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一愣,抬眸看到老人真诚善意的脸,心下惊讶一瞬后恍然,笑着摇头道:我不能收。
怎么不能?老人执意给他,道:你能收,要不是你,苗苗说不定就被猫挠了,而且如果没有你,这些钱在我这里就是废纸,我老了,苗苗也没读几年书,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钱的价值,你能告诉我们这些,是改变了我们一辈子啊。
老爷子
老人打断他,清正的眼里带着慈祥的笑:刚刚在外面,你一眼就看出了苗苗手里的钱的价值,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将那钱拿走,或者哄骗着苗苗将钱给你,可你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带着苗苗回来,毫不保留的告诉了我这钱的价值,单单这些,你就值得我用这张古币报答你。
而且,我老了,十几年没出过村庄,也不是燕市本地人,就算是知道了这钱的价值啊,也没法把它变成现钱,我给这钱币给你,不仅仅是为了报答你,也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把这些钱变成现金,通过你来做这件事情,算是给你辛苦费用。
江臣好奇:您不担心我拿了您这些钱就不回来了吗?
我担心什么。老人笑笑:我活了这么久啊,别的不会,看人倒是相信自己,从你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看出你的人品,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孩子,我相信你。
闻言,江臣不再推拒: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
第二天下午,江臣带着古币来到了燕市最大的拍卖行。
前台的接待人笑意盈盈地,即使面对穿着简单的江臣,也依旧亲切热情得恰到好处,她将水放在会客厅的小茶几上,道:江同学,请问您想要送拍的拍品是什么呢?
江臣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数学书,接待员面不改色,她身后的两个助理却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不着痕迹地又看向正在翻书的江臣。
纸页划破空气,在哗啦啦的声响里露出了夹在书页里的东西。
这是接待员眼眸微睁:湖北官钱局银两票?
江臣颔首,嘴角弧度轻浅:这是我准备在贵行拍卖的东西。
接待员已经收起了刚刚外露的表情,微笑道:是这一张吗?或者江先生还有其他拍品?
不止一张。
您等等。
接待员看向后方的人,一人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江先生你好,我是实洋拍卖行的经理曾非。
曾经理好。
曾非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眼前的少年,笑容满面道:坐坐坐,听说您有光绪三十年印刷的双像银票?
江臣收回手,在他对面坐下,手指点了点书页中夹着的古币:一共四张,这是其中一张,您若是想检验真假,可以先看看这张。
曾非也不拖泥带水,手一抬,身后带着全套工具的人就上前来,带着白手套和放大镜仔细检验。
没过多久,那人就直起身,对曾非点了点头。
曾非笑了笑,对江臣道:江先生,恕我冒昧,但是我想问问,这银票是您家的收藏还是并非我要打探客人隐私,只是您还未成年,若是拿了家里大人的东西来卖,我们也不太好向您家里交待。
江臣眉梢微动,原来曾非他们把他当做拿了家里长辈收藏出来拍卖的二代了,这倒是可以解释最初这几个接待员看到他之后热情得恰到好处的原因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误会,但对他来说并没有坏处。
江臣避重就轻道:您放心,我得到了银票拥有者的首肯,如果不是,也不会一次拍出四张。
这样我就放心了。曾非微笑道。反正东西到了他们手上,钱货两清,真有人来找麻烦他们也占理,其实要不是今天老板心血来潮在这里补觉,恰好碰见了这一幕要他来看看,他也绝对不会多此一问。
不瞒您说。曾非继续道:其实我们这边有位老主顾极爱收藏古币,若是您着急要钱的话,可以不必等到我们十五号的拍卖会,直接由我们实洋牵头,帮你联系那位收藏者,若是他要,极有可能会打包收下您四张双像。
江臣:我想知道曾经理的估价,拍卖价与交易价。
若是拍卖的话,最高成交价我个人估计是八十五万左右,但前提是单张拍,物以稀为贵,这点相信江先生也明白,不过我可以保证,这四张双像,我们会在半年之内帮您全部出手。
如果是私人交易,那位一向大方,我相信如果您想要打包卖出的话,找他是最合算的。
江臣沉吟一瞬,才抬眸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商量,若是私下交易,拍卖行的抽成怎么算,还有时间。
百分之五,最迟三天。
我明天给您答复。
把江臣送到门口,又目送他离开之后,曾非转身上了电梯,停在了顶楼。
他敲了敲门:老板,李少。
进来吧。开门的男人一双桃花眼,酒红色的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头发凌乱:小肥,都说了多少次了,敲门声音大一点,也就时风钺那家伙能听到你的敲门声。
曾非微笑着点点头,越过他走向阖着眼懒洋洋窝在长沙发上的黑衣男人。
老板,楼下那位江小先生拍卖的是光绪三十年的湖北官钱局银两票,他手里一共有四张,看起来并不像是急需用钱的模样,但据我观察,他可能更倾向于私人交易。
时风钺眼也不睁,抓起一个抱枕放在怀里,声音懒怠:没问题就收了。
好的。
李楠枫在他扶手边坐下,扯出他怀里的抱枕,在他发脾气之前问:那小孩到底是谁啊,上次在医院门口你下车也是为了他吧,看着和时遨年龄没差多少,哪家的?
