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很快,全程还不到三十秒。
直到身旁的赤司开口提醒,川岛才发现自己在走神。
嗯?
该回去了。
川岛应声,还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拐角,一道人影擦身而过,又迅速退回来:
藤川岛?你怎么在这里?
神木千鹤神色惊讶,目光只是一瞬,即刻被川岛身旁的赤司征十郎吸引力了目光。
赤司君。
神木桑。赤司淡声回应。
不同于与川岛对话的随意,神木面对赤司时连语气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尤其在对方准确地喊出自己的姓氏后,这种微妙更加扩大了起来。
川岛觉得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
神木,你怎么会在医院?有哪里不舒服吗?冒着可能被怨念的风险,川岛英勇地出声打断。
少女却完全没有被打断的自觉,相反顿时打开了话匣,愁眉苦脸地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远亲表弟。还不是他非要去英德那种地方念书,不小心惹到道明寺他们,被同学追赶摔断手晕过去了,他爸妈都不在国内,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嗯
川岛沉默两秒,总觉得这个故事似曾相识。
至于所谓的追赶,应当是校园欺凌的美化说法吧。
他还未发表意见,神木径自摇头继续抱怨:都说了不要想着进那种地方跟他们套近乎,进去了还非要招惹,这下可好,要是道明寺不肯罢休,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他。
少女气冲冲地抱臂,随即又意识到赤司还在场,顿时十分生硬地装作抬手撩头发。
川岛看着有些好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怎么惹到道明寺了?
听说是道明寺在玩飞镖,那上面挂着一个人的照片,看道明寺好几下都没中,我那个表弟他神木长叹了一口气,一时得意忘形想去邀功,就中了一镖在那张照片上,结果道明寺突然就火了。
明明还有那么多人在场,非要去当那个出头鸟。
道明寺现在都这么霸道了?川岛若有所思,一个飞镖而已,不过在他没中的情况下去射中了,依他那种个性确实是会炸的。
是啊。神木哀叹连连,吐槽完之后终于能分出注意力打量川岛,看见后者手上的包扎和那明显破损的半截袖子,自动得出了结论,你烫伤了吗?
嗯,小没事。
川岛本来想说小事,莫名想起之前与赤司的那段对话,话到嘴边硬生生打了个弯。
你怎么这么不神木话语一顿,朝着川岛身后望过去,立刻皱起眉,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等人过来吗?!
严厉的语气太过少见,川岛好奇地回头,隔着两个房间,门口站着一位手打石膏的男生,眉眼和神木有几分相似,年龄差不多大,但完全没有少女那般浑然天成的气质。
让川岛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仅仅是与他对视,转眼就吓得摔倒了。
还是直扑地面,没有半点缓冲的那种摔。
川岛:
他长得很吓人吗?
神木惊呼出声,弯腰去扶,体型悬殊,半路又把人扑地迎面地摔下去。
神木:
少女愣了一下,索性撒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石山先生,请赶快到医院二楼来嗯,办好了住院手续就过来吧。
神木一边通话,一边以满是怀疑的目光盯着一脸懵比的川岛。
川岛眨了眨眼,反手指了下自己:?
那个男生突然就激动起来:就是他!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川岛:
这种莫名像犯案指认现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道明寺?几乎全程未置一词的赤司此刻开口,语气不含任何倾向,清淡得仿佛随口一提。
嗯。川岛以手抵唇轻咳一声:走吧。
虽然在知道的瞬间不免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道明寺会用他的照片来当标靶这件事还挺合理的?
毕竟还算是对立的一方,上次的稍有和缓也不能说明什么。
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恭敬立在车门边。
这时已经是黄昏末尾。
沉沉的云霭在遥远天际翻涌成海,渐落的金乌自缝隙间奋力将最后一丝余光铺洒,半空交织的瑰丽色彩,倾覆而来的墨蓝天幕,于地平线汇集出罅隙间的珍贵光亮。
川岛回头,赤司刚好介于将踏未踏的迈步阶段,也就堪堪停在了稍高一层的阶梯上。
本就是背光,这下更是彻底挡住光源,挺拔的身形,脸部轮廓被阴影描绘,将本算柔和的线条切割出凌厉沉冷的意味。
那么,我就先走了。
川岛手指一紧,转身踏下台阶。
路上小心。
渐远的嗓音,语句却像经久不绝地蕴入空气之中。
手机震了震,川岛坐进车内,划开手机屏幕。
「fro:ootorikyoya
to:kawashiar
ti:200x92118:39:54
subject:日安
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周末?
意外于突然的邀约,川岛确实有空,可凤镜夜这时机实在挑得太巧。
他拿起手机,本想回消息,但单手打字太过麻烦,便直接拨通了号码。
手机号码还是上次偶然碰见后交换的,川岛正陪春绯去未来升学地也即是樱兰实地考察,刚巧碰见了也在那里处理升学档案资料的凤镜夜,聊了几句后才知道对方即将入学樱兰,加之之前几次也算有了些交情,于是顺利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响过一声后便被接起,快得像是正是在等待回复。
凤君?是我,川岛。秉持着一贯的风格,川岛说话毫不迂回,抱歉突然给你打电话,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打字回消息。
你的手怎么了吗?那端有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川岛猜想对方大概是在喝咖啡之类的。
不小心烫伤了,凤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本来想约你出来吃饭,既然手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凤镜夜很是理解,说话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矜贵舒缓,听起来莫名熨帖心脏,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多谢关心。
医生怎么说?
