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很快走到谢执旁边,两个人并肩站着,严肆举起自己手中的冰橇,摆了个很傻的拍照姿势。
和之前看的宣传册上,人们的拍照pose如出一辙。
……真的要这样吗?
谢执看了一眼严肆的姿势,又想了想之前看过的照片,犹豫再三,谢执也把自己的冰橇举起来,举在旁边。
“别,你放下去。”严肆马上过来指导动作。
“好。”谢执听话地把手垂下去。
这下好像更不自然了。
谢执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僵硬,靠在严肆身边,怎么站都不对劲。
“你们摆好了吗?”向导询问。
“好了。”严肆回答。
谢执:“……好了”吧。
“那我喊三——”向导说。
“二——”
“谢执。”严肆忽然喊道。
“嗯?”
谢执下意识转过头,就在他转头的刹那,严肆闭着眼睛,凑过来,贴住了谢执的嘴唇。
“一——”
向导喊最后一声,镜头咔嚓,把这一幕永恒定格。
冰洞参观三个小时,晚上向导带谢执严肆去离卡特尔冰洞最近的维克镇住下。
两位私奔的小朋友身无长物,就两件衣服,确实住哪儿都行。
维克镇在冰岛最南端,是个人迹罕至的小镇,向导给他们定的房间略有些偏远,晚上几乎不可能到外面找到一家开门的店铺吃饭。
向导给两个人搬过来一件啤酒,加上些乱七八糟的面包牛奶生肉之类的一起扔在厨房之后,爽朗大笑三声“明天见”,紧接着便十分潇洒地离开,将两个人留在荒郊野岭的小屋内。
好在这个房子里面的厨房用具倒是一应俱全的。
严肆把生牛排拿出来,去厨房里面煎肉,刚刚黄油下锅,就看到谢执举着他的手机,站在厨房门口。
严肆看了谢执一眼,收回目光,把牛排放进锅里,问:“拍我?”
谢执的眼睛从手机后面冒出来,满是笑意。
“学你的。”谢执走到严肆身边,毫无镜头逻辑地拍了一下他的眼睛,然后又把镜头往下,拍在锅里冒烟的牛排。
严肆煎了两面牛排,又撒了一把迷迭香下去,拿个大勺子,把融化的黄油往肉上面浇淋。
谢执退到门口,看着屏幕严肆随意又潇洒的动作,咽了咽口水。
有的人真的犯规!
跳舞好看唱歌好看也就算了!
怎么油头满面地煎牛排都会这么好看?
油头满面煎牛排的人煎好了两块牛排,抬头看了一眼谢执,笑了笑:“拍好了吗?可以吃饭了。”
“哦哦,好。”
谢执马上收了手机,过去端盘子。
这间小屋独门独户,屋顶有个露台,刚才严肆和谢执已经把酒水搬上去了,准备在露台上吃饭。
谢执端着个盘子,走在严肆身边,忽然想起了,问:“我们拍的这些,是要到微博上面分享的吗?但是怎么还没发?”
严肆端着盘子,推开露台门,回头问:“想知道?”
谢执点点头。
严肆一笑:“保密。”
切。保密就保密。
谢执端着牛排,走到桌边,没有放在自己那侧,而是放到了严肆面前;同样的,严肆也把他端的牛排放到谢执面前。
谢执坐在铁艺的白凳子上,看向露台外一望无际的荒原,淡橘色的太阳在荒原的尽头挂着,看上去没什么生机。
“这算夕阳?”谢执已经完全搞不懂冰岛的太阳时间了,“还是朝阳,还是……别的什么阳?”
“应该算下午的太阳吧,现在是晚上八点。”严肆过去拿饮料,“牛奶,橙汁,还是……酒?”
酒……?
谢执看下午太阳的脑袋缓缓转过来,目光转到严肆拿酒水的手指上面。
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个晚上……
然后第二天,严肆问他……
“被欺负得舒服不舒服。”
谢执的眼尾瞬间红了,不过在橘色的阳光中,倒也不算是很明显。
严肆看着谢执没说话,自己选了一杯牛奶,插上吸管,放到谢执面前。
谢执看看牛奶,又看看严肆。
“怎么了?”严肆给自己拿了瓶酒,用勺子柄撬开瓶盖,倒进高脚杯中——这个酒闻上去,好像是橙子味道的。
“你不劝我喝酒吗?”谢执问。
严肆尝了一口就,抬头,没明白谢执的逻辑:“……我为什么要劝你喝酒?”
“那天你说的啊……”谢执拿起叉子和刀,低头切牛排,脑袋顶对着严肆,“你说……喝醉了,然后……就可以欺负了。”
“喝醉了,就可以欺负了?”严肆重复谢执的话。
“……嗯。”
“谢执小朋友。”严肆轻笑一声,伸出手放在谢执下巴上,强迫他把头抬起来。
严肆盯着谢执的目光,眼睛微眯,不同于平时的温柔,有些不容置疑的气场。
严肆说:“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严肆:“你不喝醉,我也能随便欺负你。”
肯定不是谢执的错觉,严肆那个“随便”,是加了重音的“随便。”
严肆说完,把自己那杯酒推到谢执面前,和他的牛奶平放,然后又追加一瓶橙汁放在两种饮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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