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已经正式收了鳌部落做小弟,夙晨还是要对对方好一点,在春天来临之前,就把鳌部落新的聚居地定下来。
如果鳌部落的人真的喜欢大海,那就在河流入海口选一处高地,高地附近最好有防护林,可以遮挡海浪海风。
夙晨脑海里过了一遍海边居住地需要注意的事项,整个人又处于神游状态。
鸿又叹了口气,直接将夙晨抱起来。
即使夙晨已经长高了,只比鸿矮半个脑袋。但夙晨没有鸿肌肉扎实,骨骼粗壮,所以整个人看上去,仍旧仿佛比鸿小一圈,坐在鸿手臂上也丝毫不违和。
鸿将夙晨抱起来的时候,夙晨虽然仍旧处于搜索讯息的神游状态,但身体习惯性的就往鸿怀里一缩,让鸿挡住了所有寒风。
鸿略微忧郁的脸出现了一丝笑容。
其实他叹气,哪是因为鸣砂没时间和他打架。
鸣砂回来,鳌部落加入华夏联盟,夙晨肉眼可见的会忙起来,甚至可能会咬牙顶着寒风天天出门夙晨懒归懒,但在有正事的时候,手脚一直都很麻利。
今年冬天,除了探查地质之外,夙晨几乎没有事做。
无论是织布还是烧陶、锻造金属,这些部落人都能自行解决,不需要夙晨操心。
这个冬天食物较为充足,鸿也不需要隔三差五就去深山老林里逮还没冬眠的凶兽回来,给夙晨加餐。所以闲下来的两人,几乎朝夕相处,感情增进不少。
夙晨在察觉鸿的心意之后,久违的再次让鸿回到了他的被窝帮他暖床。
即使有炕,但炕不能烧一个晚上,那太危险了,还是鸿的体温,更加安全舒适。
只要睡在一起,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人总会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小尴尬。
鸿盼了许久,终于盼来了几次互相帮助,而不是直接被踢下床(他还得装作自己被夙晨那软绵绵的一脚给踹了下去),本以为接下来他俩会进度飞快。
谁知道夙晨又要忙起来了。
夙晨这一忙,白天出门,回来又冷又累,泡个热水澡,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第二天起床,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两人完全没时间继续增进感情,甚至他还可能因为长时间没有增进感情,又缩了回去。
这让鸿如何不叹气?
鸿的梦想不是很远大。他作为炎黄的首领,本来只需要考虑炎黄的事。无论是丹部落,还是鳌部落,鸿并未将其视作族人,也没将他们的未来放在心上。
所有人都相信夙晨所说的华夏联盟,鸿却能从夙晨的态度中看出,华夏可能真的存在,夙晨也可能真的属于华夏这个伟大的国度,但这和如今的炎黄、和丹部落、鳌部落没有任何关系。
丹部落、鳌部落和炎黄部落原本并非一体。
从私心说,鸿不希望因为两个陌生的部落,占据夙晨太多的时间。
但这是夙晨的希望。
夙晨要重新建立华夏联盟,夙晨要让这三个部落拧成一股绳,甚至还想让更多的部落加入,那么鸿只会支持夙晨。
所以他明知道夙晨在说谎,在欺骗所有人,他却只会帮夙晨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这个谎,对炎黄、对丹部落、对鳌部落,对之后将要加入华夏联盟的所有部落,都只有好处。那么他何必打破这群人的美梦?
鸿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在神游的夙晨没有听见鸿叹的这口气。
鸿走路的时候,视线余光一直注视着夙晨。
夙晨是所有人的巫。虽然很舍不得,很烦恼夙晨因为事情太多,导致他们俩的感情进展一直很拖沓。但这是夙晨的希望。
部落里所有人都将巫高兴就好挂在嘴边,这也是他的希望。
何况他已经比所有人都离夙晨更近,不能太贪心。
鸿释然的想。
当夙晨发呆结束的时候,鸿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夙晨以为鸿终于从不能立刻暴打鸣砂的沮丧中缓过来,带着满脸的嘲笑,用橘子猫的猫爪子拍打鸿的脸。
鸿,你真像个小孩,幼稚!是因为冬季没出门狩猎,太无聊了吗?拍打拍打!
鸿嗯了一声,把夙晨往怀里抱紧了一些:海风大。你确定要在这里给他们找块地?
他们既然听见大海就喜欢,如果海边有合适的地,那就划给他们呗。夙晨也感觉到了冬季那恼人的海风,把自己的皮毛斗篷紧了紧。
橘子猫明明是一团火焰化形,居然也做出了怕冷的样子,缩到夙晨怀里图案作一团,连脑袋都埋进了肚肚毛里。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那就找一处离海最近,靠近河流的地方。他们缺了水不行。夙晨快把脑袋埋鸿颈窝里了。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这贼老天,说好的海边冬日温度比陆地暖和?说好的陆地温度太低,温暖的海风会吹过来?这吹过来的是温暖的海风?刮得他脸都红了!!温暖个屁!!
