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白言就随着一道白光消失了。
在一睁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而后,就感到了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
白言转头看去,正看进秦坤的眼睛里,在黑暗中,透着点微光。
第22章
这道微光轻轻的闪了一下,接着一阵微风从两人之间划过,秦坤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大约过了三四秒,眼睛缓缓适应了黑暗。
白言眨了眨眼,这才发现他们正坐在过山车上,过山车正停在高空中。
前方是断崖式的下坠,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头顶是月暗星稀的夜空。
白言看向了身旁的秦坤。
别怕。秦坤道。
白言挑眉,刚要说话,过山车突然下坠,猛烈的风霎时糊了他一脸。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轨道,这列过山车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速度就不提了,不是跑的多快的问题,是飞的太慢。
左突右转的,时不时还能来个360度螺旋翻转,路线仿佛是设计者上课时拿着笔打瞌睡的时候瞌出来的。
又是一个翻越,快到最高点时,他们却发现前面的铁轨断了!
与对面的铁轨至少隔着五米多的空隙。
看上去就好像是本来就这么设计的,但两人都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往下看,这里离地面至少有四五层楼高,又是这么快的速度,被甩飞出去还不得直接摔成肉饼?!
秦坤当机立断,一把掰开了身上的防护栏,又侧身去掰白言的。
咔嚓一声,这铁做的厚度至少五公分的防护栏在他手上就好像是泡沫板一样,一碰就断。
两人对视一眼,秦坤拉着他站了起来。
车子还在高速行驶,在车轨相撞的嘈杂声中与狂风的呼声里,断裂处近在咫尺,由于他们激烈的动作,车轨上擦出了一串火花,后面几节相继叮铃哐啷一阵乱响,仿佛是要解体的前兆。
怕吗?秦坤被风吹的眯着眼,把白言拽过来,在他耳边喊了句。
声音夹在风里,勉强分辨。
白言看他,挑眉一笑,眼神亮的惊人。然后率先转身,一跃而下。
秦坤来不及思考,跟着跳了下去,在空中抓住了白言,两人一同撞在下方的铁轨上,翻滚了好几圈,又从铁轨上翻了下去。
关键时刻秦坤一手将白言推了上去,白言躺在铁轨上,左走抓着铁轨右手抓着他的手,秦坤荡悠在空中。
你疯了?!他惊怒。
与此同时,过山车在他们头顶炸成了烟花。一声巨响,车头撞上铁轨,车身分崩离析。
残骸在空中摩擦出火光,直直坠落,砸穿了好几条铁轨,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流星雨里,白言眼中一点也不见害怕,闪着兴奋的光,居高临下捏了捏秦坤的手,笑眯眯:闭嘴,不然就把你丢下去。
然后秦坤曲腿,牵着白言的手上完全不施力,仅用了一只手和腰腹力量自己爬了上来。
见他不需要自己,白言一挑眉,坦然松开手:走下去吗?直接略过刚刚那一茬。
刚刚那股子气劲已经磨光了,秦坤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从这边。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面去探路。
白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过山车也不知有多大,他们已经走了五分多钟了,依旧看不到尽头。
那场游戏最后,那个女人说了什么?白言问。这里有些冷,他一说话,眼前就有一团雾气,于是乐此不疲的吐气,跟一只泡泡鱼一样。
嗯?秦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头带着些许茫然的看他,正好看到白言吐白气。
就是那个黑色白色的游戏。白言以为他不知道,透过白雾,歪头看他。
哦那个女人,她秦坤不再看他,长腿一迈跳到了另一条铁轨上,转身要接白言。
白言握着他的手蹦下来,眼见的看到他耳尖上的一抹红。
她反问我你问我要玫瑰花?
反问?
白言微微皱眉。
这条漫长的铁轨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随着他们的走动而变大,然后他们从黑暗中冲出,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是一个类似月台的地方,但旁边的牌子上写着自杀过山车。
想自杀,就来玩过山车吧!
