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蕴注意力全在江臣身上,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对时风钺点了下头之后,就立刻拉住江臣的手,关心道:怎么瘦了?还有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穿太少了,还是研究所工作太多了。
江臣抿了下唇,冰冷的怒意在贺千妤的拥抱与杨蕴的柔声细语中消解不少,他扯扯唇角,并没有忘记这次过来的目的。
我妈刚刚生了。
他一开口,客厅就安静下来,杨蕴拉着他的手也一僵。
贺言风是最早知道这件事,不仅知道杨蕴生了个女儿,还知道杨蕴生产之前,江臣和项鸿在燕大附属医院的花园谈话,被江卓听到了。
此时江臣一开口,他就以为江臣是来说这件事的,他取下眼镜,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江臣话锋一转:在她生产的过程中,我接到一通电话,我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朋友被人打了,正在手术中。
五十分钟之前结束手术,从这里到这里,被人用实木凳的尖锐边角砸了两次。江臣的食指从右眼上方往下划,直到眼尾靠近太阳穴处,缝了十二针,现在还昏迷不醒。
杨蕴一愣,下意识道:这么严重,谁打的?怎么回事?
贺言风隐隐明悟,之前江臣离开燕大附属医院时,项鸿就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江臣接了个电话,就连妹妹出生都只抱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事情应该挺严重的,因为他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当时项鸿就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派人去调查一下,如果真有事还能帮帮忙,但是贺言风拒绝了,他了解江臣的能力,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而且隐秘的,他也希望如果真的有什么严重的事情,江臣能够开口让他帮忙。
借此事情,他们父子说不定还能拉近一些关系。
现在江臣过来,提起他朋友这件事,大概率就是这件事的处理可能需要贺家出手了。
贺言风笑了下,胸有成竹道:是不是你朋友那边有什么麻烦,或者是打伤他的那边有什么背景,要不要爸爸帮忙?
时风钺眼皮轻轻跳了一下,抬眸看向贺言风,嘴角一点点勾了起来,又隐蔽地压了下去,之前他怎么没发现图南的老总不太聪明。
贺言风丝毫没察觉时风钺隐蔽的幸灾乐祸,他的注意力都在江臣身上,见到江臣微微抿唇,想起之前得知江臣身份时调查到的内容,也知道他唯二的两个朋友对他来说多重要,立刻道:你告诉爸爸,不管对方是谁,把人伤成这样都必须付出代价,爸爸一定帮你。
贺千闵却隐隐有了预感,他想起之前打来的电话,还有刚刚一进门就问起贺千建在哪,眉头皱了下,神色也难看起来。
哥,是谁受伤了?沈旭哥还是霍博哥?
霍博。江臣回答完贺千闵,视线移回贺言风和杨蕴身上,他轻轻抽出被杨蕴拉着的手,眸色晦暗:我会亲自让他付出代价,只希望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
贺言风微微蹙眉,脑子里闪过什么,问道:打伤你朋友的人是谁?
江臣启唇,一字一顿:贺千建。
杨蕴脸色微变,转头去看丈夫,贺言风脸上却丝毫没有波澜,只看着江臣的眼睛,问他:你准备做什么?
江臣不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楼梯,贺言风与他无声的对视几秒,微微侧身,让开了可以供一人通行位置。
在江臣经过时,他淡淡道: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江臣脚步微顿,与他擦肩而过。
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以暴制暴永远是最拙劣低级的报复手段。
在很长一段时间,江臣也一直是这样以为。哪怕之前面对贺千建多次挑衅,哪怕他们有生死大仇,江臣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归根结底,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贺千建这个人放在眼里。在江臣眼里,他的对手从始至终都是贺千建脑海里的系统,贺千建恶事做尽,不过也是依靠系统作威作福,且那些恶事十有八九都由系统纵容所致,等到他没了系统,自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根本不需要他对付他,一个将自身所有光环全部依附于外物的人,一旦这个外物消失,他也就如同一摊烂泥。
江臣想要的,从来不是贺千建以命偿命,除去他占据了江卓和杨思亲生儿子的躯体外,也是因为他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做的恶事会有怎样的报应。
然而,直到杨思和霍博相继出事,江臣才意识到,这些精神层面的报复所需的周期太长,在没有真正除去贺千建身上的系统之前,他会一直有恃无恐的肆意伤害他身边的人。
他之前的无视实则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放任,他让贺千建觉得他软弱,于是贺千建定义他可欺。正是因为他的看轻,因为他明面上对贺千建毫无作为,所以贺千建才会一步步踩在他的底线上,挑衅并且伤害他最重要的人。
现在,他会让贺千建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会由他亲自来讨。
江臣敲了三下贺千建的房门。
贺千建应声打开,还没看清门外的人,一记重拳便直击他的面门,紧接着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尾椎骨和鼻梁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抬眼看清门口的人,眼底瞬间迸出恨愤。
江臣!
