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己刚嗤笑完,那边更不省心的事就来了。
姜~~晓堂,姜晓堂~~停车,快停车, 我想吐~~呕。
涛儿你忍着点, 这我爸的车!
姜铎吓得急吼边打右向灯边拐进道路前方不远处的边道平台, 拉手刹驻车。
慌里慌张的跳出去打开车门, 弯腰低头撑着换了冬季绒毛坐垫的后排座椅,抬手打开后排顶灯,再倾身往前,一脸担忧:
涛儿,我扶你到路边吐好不好?是不是我过弯转急了甩着你了?还难受么?
结果那一长条淡粉色毛茸茸的大蛆反倒没动静了,似乎蒙头盖脸已经气绝。
喊了几声都不应,姜铎心里咯噔了一下,抬手去掀他蒙着口鼻看着就不好喘气的空调毯,结果才刚扒拉开一点,就看见一脸捉狭,紧接着,脖颈又被钢钳勒住,嘴唇也被八爪鱼的齿舌叼住。
不难受~~老公亲亲我就不难受,嗯姜晓堂,我没开玩笑,我就想和你睡觉,我身上痒痒~~
被灌了满嘴酒臭,见他说话倒是还有条理就是有点不要脸,姜铎先摁着亲了个够本再稍微挣出来一点,低头看着他。
幽光底下眼角绯红,耳廓甚至过敏充血的红肿起来,摸着有点厚厚的,目光却清明,八成酒劲已经散了不少。
你醒了呀?姜铎先笑,再满脸狰狞抬手就揉捏他的脸蛋,
醒了就坐直了,再躺着又得晕,自己能喝多少心里没点数吗?至于这么不要命的猛灌!
嘿嘿嘿我高兴,特高兴。底下那个却不听话的傻乐着:
叔叔们都挺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姜晓堂,我看见你给军军带烟花了,有我的吗?
姜铎手指一弯刮他鼻梁,挑眉问他:人军军八岁,你几岁?
林逆涛一抬头贴到姜铎耳侧,又开始撒酒疯,你管我几岁,我问你带没带?你到底带没带?说着就自己动手去掏他裤兜。
带了也不能放兜里啊。
姜铎笑着去握他到处乱搜的指尖,酥麻滚烫,忍不住再俯身下去连毛毯一块抱着咬他红肿的嘴,一手撑到他耳侧揉乱他的头发,一手钻进毛毯里面,气喘吁吁的搂抱拥吻了好一会儿,才拍拍他的脸蛋问:
回院子里放?还是干脆下车在这放完再回家?
在这!
林逆涛急切的撑坐起来,借酒滋事两眼冒绿光,胆大包天,一支胳膊始终搂紧姜铎的肩背,只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另一支胳膊却要与他十指交缠,勾着他摸到自己身上,恶声恶气的要求到:
这公园里景色多漂亮啊待会咱俩就在这玩炮仗,不过在下车前,你得负责让这玩意熄个火。
由不得某人还在哀嚎:你想干什么?这我爸的车!你轻点便关了灯锁上车门,再掏他裤兜,果然也带了,干脆一咬牙蛇一样的缠上去,交颈撕磨。
小车没熄火,空调一直开着,车厢外是冬夜里寒冷的半山坡沿湖景观大道,僻静隐蔽,车厢里却暖烘烘雾腾腾,耳鬓厮磨,揉绕旖旎,流淌着温润的情意。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半枕半靠着后排座椅裹在同一条空调被底下,看着窗外的墨色湖光和璀璨烟火,神思恍惚。
再也想不起来玩炮仗的事情。
空调被、超薄浮点、激情热感那啥油、还有卫生纸、湿巾和车内清新剂,连烟火和礼炮都是特意发短信交代了一定要带的东西。
脑袋枕着车窗窗框侧躺在后排座椅上,把人搂紧在胸前,姜铎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他的腰,心忖着人是喝醉了,思路倒是清晰,路上这一炮他怕是早就预谋好要怎么放了。
果然,就听见怀里那个又开始不知足地轻声说:
姜晓堂,我想你了。
手指摩挲着他的耳垂,依旧红肿滚烫,姜铎收了收胳膊把人再搂紧,用下巴颏轻蹭他脑门揉他头发,皱眉道:
真喝傻了啊?不是每天都在一块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林逆涛翻身扑过去,咬他脖子蹭他腿,委委屈屈:
我想他了,这两天你总是回来得那么晚,一回来就逼我吃药,逼我睡觉,第二天我醒了你也出门去了,姜晓堂,你别让我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成不成?你把我抱紧一点
姜铎一愣,勒住林逆涛笑的直打晃,抖落一车垫的鸡皮疙瘩。
涛儿你饶了我吧,你瞧瞧你那样,跟我妈爱看的苦情片小媳妇似的,
涛儿乖~~咱们得先治病,=唑=吡=坦=片只是辅助药物,咱们最终得让你恢复正常的眠量,改善睡眠,这两天你还是每晚都会夜惊上2,3次你知道么?咱俩老那么激动怎么行!