月台十分安静,这场游戏十分诡异,刚一进来便是生死难关,与之前的难度系数差的也太大了吧。
两人在月台上站了几秒,白言上前将那块自杀过山车的牌子给摘了下来。
至此,突然白光一闪,耳边传来了小丑的声音。
欢迎两位来到小丑的游乐亡国~声音是从月台上的喇叭上传来。
首先,恭喜两位在过山车中安全生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接下来的游戏就没这么简单了,去吧。
话音刚落,月台另一边的门突然打开,门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而门上的匾额书写着请勿触碰。
只要通关了三场游戏,就算你们通关咯~不过呢小丑那独特的一波三折的腔调回荡在月台内。
通关的人只有一个话还没说完,就见白言突然用手中自杀过山车的牌子将喇叭一把打了下来。
小丑的话戛然而止。
打下来还不算,他还对着不远处的摄像头礼貌一笑:你声音太难听了,实在是为难我的耳朵。
这波嘲讽稳稳拉住了仇恨值,已经躺在地上的喇叭死不瞑目地刺啦刺啦地叫着,显示着喇叭另一头的主人此时暴怒的情绪。
秦坤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念心想:算了,他还小,皮一点也没什么。
对着白言招手:走吧。
两人进入了那个写着请勿触碰的洞口。
但里面却只是一个山洞而已,空空如也,是不让他们碰什么?空气吗?
山洞狭窄幽长,风吹过卷起一缕似悲似泣的低语,从他们耳边飘过。
走了约三四分钟,洞壁越来越光滑,就像是磨皮了一样。
而前面,也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白言:你走右边,我走左边?
秦坤立时皱眉:现在情况不明,我们暂时不要分开。
白言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那走哪边?
秦坤却沉吟了一会:你觉得走哪边?
右边?白言也没办法判断,便随口说了一个。
好,那走左边。秦坤下了决定。
白言眯了眯眼,觉得这人是在报刚刚铁轨上的仇。
但想想也没挣扎,运气这种东西,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两人达成一致。
左边的洞穴宽敞了许多,
但接着,岔路就越来越多了,且每条岔路路途越来越短,渐渐地,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镜子宫一般。
且有时空间十分狭窄,只容一人通过,通过后再回头一看,另一人已经不见了。
白言站在一堆镜子的中间,镜子中映照着他自己,但是由于洞中晦暗不明的光影,每个镜中人的面目看上去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看久了,好似镜中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这时,外面标语上的请勿触碰就发挥了作用。
就像是一个暗示,暗示进来的人:这镜子里有蹊跷。
至于是什么蹊跷,就看每个人脑子中有哪些关于镜子的恐怖故事吧。
不说到底有没有古怪,光是自己吓自己,就能吓个半死。
白言边想着,边朝一个镜子走去,镜子中的他也在靠近,甚至伸出了手,想要碰一碰彼此。
将要触碰的一瞬间,白言眼角余光见一道身影闪过,他侧头,然后抬脚走了。
镜子里的人也和他一样,抬脚走了。
只是转过头,却什么人都看不见了。
白言想了想,叫了一句:秦坤。
而后四周传来了好几声回声。
白言啧了声,却没听到秦坤的回应。
却在这时,背后一凉,感觉有人在他身后看着他。
白言回头看去,就看到背后是一面镜子,镜子中的人面对他,也转头往后看。
他只是随意的看了看,就抬脚想去找秦坤。走了两步却突然愣住,猛地转身出手,一瞬间将那面镜子打得粉碎。
镜子碎成巴掌大,摊了一地。
如此,他算是打破了请勿触碰这条警告。
白言嗤笑一声,扭了扭手腕。
转目扫了圈周围的镜子,想着反正碰都碰了,就干脆一点,送佛送到西吧。
镜子:神他妈送佛送到西。
秦坤正在镜子屋里打转,他刚刚一回头,就发现白言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他眉头紧锁,心中涌上一股焦躁,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层阴影,眼神凶横而焦躁,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兽。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秦坤一顿,心中的烦躁应声而散。
他舒了口气,发现这个镜子屋会放大他的情绪,使他没办法保持冷静。
不由得苦笑一声,若是以往,他绝不会中这种小伎俩的。
没等他彻底从情绪中缓过来,
就又听到了一声巨响。
接着一声连一声,噼里啪啦的一串响声,如同过年的鞭炮一般,将这个镜子屋里幽闭压抑的气氛瞬间炸开,转而洋溢着一种诡异的喜庆。
秦坤愣了愣,而后低笑着操了一声,抹了把脸,抬脚赶了过去。
白言手拿着那块自杀过山车,现在见了镜子就砸,宛如一个镜子破坏狂。
此时这个山洞已经空了一大块了,大片的空地上都是镜子的残骸,实在是见者鼻酸。
镜子屋中没有小丑的喇叭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算是完成了这个请勿触碰,是一直不碰任何东西的走出去吗?