江臣面无表情地将门带上,咔哒一声,上了锁。
贺千建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觉得不妙,缩着往后挪了几步,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你对霍博做了什么,我就要对你做什么。
贺千建一僵,想起下午血泊里的霍博,忍不住一阵心悸,冷汗瞬间蔓延了后背。
难道霍博死了,江臣要杀了他为朋友报仇?
想到这里,贺千建一个激灵,艰难且狼狈的爬起来,迅速跑到书桌后,视线扫过桌面,迅速拿起最重的雕塑装饰品,鼻梁的疼痛剧烈,疼得他脑子都有些晕,贺千建咬牙对江臣道:这里可是贺家,你真的敢在这里动手?
见江臣一步步走来,贺千建背贴着墙壁,音量拔高:你这样做,也不怕爸妈还有爷爷奶奶找你算账,难道你以为你是他们的亲儿子就能随便对我动手了,我告诉你,我在贺家待了十八年,我比你更了解他们,如果你今天打伤了我,他们心里对你的印象一定一降再降,日后你想要贺家的资源或者进图南,可就难了。
贺千建语速飞快,这么一长串话说起来也不过是几秒钟,然而也就是这么几秒,江臣已经近在眼前。
离贺千建半米时,江臣脚步一顿,贺千建紧绷的肩膀松了些许,心中一喜,以为江臣听进去了他的话,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
你要是现在出去,我可以和爸妈说我们只是随便玩玩,你不小心伤了我,我相信这对你你干什么!
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坠地的闷响,贺言风和杨蕴对视一眼,迅速抬腿上楼,时风钺跟在他们身后,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也跟着上去了。
贺千闵把贺千妤推给家里的阿姨,叮嘱一句:别让她上楼。就三四个台阶一跨,三五下上了楼。
臣臣!杨蕴使劲敲门:臣臣开门,你千万不要冲动!
贺言风也沉声道:小臣,冷静一点,不要酿成不能收拾的后果。
门内没有动静,杨蕴和贺言风对视一眼,更加猛烈的拍门。
还没拍几下,门打开了。
江臣站在门内,淡淡扫他们一眼,就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子,衬衣袖口软软的褶皱卷在臂弯,少年气质疏朗,清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时低下的眼睫却干净柔软,若没有刚刚那一声惨叫,门外的众人或许会以为他刚刚只是在书房看了本书,还是高雅的文学作品那种。
杨蕴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抻着脖子往里看。
千建呢?
江臣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书桌后大开的落地窗有风吹进,柔软的纱帘随风而舞。
哥,贺千建去哪了?
贺千闵问出了众人的疑问,只有时风钺视线环顾一周,目光触及江臣时,嘴角勾了下,缓缓做了个口型。
江臣看清他说的话,心底的戾气随风飘散,朝他翻了个白眼。
忽然,窗外传来低低的哀嚎,裹挟着风声吹进这间卧室,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向窗外的露台走去。
千建?杨蕴看到摔在花坛里的贺千建,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担心:你没事吧?
贺千建望着从露台探出的几个脑袋,心底的耻辱和怨愤翻涌不止,他紧咬着牙,怨毒的视线穿过最前面几人,仿佛看到了房间里的江臣。
他捂着断了的腿,疼得面部微微抽搐,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以为江臣停下是因为被他说服,却没想到江臣忽然转身,单手拿起沙发边的实木小几,小茶几上的东西哗啦啦落地,贺千建瞬间想起了他砸霍博的椅子,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意识到江臣要做什么了。
贺千建立刻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看到江臣已经转身再次往这边来,自知根本打不过江臣的他两股战战,当机立断打开了落地玻璃门逃到露台,还没来得及锁上这张玻璃门,江臣就已经挤了进来。
他手里轮着与那张实木椅没太大差别的小几,眼也不眨就砸在他右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根本难以诠释的剧痛,贺千建疼得眼前发黑,刚刚缓过神,却见江臣再一次举起凳子,目标似乎就是他那条可能已经断了的右腿。
这一凳子砸下去,他可能这一辈子就都要坐轮椅了!
