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思的弟弟,江臣的舅舅杨天赐,则被他的外婆一家养成了不折不扣的废物,而且还是吸血啃老还觉得理所当然高人一等的那种。
江臣家里一直很和谐,极少会有争吵,可几乎每一次争吵都离不开杨家人,准确来说是杨天赐。
杨天赐在学校打了人要赔钱,杨家来要;杨天赐被退学开除,杨家让杨思想办法;杨天赐找了个女朋友,杨家让杨思陪着伺候;杨天赐要结婚,杨家让杨思出钱砌房子;杨天赐生了孩子,杨家人让杨思出抚养费;杨天赐的孩子上学,杨家人让杨思把江臣送到乡下,接杨天赐的孩子在来燕市上学
上学这件事情,让一直容忍的杨思爆发了,她可以任由弟弟父母压榨,但绝对不能有损他的儿子一丝利益。
从那之后,杨家收敛了很多,两家来往也少了许多,可一旦杨天赐或者杨家需要钱了,一准还是找上江家门,杨天赐从砌房子到生孩子到在燕市郊区买房定居再到现在,陆陆续续,至少从江家借走了十几万。
这也是杨家要钱要得理直气壮的原因,说好的是借,又不是直接找你要,亲姐弟之间借个钱都不给不是冷漠无情吗?
然而江卓出事之后,杨家人都避而不见,杨思三翻四次去找去求都没借来一分钱,不但被羞辱一番,甚至得到了父母让她尽快做打算改嫁的警告。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这一次了。
江臣眸光闪了闪,突然道:妈,您是去找舅舅吧,我陪您去。
杨思一怔,立刻拒绝:你刚放学饭都没有吃,怎么能饿着肚子和我出去,而且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做吗?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江臣没听,脑袋探进门内,对轮椅上坐着的江卓道:爸,我陪我妈去趟舅舅那。
江卓正担心妻子回娘家会受欺负,见儿子要跟着去,连忙答应:好好照顾你妈,别让她受委屈。
父子两一唱一和,杨思无法,只能带着江臣出去。
坐在公交车上,杨思叮嘱江臣:等会见了舅舅舅妈好好叫人,然后你就去找表弟玩,妈妈和舅舅有事说。
江臣看向她,直言道:您是想让舅舅借钱,不对,他们家借了我们家这么多钱,您是想让他还钱吧?
你这孩子。杨思叹了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对弟弟一家的不满,江臣从小就听话懂事,谁见了都得说声好,只有每次见到弟弟一家人时就会冷下脸,连人都不叫,排斥之意溢于言表。
她又何尝不知道父母弟弟做得不对,甚至她都想过狠下心来彻底断绝和父母弟弟那边的关系,可现在江卓出事,正是要钱的时候,不管行不行,她都必须试试,父母弟弟哪怕能够支援一点,对这个家里如今的处境都有帮助。
只是这一些,她不希望让孩子知道。
家里过得再困难,她都能扛过去,这些东西不该由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承担,她希望他一直快快乐乐,哪怕不需要这么懂事也好。
江家在燕市中心区域,坐公交去郊区要将近两小时时间,等江臣与杨思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杨家在一楼,此时的小区隔音效果大多并不好,江臣与杨思走到楼道口时,就能听到里面电视机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大笑声。
扣扣扣
谁呀?
生锈的铁门内,贴着已经褪色福字的木门打开,一个满头卷发,穿着灯芯绒睡衣裤的女人站在里面,看到杨思和江臣时,脸色一变,瞬间就想要关门。
妈 !谁呀!
门关上前,里面有个男孩跑了过来,看到门外的人,扬着脑袋哼了一声,拖腔脱掉道:这不是命不好嫁了个残疾还喜欢讨债的那家人嘛!
杨思脸色一变,江臣眸子也冷了下来。
女人却没有训斥儿子的意思,索性抱着胸站在铁门内,问:你们来做什么?
杨思嘴张了张,若是江臣不在,她或许可以装作没听到刚刚侄子的话,低声下气求一求弟妹,可现在江臣在这里,她不希望江臣看到自己求人的模样,这人还侮辱了她和他的父亲。
没事我就关门了?女人说做就做,往后退一步就准备关门。
江臣淡淡道:舅妈,我们是来讨债的,自从你和舅舅在一起开始之后,包括结婚彩礼砌房子生孩子搬家等等,总共欠了我家二十五万,有些没有明说是借,有些是礼俗往来,我们家就当姐弟间互相帮助了,可剩下的那明确说了是借钱的十七万,希望你们家能立刻还钱。
江臣嘴里每蹦出一个字,女人脸色就难看一分,等他说完,已经彻底冷了脸。
她看向杨思,道:姐,我看着江臣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也不管管?