夙晨可不管这一度甚至零点几度的温度差异,一切以自己的体感出发。
就是冷!
我们先回去,把壳子带来,你坐车里?鸿见夙晨冷得都快整个人贴他身上了,虽然他很喜欢夙晨这样,但还是提议道。
下次带壳子。来都来了,现在什么都不做就回去,我岂不是一路上白冷了?!夙晨咬紧了牙冠,抖抖索索的从鸿怀里下来,嘴里嘟囔,现在有麻布了,我是不是可以做羽绒服。
羽绒服?鸿脑海里闪过沙雕满身羽毛的模样,沙雕身上的毛够做一套衣服。我去找它。
夙晨一脸震惊:你迫害沙雕干什么?它不需要毛过冬吗?随便拔点鸟的毛就行。没有羽绒也没关系,柔软的兽毛也可以。反正比直接穿毛皮暖和。
虽然现代世界好似很多人都穿皮草,认为皮草很暖和,但没有里面的保暖内衣和毛衣,你看暖和不暖和!
鸿接过数递过来的毛皮,又给夙晨裹了一层,把夙晨裹得像个毛绒球:怎么不早和我说?
忘记了。夙晨把整张脸都埋在毛绒绒的领子里。
鸿嘴角微微抽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得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迷迷糊糊的夙晨一点面子。
数轻轻叹了口气,对鸿抱怨道:巫不说,你自己不会看吗?你和巫住在一起,巫冷不冷,你看不见?
鸿嘴角再次微微抽搐,没有反驳。
成,都是他的错。
我回去就给他做那个羽绒服?鸿道,回去我就去领布。
夙晨脸上仍旧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
从裁布到做衣服,说不定这件兽毛绒服做好,最冷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啊,好冷,不想出门。
夙晨在心里疯狂哔哔,但仍旧任劳任怨的用脚步踏遍海岸线上每一处平坦的地方,给鳌部落找搬家的地方。
后面十几次找地方的时候,夙晨把霞、鸣砂和云都带上了。
鳌部落的巫之后也杵着拐杖颤颤悠悠跟着一起来。
夙晨看着鳌巫比丹巫还苍老的模样,一脸提心吊胆,深怕鳌巫会摔倒,甚至没忍住,亲自跑去扶他。
鳌巫受宠若惊,惊得原地跪倒,夙晨也被鳌巫也惊住了,差点跟着鳌巫一起跪了,被鸿一把捞起来。
不然鳌巫怕不是被吓晕过去。
鳌巫虽然被夙晨吓了一跳,但夙晨和蔼过头的态度,还是让他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他看得出,夙晨对他、对鳌部落的善意。
巫的确把鳌部落视作自己人,不然绝不会有这种和善的态度。
之后,鳌巫更是回去之后,对着烈风不断抹眼泪。
鳌巫看出来,夙晨很怕冷。
夙晨明明有图腾之力护身,还这么怕冷,明显身体不是特别好。这也很符合他与华夏图腾一样沉睡多年,所以才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猜想。
鳌巫看见,风一吹,夙晨就开始发抖,甚至直接往鸿怀里凑。
但夙晨明明这么怕冷,却为了鳌部落搬家的事,每日顶着风雪出门。
鳌巫以为,夙晨说了那么重的话,对鳌部落的印象十分差,不会对鳌部落太好。
但现在夙晨的行为,却让鳌巫看出来,夙晨是以一个巫面对自己的部落的负责态度,来对待鳌部落。
鳌部落,的确曾经属于华夏联盟,的确曾经是炎黄部落的左臂右膀。
不然,夙晨怎么可能对鳌部落如此尽心?
烈风听后叹气。
在下一次夙晨出门的时候,这位一直隐于人后的鳌部落的首领,也跟着一起来了。
虽然鸣砂回来之后,已经暂代首领,但鸣砂正式继任首领,还得等到下次祭祀。
烈风想,下次祭祀应该是华夏的巫来为他们主持了。
既然鸣砂还未正式成为鳌部落的首领,他也不该现在就卸下所有担子。
特别是在鳌部落迁居这种重要的时刻。
烈风本来对鳌部落新的迁居地没多大的要求。对于鸣砂和霞想要让部落住在海边,导致夙晨头疼不已这件事,烈风其实私下有说过这两人。
迁居就罢了,还和巫提他们多要求干什么?我们鳌部落从来没靠近过海,到时候不一定住得习惯。
鸣砂和霞看着夙晨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天天出门给他们找地方,也十分愧疚,多次和夙晨说,随便找块地。
他们却不知道,夙晨最讨厌的就是随便二字。
随便?随便是什么?怎么计量?你们能不能精确一点!不知道随便是科学的大忌吗!
