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一辆全黑色丰田霸道在前领路,两辆押尾,当间是两辆整车进口的右舵越野豪车,疾驰着穿过老街坑洼崎岖的路面后,驶进狭窄蜿蜒的村道,之后又沿着盘山公路上行10多公里,最后在中缅边境山脚下的杨龙村休闲山庄一字排开。
熊爷,大名熊忠,老街各色小夜场、小赌档里收皮肉税抽赌客水钱的老混子,眼下也人模人样拾掇得干净体面站在山庄停车场门口,点头哈腰的迎向来人。
一群人或簇拥或跟随围着岩先生下车走进山庄大门
山庄主人刘应生却落到后头,再把挤着想往前凑的熊忠往后一拽。
场子里现在什么情况?来了多少客?
熊忠双眼瞪得锃亮兴奋的摇起肥腻的手指,激动的直喷唾沫星,应哥您听听,已经快把屋顶掀了,十多辆大巴拉了六百多客人来,光车马费咱就能收到七位数。
瞧你那点出息!刘应生皱眉骂道:这么多人你控制得住场面么?客人的信息你都查过了?可别放进来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都查过了。熊忠急道,已经加派了人手,山庄四周连附近的山窝子里我也安排了几个牢靠的蹲着,这地方离河那边太近,我也害怕让人悄无声息的摸过来。参赌观战的都是各大赌档挂过名的熟客,不是大巴带过来的进不了场。而且今晚就两场,快得很,第一场我找来那小子估计再一会儿就得死过去,他的盘口一闭,就到柴刀和昂提兵的比赛了。说起来,今儿我才看见昂提兵那凶悍的样子,啧啧,怪不得能64胜0负,就他那浑身腱子肉骨头又粗又沉的,柴刀那弱鸡玩意儿打不了两下就得死,看样子,早先那会儿应先生您还真是瞎操心,硬让我费劲去捉那干瘪老头,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嘛
刘应生黑着脸一巴掌拍上熊忠脑门上,喝多了吧你说什么屁话!再去巡一圈就赶紧过来,咱们也去岩先生面前露露面。
林逆涛走在队伍末尾,微微转头瞄了一眼正在埋头嘀咕的应、熊二人,便径直走进山庄大门。
这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是刘应生为了避开彭司令特意重新修造的一处会场,离国境不远,离老街不近。外头看着只是个档次一般的休闲农家乐,有两幢木制休闲楼、一幢砖房和一个破烂水潭。但绕过这几处来到一道铁锈大门前,便可以看见里面宽阔巨大的水泥地面停车场,车道修造的比老街街面上的还要规则平整。
穿过停车场便是前门,一行众人下车后被引到一处矮小破旧的木门前,岩先生一愣,脸色变了变,皱眉沉脸小心翼翼的让裤腿避开洼地里的泥浆。错综复杂的小路两旁遍植不太用心修剪的绿树杂草,看起来还没有装潢一般的厉胜酒店气派,但是穿过繁复曲折又窄长的走道,再推开一道小门,里面别有洞天。
老应这王八羔子大概是把全部家当都砸在这儿了吧,赵奇陪着岩先生一行五人慢慢向前走,再看见岩先生慢慢舒缓开的眉目,面上笑得愉快心里却止不住的骂娘。
这处酒店三面环山,位置隐蔽,石山硬生生被老应刨空了大半依着山势建造了一处三层小楼楼群,所有建筑全部隐蔽在零星错落的山石绿树当间,建筑之间有蜿蜒的回廊相连,庭院正中央是一座可以容纳千人的两层独立赌厅和会场,整个庭院里走廊、凉亭、流水、山石布置得错落精致,高高的院墙将山涧里的溪流圈进来一截做园景,看着还有点雅致的趣味,完全不像是老街城里浑身奢靡、一脸钱味儿,门面上刻满土字和豪字的金灿灿的赌厅。
一座黑拳拳场而已却让刘应生搞得跟星级酒店度假区似的,他这是准备挖我墙角跟我争赌牌(开赌档的执照)吧!赵奇不禁捏起拳愤恨的骂道,又忍不住瞪着柴刀,心里嘀咕这小子今晚可一定得能耐点,必须得让老应输到卖屁股抵债自己才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赵奇转念一想,跟昂提兵打,胜负还真不好说,要不要在那小子上场前给他下点猛药
尚未察觉自己正被算计的林逆涛,仍站在赌厅门口,看着红纸上贴着的拳赛下注信息。第一场是车轮战,一敌五,迎战的拳手叫屎好吃?这他妈是什么鬼?来送死前还不忘皮一吧?前面四轮赔率分别是:1赔5、1赔8、1赔17和1赔30,每个赔率前面都标了一个红点,表示拳赛结果以丧失行动能力为准,而最后一场迎战拳手的赔率高达1赔80,标了一个黑点,这表示结果不论输赢,只论生死。
这人活不过今晚。
林逆涛想着,又看了看旁边第二场的信息。红纸正中央写着:柴刀,胜率41胜0负,1赔2.8;昂提兵,胜率64胜0负,1赔1.5。不同于第一场的血腥暴虐,意在引导观赛者亢奋的嚎叫起来用兽性压迫住人性,失去理智不断挥霍金钱下注压点!