杨思本来也觉得江臣这么说有些不尊敬长辈,可听到女人这么说之后,忍不住来了火气,道:江臣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管是学校还是邻居没有一个说他不懂规矩的,可我却不知道听别人告过多少次盛茂的状了,弟妹如果不能能多教盛茂礼貌,可以让他多和哥哥学一下。
孩子永远是女人的逆鳞,别人夸孩子比夸她还高兴,相同,如果别人骂她孩子,也比骂她更让她生气。
你什么意思!女人对着铁门踹了一脚,然后扭过头扯着嗓子喊:杨天赐你还管不管了!你姐姐撒泼都撒到家里来了!她竟然连我们儿子都敢骂!这是完全不把我们当亲戚呀!
趿拉着拖鞋的男人慢悠悠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根卤鸭脖,看到门外的杨思和江臣也不招呼一声,对女人道:爸妈都在里面等着你吃饭呢,和他们吵吵什么?
女人闻言怒气稍消,略带优越感地睨了杨思母子一眼,冷笑着拉着杨盛茂进去了。
等她走了,杨天赐隔着门对杨思道:姐,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弟弟我也过得辛苦呀 ,你问我要钱不是要我们一家的命吗?过段时间盛茂就要考初中了,你也知道他那成绩,到时候想把他送到好点的学校还要一笔不菲的择校费,我也愁啊,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你还是走吧。
你先还几千应急也可以。杨思本来要说借,可想到刚刚江臣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还。
是呀,弟弟一家借了她那么多钱,之前她也从没催他们还过,这时候他们一家情况特殊,要他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然而听了杨思这句话,杨天赐脸色不好了,他说:你怎么能说是还钱?之前你给我那些钱难道还真的要我还给你?我是你弟弟,把你当亲姐姐,你却只把我当欠账的?
江臣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
江臣的冷笑让杨天赐怒火中烧,他一直就不喜欢这个侄子,事事喜欢争尖,还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好像只要他优秀就能戳破天似的。
你笑什么?杨天赐指着江臣的鼻子问。
江臣丝毫不惧,勾起唇道:我笑您可真会讲话,您确实把我妈当亲姐,当初可劲儿借钱的时候不就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嘛,现在轮到还钱了,就把亲姐当成讨债的了,所以当初说借钱只是幌子,真相是只把亲姐当做有来无往的提款机啊。
小兔崽子!杨天赐立刻打开了门,冲出来就想朝江臣霍霍,他抬起手道:你他妈的找打!
我看谁敢打我儿子!
杨思怒喝一声,拦在了江臣面前。
杨天赐。杨思抬头看着高了她半个头的弟弟,盯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你真的不还我一分钱,哪怕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你也不还?
第6章 穿回来第六天
杨天赐的手被江臣攒着,疼得直抽抽,听到杨思的话却顾不得疼了,连忙道: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是我不想借钱给你,是我真的没钱啊,咱们亲姐弟血浓于水,真有钱我能不借给你?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
江臣手下用力,看到杨天赐瞬间扭曲的表情和冒火的眼神,笑道:舅舅,听说您前几天炒股刚赚了点,好像有四五万吧,先用那笔钱还给我们也行。
你怎么知道!
杨天赐脱口而出的话,让连惊讶都来不及的杨思,瞬间觉得满身冰冷。
这就是她小时候辛苦照顾,长大后拼命帮扶,不惜与丈夫吵架也宠着护着的好弟弟。
她有钱的时候就趴在她身上拼命吸血,为了钱什么讨好的话都能说出来,可一旦她遇到困境,就跑得比谁都快,不但如此,还伙同老婆一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杨茂盛现在不过十二岁,如果不是听身边的人那么说,哪里会刚刚那些话,可见弟弟一家平时是怎么说他们的。
姐!看到杨思的表情,杨天赐有点慌了,他连忙道:你别听那小,别听江臣胡说,我哪里会有四五万啊,不可能啊,我要是有钱怎么会不借给你对吧?
有又怎么了?有也不借!冰冷的哼声响起,一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看向杨思和江臣的眼神毫不掩饰其憎恶,天赐有钱怎么了?他有钱是他的本事!是我们老杨家的钱!难道还要拿给你一个出嫁女去治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的瘸子?你长本事了啊!算计钱算计到你弟弟身上来了!怎么?是不是还想算算我和你爸什么时候死,死了能给你多少钱啊?