贺千建拼命想逃,可那条受伤的腿却一动就是钻入骨髓的疼,他满头冷汗,抬眸撞上江臣冷静到平静的双眸时,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背脊窜上头顶,汗毛直立,忍不住出口求饶: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你朋友,你放过我吧,我错了,别杀我
江臣动作一顿,忽然深深睇他一眼,掂了下手里的茶几,似是善心大发。
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过你,或者,这张桌子打断你另一条腿,选一个。
他的房间在二楼,如果没受伤跳下去几乎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算是受了伤,也比再被江臣打断一条腿要强。
贺千建根本没有犹豫,连滚带爬翻过了露台罗马石柱状的石栏,砰的一声落地。
直到身上被刺划破无数道细小伤口的刺痛以及臀部的剧痛传来时,他才想起,这里前段时间被贺千妤拿来种仙人球了。
第116章 穿回来第一百一十六天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贺千建连续请假三天都没来学校,引发了一阵讨论。
二模成绩周三才会出来, 然而早在一模过后, 几个学校就有不少人打赌,堵二模第一会依旧是李潇或者被贺千建夺得。附中和其他学校的人大部分选了李潇,而承华的学生则基本上都选了贺千建。
至于贺千建自从联考开始就从没拿过第一, 为什么承华依旧有那么多人认为他有夺得第一的可能性,原因有二:一是之前联考模考哪怕贺千建没在第一也依然稳定在前三,可见其实力,二则是贺千建之前因为特权极少参加考试,不适应考试所以才会屈居第二第三也是有可能的嘛。
二模过后就是三模, 三模完了直接就高考,高考之前能够排名的也就只有这两次考试了。去年他们承华好歹也出了个文科状元, 今年高三文科没有强手, 大家的希望就都把自然寄托在了贺千建身上。
毕竟,贺千建可是从小学开始就一路获得各种破例,在承华可以说是传说级的存在。早在他刚升入高中部之前,就有人预料三年之后高考状元必定由贺千建摘得。上一届学姐获得文科状元时, 还曾有人可惜,如果贺千建早一年上学, 承华那年就是文理双状元了。
三年很快过去, 贺千建这一届的高考马上就要到来,然而他却不是被一中的江臣压着就是被附中的李潇压着,眼看着理科状元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 即使还没有到最后决胜负的时候,承华的学生们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别风光了十二年,最后阶段翻车了。
也正因为此,整个承华不仅仅只是高三的学生,就连初中部以及高一高二的学生们,也异常关注这次的模考成绩。
周三一早,承华公告栏就围满了学生,模考的大榜是全市排名,大家耳熟能详的几个学霸连后面跟着的学校都不用看,眼睛一扫就知道,只需要看后面跟着的排名就是。
第一还是附中的李潇。
人群里有人唏嘘一声,却也谈不上多么惊讶,毕竟自从一中的江臣请长假连模考都不参加之后,李潇每一次排名都稳坐第一。
第二是谁啊?名字怎么从来没见过。
霍博?有人顺着名字往后面看,惊讶道:燕一中的?
霍博?有人有些印象,瞪大眼道:那不是燕一中校霸吗?而且他是十一班的,怎么可能?同名同姓吧。
燕一中著名的垃圾班?说话的人摇头:肯定是同名同姓,大佬打架厉害我认,二模第二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人道:我之前就看了,一模的时候他就是十六,听说当初第一次联考他还在燕一中六百多名,第二次联考就挤进前两百了,后来更是一次比一次猛,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他就已经全市前五十了。
假的吧?有人不敢相信:还是说你说的那个霍博和我们知道的不是一个?
就是那个。那人笃定道:我问过我燕一中的同学了,之前他们学校的学生比我们还惊讶,听说当时直接有人质疑他作弊,还是后来他们学校有个老师作证,说他一直是江神在辅导才好一点,你们应该知道江神高三上学期就不上晚自习了,但你们肯定不知道他是为了辅导他两个朋友喏,沈旭,三十多名,你们应该也听过,特玩得开那个,和江神还有霍博铁三角,从小玩到大。
卧槽。一个男生骂了一声,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和江神玩得好,还有这福利?
牛逼了。有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喷笑出声,边抖着肩膀边道:你们说一中的江臣一开学就请假,不会是开辅导班去了吧。
公告栏的学生一愣,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一人道:要是真的,我他妈一万块一节课都去。
别说,十万一节我都去,这什么牛批手段,一中吊车尾都能给他教成全市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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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温瑜宽(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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