时风钺抽回抱枕,松散地抱在怀里,微哑的嗓音倦意十足:一个患者的儿子。
李楠枫一边啧啧啧一边摇着头:我倒是不知道,我们时大医生,还有关注患者家庭的温暖情怀,不过
你再吵我睡觉时风钺修长的手指卡住李楠枫的脖子,一双还带着雾气的眼倏地睁开,阴恻恻道:我就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温暖。
来吧!李楠枫张开双臂,往他怀里一倒:兄弟愿意为你献身。
时风钺忍不住笑了,翻身一腿将他踹下沙发:滚吧。
得,我滚了。李楠枫揉着屁股站起来,笑嘻嘻道:晚上一起吃饭,好好睡一觉,等会哥哥来接你。
时风钺抱枕一扔,李楠枫嬉笑着躲开,和曾非一起出了门。
门一合,沙发上的男人就闭上了眼,人高腿长的躺在沙发上,只能缩着身子抱着抱枕侧睡着,没几分钟呼吸就均匀起来。
等再醒来,已经夕阳西下。
时风钺懒得起,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半垂着眼看落地窗外一片橙黄。
木门被敲响的声音几不可闻,他眼睫动了动,嗓音还有些刚睡醒的哑:进。
老板。曾非走进来,在沙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汇报道:江先生的古币来源没有问题,不过与我猜测的不符,他是从东华村一个老人身上收来的,据说是他去东华村踏青,意外遇到了那老人家的小孩用古币过家家,就将小孩送回了家,顺便也把古币的价值告诉了那小孩家里的老人,老人为了感谢他同时也为了将这古币变现,才有了上午那一幕。
时风钺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盖在眼眸,遮住了橙黄的夕阳,声音寡淡:曾非,你遇到新鲜事就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习惯,得改。
我以为老板会感兴趣。曾非一笑,没了刚刚的严谨拘束,倚着沙发道:李少都说你对江小先生另眼相看,我当然也好奇,而且既然要交易,自然是知己知彼的好。
修长的手指下,眼眸缓缓挣开,时风钺忽然想起在医院时,无意中听到的那对母子的对话,眼前还能浮现花丛锦簇中,少年如朗风明月的笑。他倏地弯了下眸:提醒你一句,江臣没你想象的那么无害,最好别对他耍手段。
第21章 穿回来第二十一天
江臣当晚就给了曾非答复,而曾非给他的答复更快,当时就在电话里告诉他那位老主顾愿意以每张七十八万的价格,打包收下他的古币。
这样的高价有些出乎江臣的意料,他本以为如果打包一起出的话,单张最多七十五万,没想到现在减去手续费之后,一张古币还能能赚七十四万左右,可见曾非那位老主顾确实出手大方。
手续和转账都程序都很快,假期第三天,江臣就带着两张银行卡离开了实洋拍卖行,打车去了东华村。
苗老拿着两百多万的银行卡,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江臣笑道:如果您习惯用存折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去银行办,存折需要您本人去办理。
不、不用。老人摇头,这时才恍惚回神:我相信你,小江啊,谢谢你,你可是我们苗家的大恩人啊!
