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呢?
陆清远扑过去再次紧紧抓住沈孟庄手,几乎是愤怒地、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没有骗你,是你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你说的!
你现在要反悔是吗?你要收回你的承诺是吗?你要否认你爱我是吗?
不可能,我不允许!
你爱我,永远爱我,一辈子都爱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爱我的!
我要你记起来,你不许忘了我!
我不许你后悔!”
沈孟庄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子,用尽全力地想要甩开他,用尽全力地否认他。
“你妄想!我不爱你!这辈子不爱你,下辈子不爱你,生生世世都不会爱你!
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两个人又在床上扭打交缠,陆清远一把扯过沈孟庄的衣襟扔到床中间。欺身压上来,如失去理智的猛兽般撕扯衣衫。
他怕沈孟庄嫌弃他,所以一直隐忍,一直克制。他以为只要他表现地很听话,乖乖的,沈孟庄就会想起他的好。
现在看来,他错得太荒唐。
沈孟庄还是固执地拒绝他,那他何必再忍受。
“你不记得是吗?”
陆清远看着身下人涨红愤怒的脸,嘴角扬起危险的笑。
“好,那就用做的吧。”
“我要做到你记起来为止!”
熟悉的布帛撕裂声在耳边阵阵想起,方才还完好的衣衫瞬间被撕成碎片。
沈孟庄突然放弃挣扎,任由陆清远撕扯他的衣服。
盯着头顶的横梁,冷笑一声。
陆清远听到沈孟庄的笑,抬起埋在脖间的脑袋,迎上冷漠鄙夷的眼神。这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子,他心想。
沈孟庄轻蔑的眼神,落在陆清远身上,他嗤之以鼻道:
“所以你长篇大论了我爱你,只是为了让我顺从地对你张开双腿?”
陆清远僵在原地没有回答,他再次冷笑。
“好,如你所愿。”
沈孟庄躺在陆清远身下,打开双腿,整个人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清远眼前。
如赤蛇怀中窒息的雀鸟。
如恶魔刀下待宰的羔羊。
陆清远看着这样的沈孟庄,浑身都跟着疼,心脏的地方疼得让他想哭。
浑身如泄气的皮球,他无力地跪在床上,声音微弱,似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最后只是轻轻地唤了声。
“师兄……”
自那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此消彼长的节奏。
一个在白天醒来,一个在夜晚重生。
谷虚子来过许多次,沈孟庄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憔悴,但脉象死活都查不出问题。
“您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沈孟庄仔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据实相告。
“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偶尔睡得不安稳。”
谷虚子点点头。
“我给您换了药方,今晚你试试新药房的安神香,看能不能睡得安稳些。”
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瓷罐递给沈孟庄,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和日渐消瘦的身子。谷虚子心中不忍,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郑重说道:
“我明日去一趟溪月城,或许能试着找到您的病因。若是能遇见您的故人,就再好不过了。”
沈孟庄闻声点点头,突然一惊。
溪月城?故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谷虚子,谷虚子迎上他的目光笑着点头。
突然间双眸湿润,沈孟庄浑身细细发颤,伸手握住谷虚子的手,哽咽道:“有劳先生,沈某感激不尽。”
谷虚子拍拍他的手,安抚道:“您好好养着,等我回来,或许还能见到您的后辈呢。”
沈孟庄目送谷虚子离开,眼神迟迟没有收回来,似乎想随他而去,去往溪月城。
溪月城,那是他的故乡啊。
他自成为苍玄弟子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溪月城还有沈家吗?他还有后辈吗?如果有的话,已经到了哪一辈?
谷虚子的话显然是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念想,他心知肚明。
只是,白白浪费了一片苦心。
如果他还有后辈的话,那他更要走下去。
新的安神香让沈孟庄深陷虚无,他总会梦到那个模糊的少年身影。
当日古梁给他药丸时,曾告诉他,此药有恢复记忆的功效。
恢复记忆?恢复什么记忆?他还有什么是没有想起来的?
需要想起来吗?
梦中那个少年好像渐渐清晰,他看到少年一袭玄青色道袍,束发高马尾,再往上就看不清了。
他看到和少年在后山练剑,春日摘花酿酒,夏日泛舟挖藕。
他看到少年抱着他不撒手,娇气地唤他,“师兄”。
“师兄!”
“师兄桃花开了!”
“师兄我们去挖藕吧!”
“师兄你怎么不理我了?”
“师兄……”
“师兄师兄!”
那个少年站在林荫里,夏日的光洒在肩头。少年看着沈孟庄歪头眯眼笑,笑容明媚灿烂。
少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动的地方。
心脏跟着少年的步伐悸动。
少年大步走近,张开双手扑过来,大笑着,大喊着。
“师兄!”
“我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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