自己和昂提兵的打斗,不过是一场拿命愉悦岩先生的生死较量,拳脚起码是旗鼓相当的,可自己能活过今晚么?
还真不好说。林逆涛想着轻轻笑了笑,便走进会场。
踩着铺满红绒布的地面,厚重的钢板隔音门也抵不过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里面的疯子们在整齐划一的怒喊:
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喊杀声林逆涛无数次在各种情境里听到,却依然适应不了。他不想进去,但他不得不进去,穿过会场边沿单独隔开的玻璃回廊,才能走上二楼中空的VIP包厢和拳手休整室,里面等待着他的,是筹谋多年的一网打尽和线索指向。
然而正当他准备推门时,门却从里面打开来。
推门的是眼睛晶亮一脸开心的阿扎云河,见到他,阿扎云河便伸手一抓,林逆涛立即避开摸出腰间的刀向前一挥,阿扎云河后撤一步一格挡,笑容灿烂的说,
昂提兵以为你怕死落跑了,让我来找你,但我发现一样更好玩的,今晚简直是太有意思了。说着他便往会场中间一指。
杀了他!杀了他的嘶喊声山呼而来,震得自己鼓膜生疼脑袋嗡嗡直响,拳台上被压迫在围栏边沿正用脸迎向拳手膝撞的那人,瞬间就掐住林逆涛的喉咙,躁动疯狂的空气里仿佛一切的、所有的都变得很远,但他却清晰的听到阿扎云河在笑着问他:
他活不过今晚了,你活得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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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惨继续,又食言而肥没能日更是我不对,我主动胖三斤。
(真的写的特别烂吗,真的没有人看吗。是太ooc了吗,我的脑洞真的很无聊吗,求看一眼就一眼,我已经放声大哭了,暴风雨哭泣,其实我有好好写的,我很认真,超认真,球球谁看一眼,求您了,怀疑人生,ballball大佬们说句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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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背叛
柴刀, 愣着干什么?奇先生在找你!
手臂被人狠狠掐住往前一拖, 皮肉骨血被挤压粉碎钻心蚀骨的痛,让侵占大脑的恐惧和颤栗立即消散, 林逆涛抬起头看向尔扎都惹, 嗯了一声抬脚便走。
你不想看看他能不能赢?阿扎云河笑着追问:还是,不敢看他被打死?
林逆涛顿了顿,头也没回平静的说:上面看得更清楚。
拳场二楼,中空包间,可升降的玻璃帷幕这会儿正密闭严实,把看台巨浪一般癫狂的谩骂和嘶吼全部挡在了外面,柔和晕黄的灯光下是一组面向拳台的深色圆形皮质沙发, 沙发两侧和墙边配备有一整组木香清透、纹理细密的缅甸花梨木茶几、酒柜和吧台。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岩先生及一侧相陪的赵奇坐在皮质沙发上,宋查猜和郑维汰坐在岩先生身后与酒柜成组的木质太师椅上,拳场安排的人员全部被赵奇赶到了门口, 只留了一位肤白貌美的茶艺师为岩先生冲泡普洱熟饼, 谁都没兴趣观看下方的凌虐和殴打,惟有昂提兵一人,站在玻璃帷幕前满脸兴奋。
不一会, 林逆涛和尔扎都惹躬身走进去站好, 阿扎云河也跟了过来,一进门便大咧咧的坐到赵奇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水果大口大口的啃。紧接着走进来的便是刘应生和熊忠, 见阿扎云河占了本应该留给他的位置, 刘应生皱了皱眉便坐到稍远的单人沙发椅上, 笑着看向岩先生。
岩老师,您看我这地方还凑合吧?要不,今晚拳赛结束就住在我的山庄里得了?别那么舟车劳顿的再跑回城里。
岩盘抿嘴轻笑着低头脱下眼镜,轻轻擦拭着没有答话,就这么干晾着刘应生,气氛莫名其妙开始变冷
老应这重重一马屁可算是把屎都拍出来了!赵奇在心底哈哈大笑面上却呵呵装糊涂。
为了拴住岩盘这只金母鸡,刘应生怕是把所有的脑汁都用在投其所好上了。明明只是个山里来的农户兵痞,字都认不全,却偏偏要硬着头皮陪岩盘喝普洱玩文雅,茶汤和泔水他分得出来味儿么他?
而且,岩盘喜欢别人喊他老师不假,可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自打他那好学生挖烂了他经营多年的财路,把岩盘逼得龟缩在越南边境手都不敢往外多伸一伸,哪个白痴还敢在岩盘面前提起老师两个字,这不是当面扇他的脸么!?
这么想着,赵奇便笑着看向刘应生,老应,要不要这么快就拆我的台?想去哪里休息咱们不都得听岩先生的安排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
你!