杨思下意识反驳:妈,我怎么可能这样想,我
你就是这么想的!老太太驼着背,手指却几乎怼到了杨思的鼻孔,你不是这么想你怎么会来你弟弟这里要钱?你是想要逼死我和你爸是不是?我们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杨思被指着,心底冰凉一片,颤抖着手和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老太太见她不说话,气势更足,骂完杨思开始骂江臣: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刚刚凶我孙子?成绩好怎么样?在我眼里你连我家盛盛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有本事去给你那残疾爹端屎端尿,别在我们老杨家门口耀武扬威!
妈!杨思大叫出声:您怎么能这么说臣臣!他也是你的亲孙子!
什么孙子?杨老太太啐了一口,道:鼻子眼睛嘴巴没有一点像我老杨家的,也不跟我杨家姓,他算我哪门子孙子?
江臣对这番话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好像确实没有杨家的血脉,不只是杨家的,江家的可能都没有,只是杨思却被母亲这一番偏心眼偏到天边的话气得白了脸,她说不清现在的感受,愤怒与寒心之间,意外的还有一丝即将解脱的轻松。
杨思恨极了,反而冷静了下来:您不认江臣这个孙子,那您认不认我这个女儿?
想要我和你爸认你也行。杨老太太鼻孔看人,冷哼一声道:只要你立刻和那个瘸子离婚改嫁,我和你爸就还认你,如果你要搭着那烂摊子过一辈子,别怪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好!杨思面无表情道: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丈夫和儿子,再也没有父母弟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管双方过得好还是差都各不相干。
老太太没想到杨思竟然真的敢应下,气得差点翻白眼,杨天赐却是心里咯噔一声,他可不想失去姐姐的补贴!不管她现在怎么样,反正也不要他出钱,以后如果事情过了他还能从姐姐姐夫那拿钱,可一旦闹翻了,那以后他可就断了一条财路!
不只是杨天赐这么想,一向欺压女儿从不手软也从没见她反抗过的杨老太太也是这么想,她已经找到了一家五十岁没讨媳妇的老汉,人家也不嫌弃媳妇有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彩礼答应给一万呢!
杨老太太和杨天赐立刻就想说点什么圆回来,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不发一言的杨老爷子开口了,他皱着眉头,皱纹仿佛沟壑: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老杨家以后就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
老头子!
别说话。杨老爷子怒喝一声,阴沉着表情看了眼江臣,道:到底不是杨家的血脉,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和你妈以后再也不要踏我杨家门!
江臣乖巧地点头,甚至还对着他们笑了下,然后在杨家人怒火中烧的眼神下,搀着杨思道:妈,杨老先生和老太太都不认你,你还有我和我爸,家里的事情总能想到办法的,我们走吧。
杨老爷子被江臣一句杨老先生和老太太气得面色愈发的黑,杨思却突然红了眼圈。
父母偏心弟弟,弟弟拿她当提款机,这些事情她早已经习惯了,并且心底早有埋怨,对于这一刻爆发除了难过和寒心外,也说不得怨恨,毕竟是生养她的父母。
可他们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对江臣!
这可是她一直护在怀里怕磕了碰了,只担心没有爱护得面面俱到的儿子,今天却被自己的亲人拒之门外,用最恶毒的词语侮辱谩骂,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伤心,甚至为了让她安心,还要强颜欢笑。
这样的家人,全部绑在一起也抵不过她的宝贝儿子!
我们走!
杨思抓紧江臣的手,没有丝毫留恋的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出了小区,杨思面上的愤怒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愁怨。
江臣本来带着笑意的神色,见状黯了下来,他抿了下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思和杨家会如此快决裂,其实是他在推波助澜,在车上时,他就用还钱两个字扭转了杨思的想法,让她从借钱的忐忑与不安转为了拿回自己钱的心安理得,一旦她接受了这个心理暗示,再面对杨家人的打压时就会少几分容忍。
不过,一句话只能埋下一颗种子,若没有后来杨家人的咄咄逼人和侮辱谩骂,这颗种子也不能迅速生根发芽,生根发芽还不够,江臣要的是那棵种子长成大树,长得能够戳破杨思的底线,让她彻底与杨家决裂。
而这能让小苗长成参天大树的肥料,就是他自己。
江臣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母亲有多么爱他,她可以忍受一切艰难险阻,忍耐一切侮辱不公,甚至卑微到污泥里也能抹抹脸熬过去,可她唯独不能忍受,她的孩子也要遭受这一切。
所以,从江臣决定跟过来的那一刻,杨思与杨家就注定决裂。
做了这一切,江臣并不后悔,杨家人就是一群吸血虫,放任他们害得只是自己,早早摆脱才能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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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温瑜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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