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听他的描述, 眉头紧锁,神情凝重问道:“这么严重?”
“是啊,就这么严重。”谷虚子怨气冲天, 脸色极其不悦, “你还知道严重,现在着急,当初干什么去了, 切。”
一边抱怨一边拿出另一罐瓷瓶,将药粉轻轻涂抹在沈孟庄流血的双眼上。火辣的刺痛仿佛在灼烧双眼,沈孟庄紧咬嘴唇痛苦地呜咽。陆清远握着他的手时而轻声安抚,时而亲吻他的手背。
银针穿破肌肤,谷虚子神情严肃,盯着手里的针不敢眨眼。红烛已燃尽了四根,寝殿内充斥着铁锈味。小花站在谷虚子身后,一边悄悄抹眼泪一边给他递手帕。
“行了,命是捡回来了,不过,眼睛以后是看不见了。这凝血丸睡前再服一粒,他身子太虚了,我担心副作用更严重。我这几天想想怎么给他配药缓解,你别再来吵我,好好照看他。”谷虚子拎着药箱,指着陆清远郑重其事。
陆清远趴在沈孟庄身边,如一只猎犬守护着沈孟庄一般,也不知听没听见。
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漆黑。沈孟庄想睁开眼,双眼却一阵刺痛。他看不到任何光,只有无尽的黑。他心里怕极了,害怕这种令人沉沦的黑暗,害怕孤身一人在黑暗中下坠。
双手胡乱摸索,抓到床沿正欲起身,床边的小花看见他的动静高兴地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沈哥哥!你终于醒了,我真怕……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听到耳边的声音,沈孟庄心里却疑惑,他是醒了的?但为何看不见小花?
抬起手摸了摸双眼,只有一条轻纱蒙在眼睛上,他仍是看不见任何亮光。想起他昏迷前发生的事,心里大抵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情况。没有生气,没有怨恨,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一般,他心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是难过到了极点心里已经麻木了,还是受伤如家常便饭他已经不在意了,他也不知道。
小花见他摸着眼睛上的白纱迟迟没有说话,担心他伤心难过,忙端起一旁的瓷碗说道:“沈哥哥你已经两天没吃了,我熬了白粥,你吃一点吧。”
昏睡了两天,腹中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沈孟庄忍着干呕的不适,颔首应了一声。
此时密牢内,石魔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陆清远坐在尊位上昂首乜斜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魔,狠厉道:“你用本座的禁令带他出去,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啊。”
石魔低着头眼神涣散,他的双手已经被砍断,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他是低阶魔族,且陆清远罚下的伤更是难以痊愈,此刻命垂一线等到尊位上的王者最后的判决。
突然一团血蝙蝠从黑雾中俯冲而下,将石魔团团围住。其他血蝙蝠趴在陆清远脚边,学着那日的模样不停地扇动翅膀,嘴里咕咕叽叽。
“你还想保他。”陆清远冷哼一声,“本座可不是救世主。”
血蝙蝠弯曲一边翅膀,学着人类拍胸脯保证的模样,咕叽一通。陆清远食指交叉,手肘撑在木椅两侧,半眯着眼俯视脚边的血蝙蝠,冷声道:“本座可以饶他一命,砍去双腿,再不许进入雀宫闱。”
血蝙蝠连连点头,陆清远起身头也不回消失在黑雾之中。
一进门便看到沈孟庄已经清醒,陆清远阴郁的神色瞬间欢喜了不少,嘴角带着笑意,欣然道:“师兄醒了。”
接过小花手里的碗,陆清远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吹了吹,抿了一口尝一下,问道:“甜的?师兄不是不爱吃甜吗?”
“是么?”沈孟庄仿佛丝毫没有发觉嘴里的粥是甜味的,“我没有吃出来,很甜吗?”
陆清远看了手里的粥一眼,心里想起谷虚子的话,转而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安抚道:“不是很甜,再吃一点吧,晚膳我做给师兄吃。”
吃着嘴里的甜粥,沈孟庄忽而回想起在安虚峰的日子,他的饮食起居都是陆清远亲自照料,每日清晨的桂花粥,都是陆清远起很早守在厨房熬的。晚膳的土笋肉也是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欢欢喜喜地做出来,只为他说一句好吃。
昔日习以为常的日子,如今只存于回忆中了。自他来到雀宫闱之后,两人虽一起用膳,虽玉盘珍羞,却再也没有晨起的桂花粥和夜晚的土笋肉。
如今已是冬季,沈孟庄自丧失功力之后一直畏寒,加之腿脚不便、眼睛看不见,便愈发不爱下床。殿内的炭火烧得甚旺,一进门便如三月春日暖阳沐身,格外暖和。
也是自他双眼受伤后,陆清远一直陪着他。起初时常还去灭辉殿议事,后来便索性将担子扔给暗傀,诸事不管,整日窝在他身边。偶尔暗傀实在不敢决定的事,便通过血蝙蝠请示陆清远。
如今的情形沈孟庄心里轻松了不少,陆清远不管魔界之事,自然便不再想杀害暗境之人。他可以用自己受伤的借口将陆清远留在身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要他不提暗境,只要他顺从地按陆清远的心意养伤,便不会再有任何人无辜受害。
手里捏着核桃,听到血蝙蝠在叽叽咕咕,他听不懂。但是他听见身旁的陆清远语气冷肃,沉声应道:“赤元结界本座无法打通,让暗傀去找他的故人一问。至于长邪旧部,他们原本是高位魔族,若仍想效力魔界,本座不再追究。若仍有二心,罚以灭形,永世为奴。其余事让暗傀自己定夺,不必再来问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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