绝对不能随便!
夙晨也不知道拗哪门子的性,非要给他们选一处能随时跳海的好地方,劝都劝不住。
鸿摸了摸鼻子。
看,你们把夙晨的执拗脾气给拱上来了吧?他就说这样劝夙晨没用,还不如重新提个要求。
但鳌部落的人非认为,提一次要求就够麻烦夙晨了,还提第二次要求,这也太嚣张了。
夙晨牛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除非鳌部落的人再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但鳌部落的人显然不可能再提要求。
所以他们只能看着夙晨继续每天在海岸线上转悠。
当烈风也跟着去的时候。他一眼瞧见大海,闻到海水独特的腥味,才恍然,为什么霞和鸣砂会喜欢大海。
在看见大海的那一刻,烈风的图腾纹没有激发,便自己显现出来。
他的图腾纹,他的血脉,他身体每一处感觉,都告诉他,喜欢大海。
烈风想起了从云口中,听过的鳌部落祖先的故事。
他当时将信将疑,此次彻底信了。
因为他内心的声音告诉他,大海才是他们鳌部落的故乡。这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冬季的大海其实很可怕。
远处黑黝黝一片,近处波浪咆哮翻腾,将细碎的泡沫推上有不少碎石的,并不细腻的沙滩。
它就像是一个长着巨口的庞然巨兽,每一次海风呼啸,都是它在狰狞的咆哮。
但烈风就是莫名的喜欢这里,喜欢聆听它的声音,喜欢注视它的汹涌,喜欢嗅着它比河水奇特许多的味道,恨不得下去游一圈。
我们的家,果然应该在海边。烈风喃喃道。
夙晨戴了个毛绒绒的兜帽,兜帽上还被鸿缝了一对和橘子猫差不多的耳朵。虽然夙晨在看见这个兜帽的第一时间就上手暴揍鸿,但揍完之后却喜滋滋的把兜帽带上,连不出门的时候都不从头上摘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耳朵,头顶被兜帽遮盖的地方拱出一只猫脑袋。
橘子猫的猫脸露出和夙晨如出一辙的挣扎表情,但最终还是从夙晨头上跳了下来,开始探查附近地质情况。
海边有许多危险,之后我慢慢教你们。夙晨见连这位中年大叔都一眼相中了大海,知道鳌部落的聚集地是没得改了,霞已经识字,我把在海边居住需要注意的事编纂成小册子,让她回你们部落,趁着你们部落的大部分人也窝在家里过冬,趁早交给你们。
霞虽然很不想离开舒适的家,但鳌部落毕竟也是她的家,所以她仍旧拍了拍自己终于有了起伏的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烈风看着自家女儿自信又积极的模样,不由有些恍惚。
以前让霞做什么事,霞总是百般推脱,从未见过霞如此积极主动的揽事。
巫,你可以给我们讲一讲,我们鳌部落祖先,更多的故事吗?烈风第一次向夙晨提要求。
夙晨拉了一下兜帽,用兜帽遮住自己透着一股子心虚气的眼睛。
嗨?又要让我编故事啊?这次我编点什么好?回去和鸿好好商量商量。
当然,我会将你们的历史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夙晨的语气很飘渺,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语气这么缥缈,大概是因为风太大,绝对不是因为他底气不足,历史,祖先,就是我们的根。
看我给你无中生有个根出来,夙晨在心里补充。
是,历史和祖先,就是我们的根。烈风也顺着夙晨的视线,再次看向大海。
在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大海的时候,海面上的乌云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阔别多日的太阳,悄悄的从云缝中挤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把漆黑的乌云镀上了一层金边,并欢快的撒向了大海。
黑黝黝的、像是巨兽的嘴一样的大海,黑色一点一点的淡去,蓝色一点点的浮现,从灰蓝、到深蓝,当太阳完全露出来,乌云被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整片大海变成了温柔的碧蓝色,仿佛和春日的天空似的。
明明温度没有升高,明明海风割在脸上还是那么疼,但所有注视着海面的人,都仿佛感受到了从碧蓝的海面传达过来的温暖和温柔。
真是奇怪啊,明明只是一片水域,为什么会有温柔的感觉?
烈风那被黑黝黝的壳子所牢牢封闭的内心,好似被海面上反射出来的金光一点一点的剥离,温柔的蔚蓝带着海水独特的味道,一点一点顺着壳子的裂缝,浸入了他的内心。
烈风突然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海水。
令他惊讶的是,海水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寒冷。
他伸出舌头尝了尝海水,很咸,有点苦,还有点涩,是盐的味道。
烈风想起他的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做的腌肉总是有这种古怪的味道。
明明放盐就好了,她的妻子总是会在腌肉中增加奇奇怪怪的调料,说那是什么吃了身体会好的草药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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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去史前搞基建——木兰竹(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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