不要感染、不要碰水很常规的医嘱就是了。川岛笑了笑,全程措辞有礼,吃饭的话只能等下次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请好好休养吧。不知是否错觉,对方的嗓音好似刻意放低了些,下次再约。
好的,下次见。
挂断电话,川岛甚至来不及产生丝毫的想法,另一通电话便紧跟着进来,屏幕骤亮的瞬间,他就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第二十章
世家人情多淡薄。
这句话并不全然正确,但川岛觉得用在自己身上还是相对恰当的。
若说在父母离婚之前川岛尚能从父亲处获得爱的奖励,在离婚之后,其实连联系都变得奢求。
父母在他国小毕业那年离婚,时间也选得很好,刚好是他毕业回去的那天,母亲就告诉他,从今以后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了。
那爸爸呢?
爸爸要和我们分开了,不过他还会是小凛的爸爸。
这样啊。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点了点头,然后放下背包去抱住了沙发上神色平静却略显哀伤的母亲:妈妈不要难过,我毕业了,可以照顾妈妈。
母亲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自己的父母在个性上并不相配,川岛是知道的。
这两人安静站在一起时确实是郎才女貌,性格上却是千差万别。
大概是母亲深居简出,而父亲时常外出夜归的缘故,川岛一直觉得母亲在父亲面前是处于被动、甚至可以说是弱势的那一方。
这件事发生的当下,他就觉得母亲是受了委屈的。
在母亲因为工作而去国外之前的那一年多,他们是在一起生活的,但交流很少,母亲不善言谈,虽然会听着他的叙述而作出相应反应,却也大多是温柔地笑着。
而在出国之后,这种近距离的维系便变为每周一封报平安的信件。
就算是对母亲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要求,对于父亲,更是难得会去主动联系。
川岛固然不会觉得所发生的一切仅是双亲的问题,没有做出努力的他自己也是促成现下情况的一大推手。
姑姑就是藤原家上一代的独生女,藤原樱知,曾经说过他们这一家大概是在离婚时最平和的一家了。
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无一吵闹,甚至不算多么成熟的独子也能安然站在一旁听着律师做最后的宣告,全程未曾露出半分的软弱与不舍。
屏幕持续亮着,昭示着对方锲而不舍的决心。
喂?
小凛,你接电话太慢啦~
完全忽视了他话里的冷淡,高亢的声调以热切的情绪径自抒发,仅仅凭这一句话,就仿佛能看见一位穿着华丽风骚的男人正满带笑意地站在你眼前。
川岛缓慢地舒出一口气。
有什么事吗?
哎,真是孩子大了,都不爱听爸爸说话了。男人无所自觉地感叹,又恰能在触发节点前完美收官,言归正传,也不是什么大事啦,爸爸我快递了一点东西给你,回家记得查收哟。
什么东西?川岛并不觉得以他这种不靠谱的个性真能送来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
不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你看到就知道了。拜托啦小凛~
到底
啊,差点忘记问了。声音由远拉近,大抵是将手机再度拿回耳畔,说起来,小凛你要毕业了吧。高中选好去哪里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关心我唯一的儿子嘛。
川岛面色毫无波澜:你和妈妈说过什么?
他说话风格与百折千回的父亲截然不同,叙述风格上如非必要便会有些显得不近人情的过于直白,虽然日常沟通上技巧甚多、少有显露,但在严肃的正事方面却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因为直击重点,往往会打得人措手不及。
电话那端果然安静了一瞬。
嗯,你妈妈和我说了。卸下笑意的外壳,男人的声音意外的低沉磁性,语气也再无先前的轻浮,她很想你。
川岛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牵扯到烫伤的部位,陡然清醒过来,你为什么和妈妈联系?
你这个问题就太奇怪了。
所以不想回答我吗?
嗯,不要管大人的事。
冷静,沉稳,用词简洁。
与数秒前相比简直是天翻地覆。
这种状态下由电波联系的两人却逐渐有了相似的重合点。
正好,我也不想告诉你我的事。
挂断通讯,余光瞥见司机仍然岿然不动的目视前方,时刻保持着专业素养。
川岛微微后仰靠上椅背,紧绷的神经还未有片刻的放松,手机便再度震了起来。
今天是过节了吗?
这次放置得更久,脑子里的思绪没有足够的空间整理,手机震动一阵又停下,紧跟着再次重复。
川岛拿起手机:
[神木千鹤]
谢天谢地你终于不是占线了!
电话接通的一瞬,神木率先开口,而后也未给川岛开口的机会,紧承着快速说道:你和道明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川岛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这下才真正回拢意识。
刚刚我嗯,因为那孩子的事去问了问西门,但是他告诉我,如果要求情的话,神木满是无奈的语调彰显着此刻的分外头疼,
只有你出面才有效。
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川岛下车后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该抽空去神社拜拜,最近乱七八糟的事实在多得过头。
但人生就是这样,往往是在你觉得它对你恶行相向的时候,会迎来更加不顺的未来发展。
川岛瘫着脸望向那道明晃晃打在自己身上、如影随形地昭示着存在感的车前灯光束,一晚上的连续折腾让他不禁觉得自己的面部神经大概是要坏死了。
朋友,能出来说话么?大晚上没工夫跟你闹。
那道光束没有消失,车门却由里打开,伴随着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吓到你了吧胆小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川岛:
他就知道。
你今天为什么请假?还这么晚才你那手是怎么回事?道明寺眉心一皱,本是质问不快的话锋陡然急转直下,和人出去打架了叛逆期吗?
你还知道这个词真是可喜可贺。川岛抬手揉了揉额角,一见到道明寺他就头疼,找我什么事?
谁找你了?道明寺不屑地嗤笑一声,身为老板,我来看看我的员工是不是在偷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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