可是他已经砸了一圈的镜子了呀~
白言无所谓的一耸肩,一个用力,又把一面镜子砸个粉碎。他敢确定,这个镜子屋里,除了他和秦坤,还有另外的,装神弄鬼的家伙。
秦坤。砸完一面,他就叫一声。看那架势,知道的是他在找秦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恨着秦坤,砸镜子泄愤呢。
秦坤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一堆破碎的镜子碎片被白言踩在脚下,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他还乐此不疲的专踩碎片,如同小孩子玩闹一般。
无奈的笑了笑,叫了他一声。
白言却太过专注于砸镜子,压根就没听到。
他便上前几步,想要拍拍他。
谁知手一伸出去,却碰到了一片冰冷平滑这是一面镜子。
秦坤拧了眉,又伸手去碰,然后沉了眼,转碰为拳,将镜子打碎。
后面是一片空荡荡的山壁。
白言听到秦坤叫他,便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
有些烦躁。
甚至这烦躁来得毫无缘由。
正在这时,镜子又动了。
他此时正侧面对着镜子,可镜子中的人却转过了脸,侧头看他。
白言余光扫见,也转头看过去,就见里面的白言对着他笑了笑,说不出的阴森。
白言还向他这里走了几步,似乎想要凑近了瞧他。
白言微微蹙眉,离镜子远了一点。
镜中人却觉得他是在怕他,语调十分冷硬的嘻嘻笑了声,然后像是系统说话一样:你是在找他吗?说着,指了指白言身后。
白言一扭头,看到了秦坤。
他刚想上前,却发现那只是镜子。
你是谁?白言看着镜子里的人,眼中神色不明。
我是你呀。白言歪了歪头,神色还有些无辜,你不是在找他吗?去呀。
白言垂着头,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语气说不出的怪异。
?白言刚要说话,却被他打断。
我没有在找他。他突然抬头,撩着眼皮看向镜中人,嘴角勾起,我在找你。
镜中人一愣。
接着就看到白言伸手过来,似乎想要打碎这面镜子。
你是要打碎我吗?镜子里的白言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有恃无恐,可是你打碎我,就找不到他了。最后甚至嬉笑出声。
然后他就看到白言的手直直穿过了镜子,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拖了出来。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东西一脱离镜子,就像是脱了层皮一般,把白言的皮留在了镜子里面,出来的东西扭曲而古怪。再加上一直在尖叫,就好像是名画呐喊里的人一样。
镜中人显然也没想到还能有人把自己从镜子里揪出来,世界观的崩塌了,失控的尖叫着,直到白言将他徒手撕成了两半。
还叫不叫了?
镜中人一半被白言耷拉在手里,另一半被丢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水一样的东西,又被白言踩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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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辣鸡想吓我[无限]——南木北牙(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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