而且要不是今天是年三十咱俩得守岁,我照样10点半逼你吃完药乖乖上床睡觉,还能准你喝酒熬到这会?我早打你屁股了!
林逆涛死犟着扑过去,不依不饶:你多睡睡我我就好了,我不想吃药,那玩意有瘾,我讨厌那种东西。
姜铎一愣,皱眉犯难,又轻声哄他:那咱也得听医生的是不是?要不,过两天我陪你再去做个睡眠监测,如果好转了医生也同意了,咱们就停药。
嗯怀里的轻轻蹭着鼻尖,再抬起头,真像个小媳妇一样瞪圆眼睛埋怨到:
那你还得忙多久咱们才能回源鹤?年三十都早出晚归,张程勉就没打算给你放假吧?他光顾着自己处对象就不管你死活啦?
姜铎笑着答到:
抓了那么多人,逐案倒查文书是个大工程,又因为我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他能让我安心过个年就不错了,但我估计过了十五怎么着也能完事,到时候咱俩就回源鹤,咱们也置办新房子去。
哦~~林逆涛乖巧的点点头,又问:
那张大哥准备啥时候结婚?他还夸下海口说年前就请客,结果都年三十了也没见他给警队的叔叔们下帖子,那凶巴巴的夏医生能饶了他?
姜铎一挑眉,捏捏他的脸蛋:
用你操那闲心?我听张大哥说他早打算好了,情人节那天先扯证,农历正月底前肯定要摆酒。
你老公这两天忙得一塌糊涂全赖他张大队长明目张胆的消极怠工,成天不见人影,一打电话给他就说是在夏医生家送四色礼定日子,置办新房物件,要么就定酒席定花车选照片,害我都不好意思说他。
怀里那个只蹭了蹭脑袋却没吭声,沉寂了一会儿却突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姜铎:
姜晓堂,你想扯证吗?
姜铎噗嗤一笑,往他脑门上吧唧一口再揶揄他:想啊,你给我画一个吧。
结果自己的玩笑话却说不进怀里那人的心里,林逆涛依旧沉闷,半晌才蔫蔫的嘟囔着:
其实小田叔老想让我正常点找人结婚要小孩来着,他盼着我能有一儿半女给我阿爹阿娘续香火,都快盼出癔症来了,可我偏偏喜欢你,姜晓堂,你怎么想,你也想要小孩么?
没想到姜铎毫不犹豫就大笑起来,拍着自己的肩再次认真的点头道:
想啊!
再趁人惊愕委屈并垮下脸即将哭鼻子前,赶紧双手环抱住怀里的一长条,脸颊贴脸颊,亲他眼角咬他耳朵,沉声道:
别人生的我不要,你生的我才喜欢,涛儿,你记住了,我姜铎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有人看重子嗣血缘,我却只看重你。但你得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回答小田叔的?
浓情蜜意时蛊惑人心的情话,像肥皂剧台词一样烂俗老套。
但从姜铎嘴里说出来,林逆涛很清楚当中深沉的含义和厚重的份量,自己只能回应以挚吻和拥抱,胸腔密合连接心口,在他耳边呢喃着:
要是可以,你想要几个我都生给你。姜晓堂,咱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是我不要脸欠你们老姜家的,等下辈子我一定努努力争取当个女孩儿,然后我还想跟你在一块。
姜铎笑起来,先宠溺的咬他鼻尖:是你就成,男的女的无所谓。
又收起玩闹的神色追问他:问你呢,你到底怎么跟小田叔说的?
看着姜铎严肃起来不像是要开玩笑,林逆涛也郑重道:
本来我有点恼火小田叔老跟我提这事,想呛他说我结婚就只跟你结,小孩也只跟你生,他要真想看看我的孩子能长啥模样,只有耐心点再等一等,等科学技术继续进步,我一定努努力怀上你的龙凤胎,生给他看。
但好几次话到嘴边,我都忍住了,毕竟他也是为我好不是,何况我还欠着他住院费,好大一笔呢
直到他说完,姜铎才轻舒了一口气使劲揉揉他的脑壳,沉声说:
得亏你忍住了,不然小田叔得多伤心,从他的角度想他确实是为你好来着。
听说小田叔和茹婶原先有过一个孩子,生下来养了好几个月却突然夭折了,之后这么些年,他俩想再要一个却一直没要上,茹婶那么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资产上亿钱没少挣啥都不缺,但听说唯独为了这事她吃了不少苦头。
眼下我俩这种情况,小田叔又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光顾着逞口舌再戳他的心。
居然有这种事?
