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只是将鼻尖凑过来,停在夏淳脸侧就不动了。夏淳眨了眨眼,耳边只有呼吸声,一下一下地浮动着。夏淳微微侧过头,周卿玉表情很沉静,但除了沉静之外,还有周卿玉一双看似清醒却茫然失措的眸子。
夏淳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跟个脑筋不清醒的人讲道理。而且她这个人也不适合讲道理。拍拍周卿玉的胳膊,夏淳拗出一个极其反人类的角度,准备强行从周卿玉怀里起来。
然而她才刚一动,安静坐着的人表情一变,突然就发难。
素来清雅疏离的人,凶猛地就袭击了她。
夏淳虽然有些摸不清状况,但周卿玉这种情形用脚指头想也猜到怎么回事。想到傍晚大夫人叫她送的那盅鸡汤,夏淳就好特么的心虚:“对不住对不住!公子,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那盅鸡汤是夫人命奴婢带来的,奴婢只是奉命,你若是醒来,千万莫要怪罪与我……我,不是,奴婢是无辜的……”
“没有,没有难闻的味道,”周卿玉清悦的嗓音全是沙哑的味道,在这四下无声的夜里格外的撩人。夏淳在他耳边叨叨叨,他全然听不见,只鼻尖在夏淳的颈侧周围不停地确认。他呢喃,“没有难闻的味道……”
说着,忽地翻身起来,直接将夏淳给压在了地上。
“哎!等下,哎!公子!”夏淳的惊呼都被掩在了喉咙里,“唔唔唔,我,不是,那啥,等等公子,地上好他妈脏,换个地儿,等下,啊……”
……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夏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办了。
等初春洗漱完毕,满脸娇羞地由丫鬟引着往周卿玉的屋里去。就听见紧闭的门里传出一道婉转绵长的女子娇啼。紧接着,低沉的男音驰骋的凶狠与女子破碎的啜泣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绵绵不间断。令人闻着脸红心跳,听着面红耳赤。
意识到里头正在发生什么,初春仿若一道惊雷劈在头顶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人,身边人比她更震惊。两人都不敢相信,不过一个沐浴的功夫,里头就换了这幅阵仗!
初春回过神来,甩开丫鬟的胳膊就要去拍门。然而不知何时来此的战嬷嬷冒出来,冷冷地抓住了她的手。
“嬷嬷!里头狐媚子她抢了我的……”
战嬷嬷立即喝断,压低了嗓音道:“什么你的我的?公子欢喜谁,就是谁!”
“可,可明明是我!”初春当真气得泪都流出来。“是我先来的!是我!嬷嬷你明明叫奴婢第一个去沐浴,这个狐媚子她……”
“初春姑娘!”战嬷嬷怒了,十分恼火此人的不识趣,难得主子自己拉了人进屋,谁敢进去打断她活撕了谁,“到底你是主子,还是里头那位是主子?主子愿意抬举谁就是谁,你这还没承宠呢就这么大的心,还不赶紧退下!”
初春不甘,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可战嬷嬷只管她们家大公子终于开窍欣喜若狂,哪会管个下人乐不乐意。
手一摆,上来两个人,拉着初春就走。
后面晚些的秋香和暖冬,别说过来主屋了,直接被人递了话回小楼去。
三人怀中一腔欢喜来,带着满心忐忑与愤恨走。虽不知里头抢先的小贱蹄子是谁,但初春秋香等人是彻底将人给恨上了。三人几乎是呕血的心情回到小楼。初春一回屋,发觉夏淳不在,借题发挥地哭骂了起来:“这个蠢货又去哪儿了?大半夜的,不在屋里,该不会有趣抓青蛙?”
她一面骂一面抽噎,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地上砸去:“抓个劳什子的青蛙!生了一幅妖精皮囊有屁用?关键时候不在,还不是被外头的小贱蹄子给抢了先……”
说着说着,她扑到床上就哭了起来。
夏淳是被人折腾到天外大亮才得以苟延残喘。蒹葭院的夫人下手真的是太狠了,这虎狼的药性,是恨不得叫周卿玉一次性把多年未曾使过的精力都使出来吗?
从未掉过泪的夏淳不仅被折腾哭了,到最后,哭到嗓子都沙哑。
地上,软榻上,床上,椅子上……一片狼藉。夏淳是打着哆嗦昏睡过去的,丝毫不晓得一大早赶过来看结果的温氏笑开了花。战嬷嬷年纪大了,一宿没睡还精神抖擞。脚下生风地就跑去小花厅,禀告她们家公子这一夜的勇猛。
太好了!太好了!她们家公子并非断袖,不用忧心公子断后了。
……
周卿玉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醒了。他捏捏涨疼的太阳穴,才一动就注意到不对。低头看了怀中的人,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他松开手臂,抬了抬胳膊,将窝在他胸口的人推到墙里。
夏淳打了个滚也没醒,砸吧砸吧了嘴又睡沉了。周卿玉支起长腿,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向他涌来。是中了招并非醉酒,所有的记忆清晰且连续地回到了他的脑海。周卿玉一想到那个凶狠如狼索求无度的人是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密密麻麻的酥麻与潮涌般的兴奋,既陌生又叫人沉迷。现如今回想起来,他的胳膊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卿玉抬手一把盖住眼睛,无声地拧起了眉,那个人确实是他。
靠在床边,不知思索了什么,许久后他掀了纱帐起身。整个屋里弥漫着他身上的味道,衣裳器具乱成一团。周卿玉捏了捏鼻梁,耳尖不可抑止地通红了。抿了抿嘴角,从一堆衣裳里捡出稍微干净的一件套上,他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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