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这个人性格摆在那里,所以用的东西也都是简单向,就连笔盒都是简约方正的透白色。
可是这会儿不是了,在桑晚看过去的那一刻。
原本梁冰的笔盒是安安静静的,刚才那会儿却因为小贱贱趴在那而吵闹不休。
这会儿好不容易终于又安静了,可是别的幺蛾子又出来了。
只见原本朝气蓬勃趴在梁冰笔盒边吼叫的贱贱,这会儿呆愣的吊在那里,冒出一个大头来,正正好朝向桑晚这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算了,桑晚也不会那么惊讶。
真正让桑晚感到头秃的是,不知怎么回事。
那只已经坏掉的小破笔居然在这关头漏了墨,漆黑的墨汁从笔盖缝隙流出一丝,顺着笔杆悄然滑下。
没一会儿就将梁冰原本干净的笔盒乌了一小角。
然后下一秒,看到这景象还在怔愣的桑晚,听到了小贱贱呐呐着迷蒙的声音。
【那个,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贱贱。家里有一盒专属墨,还有一个专属笔套,有房有地有主人,在家里地位还不错,请问我能追你么?】
追你?
追谁?
桑晚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她顺着小贱贱的方向看过去,正正好看到了自己手里被扒掉了笔帽的记号笔。
记号笔是桑晚笔盒里的新成员,月考前一天刚买的,还没在这方课桌上露过面呢。
是桑晚为了上课的时候区分重点能更清晰一点,才从文具店带回来的。
桑晚定睛看了一眼手里的记号笔,恍惚间不知怎么,忽的就想起了她和贱贱鸡飞狗跳的初遇。
那天。
她扒了贱贱的衣服。
今天。
她扒了记号笔的笔帽。
桑晚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记号笔,又看了眼流墨的贱贱,忽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货。
该不会是。
流鼻血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桑晚瞳孔都不禁扩了两分,而且越想越觉得笃定,骂人的话是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太猥琐了!”
你个凑流氓!
【卧槽我猥琐??】
小贱贱听到这污蔑立马愤愤不平了。
【你一言不和上来就当着我的面脱人家衣服你还说我猥琐?我能怎么办!劳资脸都红了,能不流鼻血吗!】
再说了就算猥琐你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啊!
“你住口!!”
桑晚的脸也红了,坚决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
主要是她刚刚被这小东西烦坏了,压根也没想到这茬啊。
再说了,平日里小贱贱都是躺在笔盒里和她聊天的,哪出现过这种意外啊。
还有梁冰也是!
闲着没事干把它卡那干嘛!
这都什么事啊!
然而贱某人还不依不饶的想讨说法。
【那什么,这不能怪我对不对!你看这也不是我想当登徒子的,能不能打个商量,我想追她......】
你追什么你追!
桑晚一听这话更是恼羞成怒了,银牙一咬怒从中来,抬手间没带犹豫的。
“砰”的一声将梁冰的笔盒猛力合上,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小贱贱。
可是。
桑晚这一串动作是做的爽了,她完全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是哪里啊,这是教室啊,这是在位子上啊。
又不是只有她和贱贱俩呢。
坐在桑晚旁边的一臂之遥的梁冰,自打听到桑晚那蓦然一句“你好猥琐啊!”的时候,就惊住了。
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旁边的桑晚。
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
猥琐?
谁?
我?
梁冰抬头瞅了一圈,确定前排的张齐钰和王肃还没回来。
所以,这话是说自己的没跑了......?
然而没理由啊。
晚晚怎么会骂自己?
被一句“你好猥琐啊!”弄得莫名其妙的梁冰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开口询问一下比较稳妥。
不过因着上一次自己询问的方式不大恰当,将桑晚弄的有些害怕,梁冰准备采用稳妥一点的问法。
结果这稳妥问法还未出口就先死腹中了。
梁冰刚开口还没出声呢,就又被旁边的人甩了句,“你住口!”
“......”
梁冰推了推眼镜,扭了回去。
镜片掩藏的目光下罕见的略略染了丝委屈。
怎么了啊。
刚回来就这么凶。
梁冰委屈,躺在笔盒里的那位比她更委屈。
桑晚因为心中有气,又窘又恼,整个傍晚都没有理在笔盒里大吼大叫的小贱贱。
直到后来吃了晚饭上了晚自习,桑晚才猛然想起来,贱贱流的那一滩“鼻血”还没擦呢。
当下不禁又抽了抽嘴角。
然而小贱贱的烂摊子可以不收拾,桑晚却没办法不管梁冰的事。
思绪至此,桑晚抬起胳膊肘怼了怼梁冰的胳膊,冲她的笔盒努努嘴,压低了声音说道。
“阿凉,你的笔盒漏墨了。”
你说你也是,都坏掉的钢笔了还装着墨干嘛呀。
梁冰闻言抬起了头,冲笔盒看过去,果不其然,边角染上了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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