这本就是您的古币,我只是帮您办事,还拿到了四分之一的提成,怎么算都是我赚了,当不起您嘴里的恩人。
怎么不是恩人哪?老人笑着拉过苗苗,对江臣道:你这一出现,改变了我家苗苗的一辈子,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江臣低头,看到眨巴着眼睛的小姑娘,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在她张开双臂时将她抱了起来:苗爷爷,我们之间不存在报答的关系,您是打算将苗苗带去市区上学吗?还有买房子,您有想好的地区吗?
没有。老人苦笑着摇头:我们一家逃难来了这东华村,就落地在这儿了,都没出去看过几回,都不知道市里有哪些区呢。
江臣将燕市各区以及各区的配套学校给老人介绍了一遍,然后道:我建议您可以在燕南、中海、湖洋区买房,这几个区的发展都很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区涵盖的学校从幼稚园到高中的教学质量都很不错,而且燕大和华大也在这几个区里面。
苗老听得连连点头,然后问:小江啊,你家在哪个区?
中海。江臣笑笑:我家附近的房子就很不错,离公园医院学校以及大型商业区都不远。
我要和哥哥一起住!苗苗抱紧江臣的脖子:我和哥哥住!
苗老一笑,道:好,咱们就和哥哥住。他看向江臣:小江,你们家那边还有房子卖吗?
江臣思索一瞬,道:我们家小区应该是没有了,附近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听一下。
好好好!苗老笑呵呵道:都说风水养人,到时候苗苗住你边上,长大了肯定也有出息。
推拒了苗老留着吃中饭的邀请之后,江臣离开了东华村,直奔医院。
江卓正在和隔壁床的病人说话,见他来了立刻笑了起来:不是和小旭出去玩了?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江臣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隔壁床的人调侃道:你儿子来陪你你还不乐意啊,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个不是成天不着家,何况现在还是放小长假,也就你家江臣孝顺,连着三天每天都来陪你。
江卓摇头:不是我不想他陪我,而是这么大的孩子就该多出去玩儿,整天闷在家里看书在医院陪我有什么意思。
隔壁床的人笑道: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儿子要是有小江一半懂事,我做梦都得笑醒,对了,小江啊,你爸爸说你在燕一中上高二,成绩怎么样?
江臣微笑道:还不错。
那人追问:还不错是第几名啊?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阿姨也问:对啊,小江成绩好不好啊?
大多数成年人,见到在上学的孩子都喜欢打听他的学习成绩,一般都没有恶意,只是扯个话题聊天。今天问起也是因为江卓夫妇都不是喜欢炫耀的性子,除了说过孩子在燕市一中上学,从未讲过江臣成绩如何,病房里其他人见他乖巧孝顺天天来医院报道,身上还随时带着书,自然忍不住好奇他的成绩。
年级第一。
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嗓音低磁,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不疾不徐地走到江卓病床边,打开文件夹翻看,抽空瞥了眼江臣,浓墨似的睫羽半垂,柔化了眉眼的锋利:对吧?
对。江臣弯眸,嘴角轻扯露出整齐的白牙,牵动左侧的梨涡,是少年独有的清隽和干净:时医生怎么知道的?
病房里的人惊讶一瞬,见他笑容也笑了起来,有人称赞道:老江,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啊,孝顺懂事听话不说,成绩还这么好。
江卓腼腆地笑了笑,语气却难掩欣慰骄傲:他什么都好,就是平时不爱动,所以我才总催他出去玩,男孩子还是多交些朋友多活动的好。
这是你家孩子孝顺呢,陪着你
病友和家属们一人一句夸赞起来,唯有时风钺看出江臣笑容下的探究,他骨节曲起,指尖虚点了两下文件夹,才淡淡道:侄子在燕一中初中部。
江臣收回视线,时风钺也敛眸低声与江卓讨论手术方案,两人在病床两侧一站一坐,一个从容冷淡,一个闲适清朗,仿佛被隔开的两个世界。
时风钺说完手术方案就走了,江臣坐了一会等杨思过来也离开了病房,等电梯时,恰好见时风钺从办公室出来,旁边跟着的女医生有些眼熟。
女医生手背在后面,仰头看向时风钺,正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准备下班了,时风钺换下了白大褂,穿着简单的奶白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比工作时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也少了些难以接近的疏冷感。
两人并肩走着,时风钺走路不疾不徐,但他身高腿长,女医生想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脚步就不得不加快,她面上却没有丝毫吃力,依旧笑盈盈地仰头与时风钺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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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温瑜宽(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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