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于寒舟隐隐觉得,在某个地方有一个结,只要打开这个结,一切疑问都豁然开朗。
但是现在她找不到这个结,而且她刚刚成为驸马,最好也不要马上碰它。
隔壁的喜房。
刘宁听到侍女转述的话,神情略微古怪,随即冷哼一声:“好色的小子!”
什么整个人都是他的,心都给了他,嘁!
刘宁嗤之以鼻的同时,想着那少年亮晶晶的眼神,又一阵恶寒,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她表错忠心了,他们是不可能的!
刘宁把下人们挥退,自己褪下大红的外衣和鞋子,随手丢到一旁,走到床边,在枕头下方摸索片刻,只听轻微的错落声,他掀开床板,走下了密道。
小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看着穿了一身素衣,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身上无一丁点儿女气的儿子,笑着打趣:“洞房花烛夜,公主怎么来朕的御书房了?”
刘宁黑了脸:“父皇!”
皇上哈哈一笑,对他招了招手,将手边的几道奏折递给他:“南州知府贪污案,你看看。”
南州知府姓白,白家人是大皇子身后站着的,刘宁的神情有点冷,接过看了起来。
皇上倚在龙椅上,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御书房中一时没有其他动静,只有奏折翻动的簌簌声。皇上看着案前站着的少年俊美而冷傲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气。这是他的嫡子,却被天下人当成公主,实在委屈他了。
但是当年的皇上和皇后却没有别的办法。
刘宁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一周岁时,被立为太子。三岁时,夭折了。
皇后痛彻心扉,大病一场。后来又有了身孕,却在七个月时早产了。皇后的早产不是意外,当时在产房中险些一尸两命,好悬生下了孩子,却是小猫似的弱唧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当时皇上和皇后就商量,对外不说是皇子,只说这一胎是公主。由此,刘宁才慢慢长大了。
在刘宁之后,又有几个妃子有孕,生下来的公主都长得好好的,但是皇子无不是三灾八难。为了保护自己的嫡子,皇上秘而不宣,刘宁便做了十几年的公主。
现在他长大了,皇上想叫他恢复身份,并立他为太子。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长大了,且羽翼渐丰,刘宁是个骄傲性子,他认为时机不妥,想要做点事情,积累政绩,再宣布身份。到时,他在朝中有了威望,在民间有了声望,太子之位便坐得稳了。
除此之外,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羽翼也要剪一剪。
皇上这些年私下里一直在教导他,并且跟自己的两位心腹臣子透露过,一位是顾家,另一位是太傅。他想着,若是宁儿平安长大,便说皇后当年礼佛,得高僧点拨,这一胎需得当做女儿养活才能避过灾祸。若是宁儿平安长大,他却有了意外,两位臣子便是宁儿身后的底牌。
皇上看着自己渐渐长大的嫡子出神,十五年过去了,宁儿终于长大了,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长大了,他很骄傲,为这个孩子骄傲。
从小被当成公主看待,这个孩子却没长歪,心性仍是稳的,只是略有些冷傲,皇上觉得很好。
“父皇的钦差何时出行?”看完了奏折,刘宁抬头看向皇上问道。
奏折既然上到皇上面前,这件案子势必要查办的。皇上表面上派了一位钦差,暗地里还会派一位,暗地里那位便是刘宁。
“七日后。”皇上道。
刘宁想了想,说道:“三日后我去猎场,届时从马上摔下来,让程御医诊一个断腿,而后我在府中养伤,实际上前往南州。”
前往查案,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刘宁虽然搬进了公主府中,不用每日给皇上皇后请安,但是隔三差五还是要进宫的,况且也少不了交际。
倘若是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便不必时常进宫,还可以闭门不出。
“太危险了。”皇上皱眉,“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宁扬起下巴:“我的骑术,父皇不知道吗?”
刘宁虽然从小是公主,那也是皇后生出来的,地位极高,又受宠爱。况且从小聪明伶俐,跟着其他皇子公主们去上书房读书,一直是被先生夸奖的,就连骑射都不错。
但因为他是“公主”,所以就算很出色,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没把他放在眼中。
“你出行,府中怎么办?”皇上又问道。
“交给驸马。”刘宁道。
“他撑得住吗?”皇上不太放心。
刘宁却很放心:“他可以。”
那个好色的小子,机灵得很,就算养伤期间有人来了,想必也能应付得过去。想起之前的几次试探,以及郑杨挑事那次于寒舟的表现,刘宁并不怎么担心。
父子两人又谈了些具体事宜,三更时,刘宁才离开了。
而此时,于寒舟躺在驸马的大床上,睡得香。
第二天一早,于寒舟缠好束胸,自己穿好衣服,才打开房门。
下人们已经等候许久了,得到她的示意,才端着水、毛巾、牙刷等进门伺候。
洗漱过后,又由侍女梳了头,这才往公主房间走去。
和大美人一起吃早饭,于寒舟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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