林逆涛手撑坐垫转头盯着姜铎,满脸惊疑,肩膀上的空调毯滑到了腰,先仔细回想,万幸自己忍住了没说什么混账话,伤了小田叔的心,再狐疑的看着姜铎:
小田叔有过小孩我听我阿爹提起过,但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姜晓堂,你怎么那么八卦呢?这种隐私的事你也能打听出来。
先把空调毯重新给他掖到下巴底下,再抬手掐他的脸蛋,原本就酡红的面颊手指稍一用力反而凹出几道腻白,越发勾人。
姜铎边舍不得撒手的揉捏,边满脸严肃的教育到:
我怎么可能去打听,但我管不住家里那位热衷临潭警队所有家长里短犄角旮旯的妈呀总之,你以后和小田叔说话还是注点意,特别是说起孩子的事情,多顺着他一点啊~~
抬手揉开姜铎的手指,林逆涛先哦了一声再重新俯趴回到他身上,囔囔着:
难怪小田叔那么喜欢军军呢。
姜晓堂,从前我阿爹阿娘多喜欢热闹啊,我家借钱都要买的那个小院子,说是为了我阿尾,其实还不是我阿爹老想有个宽敞地方,能约叔伯们聚会喝酒。
这些年我错过了这么多事情,蒋叔、杨叔还有老黑叔家里又是啥情况?你也给我八卦一下呗,初四去走坟的时候我得说给我阿爹阿娘知道,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还能有啥啊一个个都挺出息的。
姜晓笑着轻轻捋抚着他的脑袋毛,缓缓道:
杨叔家儿子杨宪钊,还有周叔的小丫头周妍你还记得不?就以前老跟在辉狗屁股后头转悠,辉狗说啥他俩都信的那俩傻缺孩子,现在人都是北漂,且据说都漂的还不错。
老吴伯的儿子吴江大哥,小时候老给咱们买贴画那个,全家定居在渝州,去年又添了个小丫头,我上渝州出差时还到他家里做过客,见过他家那大胖小子,简直跟吴江大哥小时候一模一样。
有了这一儿一女两个小孙孙,估计今年这春节老吴伯能过得挺闹腾开心的。
还有老黑叔家的儿子黑凯,小时候号称板砖小能手是他辉爷手底下一员猛将,却被你揍得一路哭回家那个,大前年考上的军校,一年也难得见他两回
边说边回想,目光悠远,脑内满是儿时欢腾的回忆,自己一气儿八卦完才发现心口那个却闷不吭声,姜铎正狐疑着,便听见一声闷闷的:
还真都挺有出息的,除了我。
眉头蹙了蹙,姜铎稍稍用劲揪紧林逆涛稍长的发尾,抬他脑袋让他正脸面向自己,低头看着他:
干嘛呀涛儿,咱俩不是说好了不着急以后的事情,要慢慢想吗?
结果棉被一样盖自己身上那个又不接茬了,脸一偏重新埋住脑袋,再用齿舌探路撕磨到自己唇边,认真吮吻着,濡湿交缠了好一会,才看着自己,眼眸清澈坚定,目光灼灼的忽然道:
姜晓堂,其实我已经想好了。
呆了一会儿再一撇嘴,姜铎顺手一掐笑眯眯的怼他:
你要再说你想打拳争奖金,我立马=强=奸=你信不信?奸=到你两腿直打晃站都站不起来!
我还想当警察。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四周骤然安静。
有人清醒着开玩笑有人却一本正经的说醉话,姜铎脑袋里空白了片刻,胸腔抽痛起来,却逼迫自己使劲沉淀惊惧的情绪,但他并不意外。
林逆涛的想法合情合理,反正他今天不说,总有一天也会再说出口。
就像一时平息的风声怎么可能永远静息,总会有一天骤然摇荡起江川山河,盈溢深涧,肆虐回响。
我还是想当警察,姜晓堂,我认真想过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大概是先读书拿文凭,抱上一块公考的敲门砖。姜晓堂,你能不能先养我两年让我专心去读书?
说什么呢?姜晓笑起来捏面团一样搓揉林逆涛的脸,嗔怪着:
你都愿意给我生小孩了我还不能养你了?你想读几年就几年,老公支持你啊~~只是,涛儿,这事儿希望不太大你明白么?文凭咱肯定要拿,现在干啥都得看文凭,但是想进警队的话
我知道,我有案底。
林逆涛神色不变目光却黯淡了一下,再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余知检这会儿估计能把我大卸八块,省厅特批的政审资格,以及特情证明材料估计全都泡汤了,但我还是想试试。
姜晓堂,我会缅语、越语和金三角山区的一些地方边民俚语,听读和日常会话都没问题,但系统文法和语序得重头学起,我打算先报考西南大学的小语种专业自考考试,报一个专本套读,拿到同等学历证明后参加公考,再等等看警队招员的情况。
不愧是他林逆涛,思路果然清晰。
姜铎禁不住诚心夸赞又有些哀叹果然还是管不住他,蜷身低头收紧胳膊,把人箍在怀里。
涛儿,答应我,别再涉险好不好?
林逆涛笑起来,使劲回抱住他贴近他心口处,磨磨蹭蹭的宽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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