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不知道拓跋力卢在折腾什么,想了想,保险起见,便同意了下来。
回府的路上,包括赶马车的谢霁在内,一车三人气压都有点低,众口所责之地,即使是“是”也能变成“非”,何况这件事情他们辩无可辩,死者已死,无论再怎么解释,一句狡辩或者借口便能被轻而易举地驳回。
苏文卿靠在窗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有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谢霁掀开车帘露出虎牙笑道:“大嫂,这也是我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诗句呢,不过我想原句应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想啊,山满楼,楼不就塌了吗,多奇怪啊。”
苏文卿翻了一个白眼,“谢谢啊,拜你所赐,我现在愁云尽消,风雨俱散。”
谢母在一旁笑出了声。
谢霁吐了吐舌头,他一边驾车一边随口问道:“你们说拓跋力卢送的‘大礼’是什么啊?”
苏文卿想起皇宫中那一地的眼珠,忍住恶心反胃,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罢了。”
然而令苏文卿没有想到的是拓跋力卢这次送来的东西倒是比她预想中的正常很多,一块巨大岫岩景观石,上面板板正正地刻了一行正楷,“祝谢大人名垂青史,万古留名”,虽然石头根上有不少红漆印上去的巴掌印,参差不齐,显得有几分像血迹,但是对比起那一罐死人眼珠和她一路上给自己做的心理预设,倒也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咔。”
苏文卿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谢霁满脸铁青,左手死死地握着刀,就连刀鞘都被他摁陷下去了一块。
苏文卿不解,正想询问,就听见小厮和谢世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过头,只见谢府大门口,谢世安正将马缰递给小厮,谢世安先是看见了她,然后再看见了她身前的那块岫岩景观石,她亲眼看见谢世安在看见石头的那一瞬间表情僵了一下,那是她从没有来谢世安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带着点惊诧和落寞,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
苏文卿手指微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谢世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眼神温柔又可靠,走过来和谢母还有谢霁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将她拉过去上下检查了一番,还看起来很专业似的替她把了把脉。
“我听说拓跋力卢来过了?”
谢霁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谢世安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他抬头看向谢母。
知子莫若母,谢母对上谢世安看过来的眼神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你想让人先送我离开?”
谢世安:“这个局他们目前还没有布到母亲身上,趁入局未深,此时离开,是上策。”
谢母:“文卿呢,她怎么办?你应该知道,我和她,你最多只能送走一人,若你此时送走我,来日无论发生任何变故,你都很难有机会再将她送出去了。”
谢世安握着苏文卿的手紧了紧。
苏文卿第一次看见谢母和谢世安二人不带丝毫玩笑地对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嘴,她其实很想表一个态,反正她都被拓跋力卢盯上了,走也走不了,还不如先让谢母走,反正能走一个是一个,何必都折在这里。
谢母就像是看出了苏文卿心中所想似的,她轻轻地笑了笑,露出几分平日相处的神色,不再如此严肃,她解释道:“如今的局势千变万化,你身上所受到的关注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可是若我走了,谢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落在你身上,如此你便是失去了离开安京城的可能性。”
苏文卿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您也说了如今的形势千变万化,今儿能走,谁能保证明儿还能走,若拖到最后都不能走了,那岂不是更亏大发了?何况船到桥头自然直,”苏文卿拍了拍谢世安,在谢母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捏了谢世安一下,表面却装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道,“我相信他。”
谢母没有回答,她看了苏文卿和谢世安一眼,笑了笑,让谢世安送她回房。
苏文卿捏谢世安的那一下瞒得了谢母却瞒不了谢霁,他和苏文卿听话懂事地目送谢世安陪谢母离开,待他们走远了后,他才悄悄向苏文卿问道:“大嫂,你是不是不乐意大哥送大伯母出去?”
苏文卿:“没啊,为什么这么问?”
谢霁:“因为我看你悄悄的捏了大哥一下。”
“......”苏文卿叹了一口气,“因为听完你大伯母那番话我才反应过来,你大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送我离开。”
谢霁不解。
苏文卿笑了笑,为什么没有想过要送她离开呢,怕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比她知道的还要糟糕吧。
“嗯?”
“说不定是想体验一把生同衾死同椁吧,啧,别说,听起来还有点浪漫啊。”
“......”谢霁看见翠蝶远远地将药端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大嫂,你喝药的时间到了。”
“......”苏文卿将手中核桃壳往谢霁身上虚砸了过去,笑骂道,“加上下午你踩车顶的那一次,我晚上一定要叫你哥......”
“揍我吗?”谢霁跃跃欲试地问道。
“不,”苏文卿微笑,“我要叫你哥罚你抄书,你最讨厌的是什么来着,各朝各代的皇帝起居实录对吧,那就抄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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