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越毫不犹疑掰开缇宁的手,缇宁小脸一百,裴行越顿了下,他看着缇宁,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他真的下令去杀了他们两个人她就能哭出来,或许不仅仅是哭,还会伤心难过,甚至说不准会做出更多让他生气的事情。
她很弱,可是她也在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不到最后尘埃落定不放弃。
即使是她先对不起她,还是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那份没用的善心。
突然之间,裴行越觉得挺没有意思。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个性子,这个傻丫头那天就会撂下自己跑了吧,思及此,裴行越捏了捏缇宁的脸,直到她的脸在他的手下嘟成小金鱼,裴行越盯着她那双带着恳求柔软眼神,忽然就叹了口气。
他生出种念头,何必要把她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再者说,也改不过来了 。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个性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老是让他生气,但有的时候,也会让他开心不是吗?
缇宁忐忑不安地看着裴行越,这个时候裴行越忽然笑了,“阿宁,其实这个赌你没输。”
缇宁一懵。
裴行越解释道:“我派人告诉玉萍,今天只要她说选你死,我就放了她和她的情郎。”
缇宁:“……”
“你作弊!”想到这儿,缇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上了无数次的当了。
“那我放了她们?”裴行越说。
缇宁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裴行越是什么意思。
裴行越却又紧紧锁起眉心,“不过我一想到我这个变态混蛋要发善心,就觉得不得劲儿,算了,要不……”
“四爷,你哪儿不得劲儿啊,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啊,阿宁给你唱个曲儿好不好,或者我给你跳支舞,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缇宁紧张吼吼地打断裴行越的话。
“你还会跳舞?”裴行越疑惑地问。言言
这个……
缇宁尴尬地笑了声,“不会可以学嘛。”
裴行越嫌弃地看了缇宁一眼,蹙着眉往外走。
缇宁见他脸上还是没流露出开心的神态,生怕他再觉得不得劲儿然后又要结果了玉萍和他的情郎,缇宁赶紧追上去,殷勤谄媚地道,“四爷,明天就是沐春节了,我们一起上街去玩好不好啊。”
“那有什么好玩。”裴行越依旧是一脸不感兴趣。
“有杂技,百戏,美食啊……”
西洲的风情和江南很有不同,最常见的就是西洲的衣裳比起江南衣裙的颜色要更加艳丽,款式往往也更加大胆。
今日是西洲才有的沐春节,缇宁穿了一身颇为传统的西洲服饰,红色衣裙是连衣的款式,只需要扣紧侧胸的几个花形盘扣,裙子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各种各样吉祥图案,比如金虎石榴蝙蝠,极其艳丽。
缇宁觉得这条裙子少数民族风味浓郁,便也就没让香兰给她梳常见的发髻,而是在头顶编了十来根小辫子垂下来,再戴一条红色坠金额,香兰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呆住了。
实在是虽然知道自家姑娘美,且是美得很,但见缇宁如此光彩夺目的打扮,香兰觉得天下第一美人自家姑娘也担得起。
缇宁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对她的美貌也十分满意。
西洲的沐春节在午后到黄昏这段时间最为热闹,它举办的地点在城郊,那是一块草坪,平日很是安静,今日四处张彩接封,不仅有草原的塞马,还有沙漠的赛骆驼,中原的灯笼字谜,西南的变脸等等,缇宁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但她记住了今日的使命是什么,裴行越虽然说了要放人,但玉萍和关康还在关押,她笑吟吟地凑近裴行越身边,“四爷,我们去猜灯谜好不好?猜中了有奖品呢。”
裴行越不感兴趣,“太简单了,赢的没意思。”
“那我们去看赛马。”
“都是一群男人,看什么?”
缇宁疑惑,“比赛不觉得热血吗?”
裴行越淡淡地,“不觉得。”
缇宁踮起脚,“那我们去看杂技,前面有个姑娘在我顶碗。”
裴行越没吭声,缇宁看了看他认命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去。“
话罢,却见本来眼神没有焦点的裴行越望着某个方向,缇宁好奇地看过去,只看到一群乌压压的人头。
“四爷,你在看什么?”
裴行越眼神落在娇艳动人的缇宁身上,她的泪痣在阳光下发着动人的光泽。
她的红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把她整个人都亮眼起来,裴行越有几丝满意,这个傻丫头不管怎么说,她的脸还是极为赏心悦目。
或许,他这辈子都找不出比她更加赏心悦目的人了。
思及此,裴行越意味不明地笑道,“有人刚刚在看你。”
缇宁挺自恋的,“毕竟我长得美。”
裴行越对此倒是赞同,他又问,“你那天救的那个陈明淮怎么样了?”
陈明淮,他竟然知道她帮了陈明淮,简单的惊讶后,缇宁也觉得在意料之中,她的事恐怕裴行越比她自己都清楚。
“我就拔刀相助了下,以后他怎么样了我可不知道。”她笑吟吟地说,“我对四爷一片真心,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再入我得眼。”
”是吗?”裴行越反问。余光见那个人走远了,裴行越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往前走,缇宁拽了拽他的衣袖,“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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