应老板。一直没吭气的岩盘终于慢吞吞的开口,却只来了那句不必,多谢你的好意。便没了下文。
刘应生既懵逼又恼怒,还不敢发作,只得捏着拳僵在那里牙齿咬得嘚嘚响。
胶着的空气里,忽然一句中气十足又生硬的:嘿!这小子骨头挺硬,我都想下去跟他打一场。打破僵局。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拳台,除了林逆涛和阿扎云河。
林逆涛一直低垂着头靠在门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阿扎云河却一直盯着林逆涛,偏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昂提兵又用蹩脚的汉话问:那小子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弄死了有点可惜。
一直站在刘应生旁边的背景板熊忠,立即向前一步谄笑起来,他啊,小白脸一个,勾搭上我们厉胜的女荷官合伙出老千,还动手打了客人,没钱赔医药费才跑来打拳的
话没说完,熊忠自作聪明的顿了顿看向林逆涛,挑着眉说:
说起来,那小白脸怕同柴刀也有点什么过节,死乞白赖的硬让我安排他同柴刀比一场,但就他那斤两,哪里够资格挑战柴刀啊,我就唬他说只要五人车轮战能活下来,就安排他同柴刀打,没想到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除了暗骂老熊个大傻逼!恨不得上前撕烂他那张臭嘴的刘应生。所有人闻言后齐刷刷的看向林逆涛,赵奇笑起来:
真巧,又是你的熟人?
林逆涛抬眼看向赵奇,平静的说:熊爷怕昂提兵死在我手上害他亏本,前两天找人绑我叔时,帮了我叔一把那人,就是他。
昂提兵纵身越过沙发,一把拽住熊忠的衣领蛮横的勒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儿提起来凶狠的问:你觉得我会输!?
赵奇眼珠一转,心下了然,便笑着看向惨白了一张脸的熊忠:老熊,丢人不?在场的谁下的本不是你的四五倍,就那么点你都玩不起?
你!你别听他胡说!熊忠煞白了一张脸冷汗直流,忍不住向刘应生那边瞟了瞟。
误会,误会。刘应生汗津津的站起来稍稍一挡昂提兵,昂先生,没有的事,您不知道,柴刀的叔叔爱赌不说还爱耍赖,我们几个场子里他签的单摞起来能有一人多高了,谁知道他上哪得罪了人被人教训了一顿。
说着又转向林逆涛:柴刀,你气不过帮了你叔叔的人被老熊弄来打拳,你直说就是,何必诬赖老熊用下作手段牵制你。再说了,谁又敢在岩老师面前作假?金三角有谁不知道岩老师是缅拳对赌行家,手底下精通古泰拳、缅拳的高手数不胜数,何况宋先生也在这,老熊他有几条命敢耍诈糊弄二位这人打了几场了?
熊忠:第三场,还没分胜负。
行啊,让他把前四场打完,最后一场生死局我另外找人来补,咱们看在柴刀的脸面上,留他一条活路。
林逆涛看向刘应生,顿了两秒才说:不必,我给过他一笔伤药费,已经两清了,他来打拳是他和熊爷之间的事,我管不着
架出去的梯子别人却脚都懒得伸,刘应生阴沉着脸色没吭气,有些拿不准柴刀是真的懒得去管那人死活、还是以退为进,或者是准备秋后算账。
只打四场可以啊。啃水果啃得腻了一嘴甜汁的阿扎云河突然开口,边扔了果核舔着手指头边笑着说,反正你也管不着,那第四场,我同他打。
岩先生这位手下和柴刀仇怨不小啊刘应生总算遇到点顺心事的轻笑起来,又看向阿扎云河,阿扎云河却懒得理他,仍然紧盯着林逆涛。
为什么?问这话的是一直拎小鸡仔儿一样拎着熊忠的昂提兵,你不是一向懒得挥拳只爱动刀么?
阿扎云河稚子一般笑得真纯的撂狠话,我不喜欢他那张脸,我想用手把他的脸皮一点点剥下来,敲碎他的鼻梁骨和天灵盖,再抠出他的眼珠子捏个稀巴烂,对了,昂哥,黑拳有规则么?能撕脸么?
没规则,谁管你怎么打,但是你怎么那么恶心?
那挺好,把你手里那玩意松开,让他去把赔率改一改,第四轮结束这人要是还能喘气,我1赔100。
终于,捕捉到林逆涛眼底稍纵即逝的一点的惊惧和杀意,阿扎云河心里极痛快又极愤怒的扭曲着大笑起来,柴刀,不是你的熟人么,这局打完,就让你就去听听他的遗言,如何?
晕眩
血珠顺着额前眉骨滑落到下颌骨,在一颗一颗滴落到拳台上。
双眼模糊的看向前方不远处趴俯着再站不起来的对手,姜铎喉咙里一阵腥甜啐出一大口血沫,摇晃着身子跌靠到拳台围栏边,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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