前:杨女士,我们研究所决定免费给陈默提供骨髓移植治疗,请您在这里签个字吧。
    陈母没理他,依旧执着地抠手,直把拇指上的水钻抠掉弹射到病床雪白的床单上。半晌,掏出手机对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拍了张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他做实验,这字我是绝对不会签的。他这么有本事,想治就自己签吧。
    说罢,带着记者和摄像师扬长而去。
    嘶夏渝州慢慢站直身子,揉了揉腰,什么狗东西!
    何予把白大褂脱了,递给助理,露出里面的酒红色长袖衫:她就是个疯子,得尽快转院。早上听说她出现,我连研究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从实验室就跑来了。
    夏渝州眼睛一亮:你忙得话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
    何予笑着摇头:你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好麻烦你。助理已经去办转院了,打完葡萄糖我们就走。
    这么急吗?夏渝州摸摸儿子汗津津的额头,暗自咬牙。这不是打一针葡萄糖就能解决的,他刚刚转化完成,亟需饮用鲜血。
    呼呼陈默慢慢睁开眼,初拥带来的虚弱终于显现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怜巴巴地看向夏渝州。
    夏渝州忽然理解了哺乳期妇女的心情,孩子饿了,嗷嗷待哺,真是恨不得当场脱衣挤奶给他吃。
    抬头瞪向没有眼力见的学长,隐藏在口罩里的血牙缓缓掀起,恶向胆边生。
    这时,另一名助理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面露难色:教授,医院不给办转院。
    为什么?拿着衣服的助理很是惊讶,不是都说好了吗?
    他现在不适合转院。司君拿着一叠化验报告走进来。
    何予接过他手中的报告,却不看,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夏渝州看向长身鹤立的司君,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这人竟然来帮他了,在他说出那么荒谬的理由之后!
    不真实的窒息感,闷得夏渝州指尖发麻,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司君在想什么,能帮忙实在太好了。不过,要怎么说服何予呢?
    研究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医院这边也早就打了招呼,现在司君一个人反悔。刚才提要求的时候脑袋发热,却没想过,司君只是个刚刚转正的小医生,如何对抗已经是副教授的学长。就算何予好脾气不会生气,总得有让他信服的理由吧。
    司君垂目检查了一下病人,没有任何要给何予解释的意思,直接道:你可以走了。
    夏渝州:
    何予竟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那什么时候可以转?
    我说可以的时候。司君回视过去,由于身高的原因,莫名有几分高高在上。
    好吧。何予弯起眼睛,温和地笑了。重新戴上眼镜,走到床边跟终于缓过气来的小少年告别。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向夏渝州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陈默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刚才,老师是不是摸我头了?
    啊。夏渝州锁了病房门,拉上窗帘。
    这太魔幻了,他竟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摸我头!陈默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
    夏渝州回身,在儿子头顶呼噜一通:出息,摸个头至于激动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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